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我讨厌死你了。”话音一落,刘莹转身就跑了。
看着忽然就没身影的人,护工愣了愣,这性格,真的和刘嫂一点都不像。
“让你见笑了。”刘嫂开口,脸上一片暗色。
“没事,这没什么,孩子还小,以后就懂了,她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说出的话都是不对心的。”
刘嫂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她扭头看着窗外,眼神里充斥着黯然,十八岁的女孩子还小吗?
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哪还有不懂的?
成年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为自己说出来的话做过的事负责。
刘嫂深吸了口气,头痛地靠在床头,如今的她就像被荆棘束缚住的傀儡一般,不知道该怎么办,今后怎么做,她又该拿刘莹怎么办。
“我今天下午能出院了吧?”
“刚才我去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但出院回家还是得静养,体力活就别做了,好好休息,在家就听听歌看看电视,散步,散散心,让自己的心情始终保持愉悦,别再想过去让你烦恼的事情。”
“我知道了。”
“回家多炖点鱼汤喝吧。”
“好。”
女护工越是担心她,刘嫂心里就越是难受,抚养了18年的女儿,还不如眼前这个只照顾她一天的护工担心她,她怎么可能不悲哀?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
护工办了出院手续,刘嫂只住了一天医院,没什么东西,她换上昨天穿的衣服,把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打了个车就回到了“秋乐庄园”
大门上了锁,她进不去,手机里只有何添的电话,她给何添打了个电话过去。
“何先生,我出院了,现在在秋乐庄园门外,这门关着我进不去……”
何添愣了愣,声音沙哑略显意外:“你都出院了?”
“嗯,医生说我没什么事。”
何添惊讶的不仅仅是刘嫂出院的事,而是她居然主动再次回到了秋乐庄园。
要知道之前刘嫂一直是想离开那里的,原本以为,她这次住院会多住两天,出院后直接离开,没想到这才一天的时间她又回来了,会不会是因为想着厉谨行拿她女儿来威胁她,所以她才主动回来的?
何添说:“刘嫂,最近厉总很忙,没时间管你,你现在既然已经离开了那里,那就别回去了,你不是想见你女儿吗?现在就去见吧。”
“我已经见过了。”刘嫂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说道,“何先生,我现在也没地方可去,我想留在秋乐庄园。”
“为什么?”要知道前两天刘嫂还求他,让他帮忙替她在厉谨行面前求情放她出去来着。
之前急不可耐的想要离开这里,怎么现在让她走她却不走了?
“顾小姐出意外失踪了,或许只有你们能找到,我想离她消息最近的地方,尽快知道她安然无恙。”只有这样她才会心安。
何添一时沉默,这刘嫂怎么跟厉谨行一样,为了顾晚秋的生死,劳神费力,顾晚秋有那么重要吗?
“随便你吧,不过我得先提前和你说一句,顾晚秋活着的可能性不大,我们不可能一直去找她的消息,厉总也只给了我们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里要是没找到,那就认定她已经死了,厉总能接受得了,你应该也能接受吧?”何添试探性问了句。
能接受吗?
刘嫂试想了一下后,还是摇头,她没办法接受顾晚秋的死,要是三个月没找到人,她也不认定她已经死了,除非是见到她的尸体,不然她会一直认定她还活着,在一个安静偏僻的地方平凡生活着。
刘嫂没有把心里面的话给讲出来:“那就三个月吧……”
“要是三个月没找到任何信息,到时候厉总也会把你赶走的,行了……我把大门密码告诉你,你记一下加一个#字号。”
“我记住了。”
挂断电话,刘嫂打开了门,推开沉重的铁门,刘嫂提着手里的袋子往里面走,到了主屋还得开一次门,依旧是密码锁。
刘嫂之前在的时候,这门一直开着,她没有被关在外面过,难道还要再一次给何添打电话问这别墅大门的密码。
算了,先用之前的密码试试吧,这一试居然打开了。
里面漆黑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晚上,里面的窗帘全拉上了,密不透光,一进去,刘嫂打开灯往里面走。
她在这里住了有几天了,但依旧住不习惯,这里面对她而言太多,而且各个地方都放着名贵的装饰品,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打碎,到时候她根本就赔不起,所以一天到晚的时间,她大部分都在厨房,餐厅以及卧室里打转,闷了就在花园里走走,在外面就不担心弄坏什么。
房子太大,没人的时候就显得特别的空,那种孤独感,毫无预兆的席卷而来,无论走到什么地方,听到的声音都是自己的脚步声,呼吸,以及心跳,说话大声点似乎还能听到回音。
刘嫂挨个把灯打开,来到客厅的时候闻到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
刘嫂身体一僵,除了烟酒味,她还感觉到了人的气息,不用想都知道是厉谨行。
刘嫂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把灯打开了,客厅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有些刺眼。
刘嫂看到了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的男人,他低着头,一向骄傲的样子,此时宛如战败的公鸡,颓败,不堪一击。
强烈的光忽然亮起来,刺痛了厉谨行的双眼,他有些不适应的眯起双眼,伸手挡了挡。
等眼睛完全适应后,睁着惺忪的眼睛,懒洋洋地看向刘嫂。
“你怎么回来了?”厉谨行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应该是喝太多酒吸太多烟造成,坏了嗓子,说话的时候带着颤抖的气音,断断续续,有些字都没能发出声音来。
“当初不是你强行要把我留在这里的吗?”
厉谨行歪着头想了一下,想到了什么,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手臂抵着沙发,食指伸出来指着她:“可你不是一直想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