“不了。”
明煦叹了口气,“我就陪着你,不去打扰了。”
他看着少女,问:“你今天想去哪儿看看?就只去应家看看么?”
“先去应家看看吧,然后歇一歇,看明日去哪儿逛逛。”
二人相继下了马车,进了应家。
“之前就收到了你们的信,没想到你们现在才到。”应兰枝在影壁那处等着他们。
阿荔笑,“身子不爽利,路上耽搁了几日。”
少女笑得恬淡,“弯弯楼我已经命人收拾好了,世子的院子也已妥当,如今天色不早了,你们先去梳洗一番,等会子一起用晚膳吧。”
阿荔颔首应是。
回了弯弯楼,芊芊和衔蝉伺候着她盥洗后,正坐在妆镜台前梳妆。
如今天干气躁,她又生得娇贵,每每盥洗后,都要在身上涂一些香脂,以此来润一润如雪的肌肤。
“不用怎么收拾,随意挽个髻,用绢带系上就好了。”
“哎。”
阿荔涂着香膏,回想着方才的情形,不禁笑道,“应兰枝变化愈发明显了,用一句脱胎换骨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如今她这样,谁知道她不过是一介庶出?”
“是了,由此可见,养的人要比生的人重要得多。”衔蝉给她梳着发髻,笑,“以前她性子跋扈,总是爱挤兑咱们,如今见她这幅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心惊。”
“若是祖母和魏嬷嬷知道了她这番变化,必定心中很是欣慰不已。”
少女看着镜中的自己,忽而娇哼一声,“这菱花镜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连自己的模样都看得不甚清晰,模糊不已,用得不适得很。”
衔蝉和芊芊面面相觑。
衔蝉思忖片刻,道:“那依照姑娘的意思,可是要换一面镜子?”
这菱花镜已是十分不错了,只是阿荔见了现代那等清晰明亮的镜子,这边的镜子,她一概瞧不上。
“罢了罢了。”
她对着自己仔细看着,“就这样吧,换来换去也没什么变化,徒添琐事儿。”
她起身来就要往外走,“我有些饿了。”
芊芊忙拿着披风跟上,“姑娘可得紧着身子。”
少女紧了紧衣领,抬首看着阴沉沉的天儿,“幽州城可是比长安城冷了不少。”
天色渐晚。
城中的大街小巷已无多少人,大多都归家了。
青瓦上覆着薄薄的雾,此时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袭来,更添寒气,冷风瑟瑟一阵过,行人自裹身上衣。
抄手游廊下,少女提着一盏灯莲步轻移。
她着青色织金刻丝缎袄,白色花鸟缠枝棉裙,随意挽了个髻,剩余的青丝仅用一根红色的绢带系之。
未施粉黛,未佩簪钗,素净又大方。
灯笼里散开来的昏黄的光印在她的眉眼上,愈发显得她乖巧可人,颇有一股温软美人、岁月静好的意味。
刚下了抄手游廊,走过水榭,就遇见了明煦。
“这天又下起了雨来,明日还不知道能不能一起出去玩儿呢。”她出声抱怨。
少年笑,伸出手去接过灯笼,同她并肩前行,“不碍事,总之我们不着急归去,多待几日也是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