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因果真相
“谢我？老夫可没救你的命！”汪文清的语气中带着讥讽，像是在嘲笑顾云婧的自大一般。
“无论是谁撞上了这里都会拥有这些，你不过是侥幸罢了。”
顾云婧当然清楚汪文清所说话的意思，诚如他所言，无论是谁撞上了都会得到这里的一切。
她确实是侥幸地恰好撞上了汪文清锻造的时间节点才能够得以重生，这对顾云婧来说是唯一的机遇，但是对汪文清来说她却并不是唯一的。
“无论如何前辈给了晚辈重活一次的机会是事实。”顾云婧诚心道谢。
“既然如此，那你记好了《灵修录》上老夫的话！”汪文清淡淡地提醒道，提及此他的声音中满含着无法压抑的愤怒和彻骨的寒意。
“晚辈一直都放在心上。”
汪文清所说的话自然是他那时书写在《灵修录》扉页上的那段关乎他的经历和血海深仇的叙述，当日也正是因为这篇文字，顾云婧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这样最好！”
顾云婧注意到汪文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戾气，那种恨不得毁天灭地的怒火夹杂着阴沉和压抑就是他心中压抑多年无法消解的仇恨所致。
空间内的这道声音是他生前残留下来的神智，自然也继承了本体的思维，汪文清的一生只为了报仇这一件事情活着，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初知这些事情的时候顾云婧不明白为什么。但时至今日，对于原因顾云婧心中已经十分了然。
《灵修录》之所以为世所稀传的功法，不单单是因为修炼的过程九死一生，而更多的是它对于修习者的心境要求极为严格。
荡平喜怒哀乐、抛却七情杂欲、心境豁达忘却前尘往事才是它要求的最高境界。
而汪文清身负血海深仇，心中的执念才是导致他最后覆灭的根源所在。诚如之前姚家的事情给了顾云婧一直无法突破的元婴期一个缺口一样，心境的攀升才是修炼的最根本。
“这次算你运气好！记住你答应我的！”汪文清声音渐隐，留下着句话之后任凭顾云婧怎么问询都不见了任何声音。
只留下顾云婧满头的雾水，摸不着头脑。
她运气好？他指的是什么？
是她数次大难不死？还是这次侥幸突破了‘缚灵’？顾云婧总感觉汪文清话中的意思或许不是这么简单。
不过在不久之后，顾云婧就明白了他所指的意思。
她浑身力量不断的运转，那种与空间合二为一的惬意感越来越浓。聚灵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的运转。整个空间内所有的灵力快速地朝着这里聚集，经由百会穴疯狂地向她的体内涌来！
顾云婧大惊！
实在不是她胆小，而是如此浓郁纯粹的灵力这样一股脑儿的涌进她的体内，撑也要把她整个人给撑炸了！
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恢复了灵力可以摆脱束缚了。却因为这个原因而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
顾云婧连忙收敛自身灵力。不惜因此受到反噬而身负重伤。也不想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然而下一秒，顾云婧却发现，她根本动不了了。
顾云婧不禁苦笑。这都是什么事儿！好不容易摆脱了灵力的束缚，这又被牢牢地卡在这儿了！
之前的事情她好歹还知道是因为薛明下药了的原因，这次可倒好，两眼一抹黑只能呆滞在这里等死。
这里的一切翻覆地太快，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以至于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顾云婧根本就还是处在糊里糊涂的状态！
明明之前她不过是重复着一个一直循环着的动作罢了，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顾云婧想到她之前之所以会一直不断地重复进出空间是为了养大丹田内的那道特殊的灵力，但是还没等她“养成”，这所有的一切就都发生了让她措手不及的改变。
等等！
她突然福至心灵，吃惊地低头看向了她丹田之内的新“住客”！
不会吧！
顾云婧难得地一脸呆滞的表情，低头久久不语，看着在她丹田内自在惬意无比的那道闪电……
这就是她辛辛苦苦几天养大了的东西？
在身体里养一道闪电应该是不会出现问题……的吧？
“这是老夫毕生心血所凝成的精元，不是什么“东西”！”汪文清阴冷的声音再一次从顾云婧的耳边响起，阴森森地带着危险和不满。
精元！
顾云婧听了这话大吃了一惊，这东西可是修炼之人的根本！
当初汪文清渡劫未成，拼尽了一身修为锻造出了这个时间节点，但是顾云婧却从未想到，他居然将精元留存了下来，难道这个空间不是依托于他的精元存在的吗？
顾云婧出声询问，却久久得不到汪文清的回应，不禁低头苦笑，比之喜怒无常，汪文清显然更胜薛明一筹。
在顾云婧低头思考的这段时间，空间内的灵力汹涌着朝着她席卷而来，顾云婧却发现自身并没有因为这一涌而入的灵力受一丁点儿伤，别说是经脉承受不住爆体而亡了，甚至连一丝细微的裂缝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顾云婧不敢置信，细心观察了片刻之后无奈的发现……那道游弋在她丹田的闪电早已经不知不觉地移了位，顺着经脉窜到了百会穴附近，正惬意地趴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吃得正香！
涌进来的灵力被它一口咬下一半儿来，顺着汇入了它的身体，而另外一半儿则顺利地汇入了经脉之中。和她本身固有的灵力回合、游走。
顾云婧吃惊地看着这发生在她身体里的一切，今日重重的震惊让她的大脑几乎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这精元是怎么到了她的身体里的！
这难道就是汪文清所说的好运？
顾云婧顿时喜不自胜，没想到之前那道微弱地几乎快要消散地灵力居然有如此了不得的“身份”！
这道精元本就是空间的根本，吞噬掉这些灵力自然不再话下，不消一会儿，空间内的最后一丝灵力汇入顾云婧的体内，那道闪电一口吞下之后，像是打了一个嗝一样，然后伸展身体扭了扭，转身顺着经脉又再一次回到了丹田趴卧了下来。
顾云婧：“……”
没有了灵力的汇入。聚灵阵自然也失去了作用。顾云婧终于从莫名出现的束缚中解脱，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景物再一次让顾云婧大吃一惊。
虽然之前顾云婧因为发泄心中的暴虐情绪把整个空间破坏地一团糟，树木尽数折断、草地也全被翻起，但是也没有像是现在这样满目疮痍。
如果说之前这里像是地震之后的灾难现场。那么现在这里就像是从未有过生物的存在一般。所有顾云婧之前熟悉的一切都消失地无影无踪。目光所至到处都是黝黑的一片，没有了树、没有了山，没有了草地。甚至连光都消失不见了。
灵力是维系这一切的根本，现在所有的灵力都被她吸收到了体内，这里自然就溃散了。
从远处传来咯吱的声音，黑暗无边的上空簌簌掉下来武术的小砾石，间或还有数块大体积的岩石落下，顾云婧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开始动荡不安，这是空间快要坍塌的预兆。
“前辈！前辈你还在吗！前辈……”
顾云婧放声大喊，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声波一波波的传远，又被东西隔挡，荡开了一波波的回音，响满了这片土地。
顾云婧始终没有得到汪文清的再次答复，细想也是，所有的灵力都被她吸收一空，空间内的所有东西都不复存在，他的那缕神智自然也就应该是消失了的……
这个结论让顾云婧不禁有些怆然，虽然汪文清和她的短短几句对话并没有好声色，但是这个人却在顾云婧这一世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空间的动荡越来越严重，天上落下的石块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地面摇摇晃晃的来回摆动，甚至已经到了站不住的地步。
“轰！”
最远处空间的壁垒轰然倒塌，透露出星星点点的光线，一颗颗或大或小、或远或近的球状物体围绕着某一个中心缓缓地移动，美丽的星云散发出炫目耀眼的光线，层层叠叠，变化万千。
这分明是宇宙空间！
空间壁垒的倒塌让外界的情景一点点地呈现，顾云婧没有想到在壁垒之后隐藏着的竟是如此摄人的美景！
和在照片、视频或者天文望远镜中看到的不同，她这样直面浩瀚无边的宇宙所带来的震慑力是那样的百倍不止！
那些星星点点的发着光的斑点就是一颗颗的星球，或许会有和地球一样存活着生命的星球。
置身此处才真正感受到宇宙的浩瀚，才能真正地体会到自身的渺小。
然而这样美丽的景色顾云婧却没有多长时间欣赏了，随着外太空的景色一点点地呈现，空间的壁垒坍塌地越来越剧烈，一块块剥落的墙体带着巨大的震动一波接着一波地摧毁着这个脆弱的空间，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声接着一声的侵袭着顾云婧的耳膜。
当所有的壁垒都坍塌，她脚下的这一块儿土地也有了一道道深刻的裂缝，摇摆不定，再不走或许就再也走不了了。
顾云婧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或许她此生再也无法得见的景色，转身离开了空间。
或许之后，这片空间也会成为浩瀚宇宙之中的一片美丽的星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