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被贺苗这一贬一褒搞得都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情绪,不过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毕竟是个现代人,又一向是个边缘化人物,自然没有从心里认谁当老大,忠心耿耿的想法。
当然刘裕表面上还是一副受宠如惊的表情,心里反而有些对贺苗招揽的举动有些警觉。就在这种大脑高速运转的情况下刘裕竟然灵光一闪:“贺大人,我想到了。”刘裕舔了舔嘴唇心里润色一下自己的答案,同时也是观察贺苗。
贺苗听了刘裕的话有些愣住了,但还是反应过来:“你想到了什么?”
刘裕看不出贺苗是惊是醒,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对下我已经说了,对上大人不在县里也不好插手,可这同僚吗我还是有有些对策的。”
贺苗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刘裕很是受用,起码刘裕自己感觉自己有被贺苗拉拢的价值,也就接着说:“贺大人刚刚当上巡检,短时间向上升的可能性不大,所以现在只能是拉拢同僚,可大人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在东乡没有同僚可以拉拢,所以大人要创造同僚来拉拢。”
贺苗听了刘裕的话却是有些疑惑,反正四下无人就提出来了:“我一个人在东乡做土皇帝不好吗?何必要吸引外人来东乡和我处处掣肘?”
刘裕听出贺苗的意思就是想在一个地方当土皇帝,赶紧给他讲解一下现在形势:“大人,如今天下初定局势稳定再加上文武百官同心戮力,可不是能割据一方的时候。”
刘裕可没听谁说过有人能在大一统王朝初期这么作死的,贺苗却是有些疑惑:“我作为东乡芦岭巡检,在一个地方作威作福有什么错的。”
刘裕解释道:“我听说有人在县里做了税吏才能在乡间横行,在郡里做官才能在县里横行,大人现在能横行东乡靠的是朝廷需要巡检来表明朝廷的存在,可你未来总不能一直在东乡巡检吧,这无论换了那个县令也不可能,所以大人未来无论是远掉还是升迁亦或者是致仕都需要有一群底层官吏相互提携回护。”
贺苗听了刘裕的话茅塞顿开,可转眼就是一阵苦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当初读书时还有些瞧不起官官相护的世道,如今看来却是必须的。”
刘裕一时半会也也不知道怎么接这茬,只能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刘裕自己也只能说是官场小说看多了,无形之中总结出来的一点道理。
瞧见前方王炎一直有种蠢蠢欲动又不敢直说的样子,刘裕只能岔开贺苗的话题接着说:“东乡的关隘津渡处的县兵虽然不是贺大人亲自设立的,可大人这么多天训练巡视下也算是基本掌握了,有了绝对的武力基础大人就可以又能力与同僚利益交换的基础。”
刘裕一边说着一边注意贺苗的动向,瞧见贺苗虽然心情有些低落但还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就大着胆子接着说:“东乡不可能只有贺大人一家官员,那怕有黄庵这个副巡检分担人家也不会放心,既然如此,与其等到那天大人被高升县里再被清理余部还不如引入其它部门。”
贺苗倒是马上反应过来了:“东乡邮传驿递都没有建立起来,之前河泊所的想去东乡收渔税也都被我拦住了,如今看来怕都是我错了。”
刘裕只能呵呵一笑,领导承认错误的时候下属插嘴是找骂,这个机会还是留给王炎吧。
王炎倒是很奇怪的一路没有说话,不过刘裕转眼就被贺苗吸引了,贺苗头上三寸的老虎命格已经从原本的爬在地上好像随时准备跳起来捕猎的形象变成了站立起来昂首挺胸跃跃欲试的猛虎,身边也多了些陪衬的景物,刘裕细细一看却正是芦岭风景。
三人一路穿关渡津,人少好办事终于在日落之前来到了县城,贺苗一路上虽然没有穿官服,但是这近半个月来的巡视操练,贺苗光是靠着刷脸就行了,这一路倒是省了不少路费。
贺苗带着刘裕和王炎去了县城东的驿站,说起来这也是刘裕头一次住进古色古香的砖石建筑群,到处看的都新鲜,可是被驿卒领进房间却是傻了眼。虽然不是大通铺但是也好不到那去,被子床单都是长了霉的。
刘裕去井边打了些水,就这月光看了看水中自己的倒影,仍然是让人气馁的田螺命格,只是四周的黑色云气变白了不少。
刘裕心头一阵苦闷,自己之前只是劝过贺苗两次,贺苗的气运命格虽说没什么大变化,但好歹一看上去就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倒是自己田螺的命格看不出丁点变化,四周代表气运的云气白是白了点,可也不是太明显。
刘裕正在井边自怨自艾,浑然不知道大祸临头,黑乎乎的井水中不知道何时伸出一只只剩下枯骨的手,那手从水里钻出却没有带动水面一丝波动和声音,那手上虽然没有肌肉牵动却安静的顺着井壁往上走。
枯骨手走到刘裕斜撑着井台的左手附近的时候突然一发劲往上一窜,不偏不倚正好拿住了刘裕的左手,虽然力气不大,可刘裕瞬间失去了平衡,头朝下就掉进井里,还嗑着了井壁,枯骨手也跟着一起往井里一掉。
刘裕倒是从头到尾没察觉到罪魁祸首,往井里掉的那一刹那间刘裕就晕了过去,刘裕在晕着的时候脑子里却想到的却是在饭桌上听老家人谈起过的一个人,那人被算命先生说是要在那一年淹死,那人就从不去江河水渠和池塘湖泊,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一个雨后走路时跌倒了,头朝下正好口鼻到在积满水的牛脚印里给淹死了!
刘裕当时还嘲笑说这是最惨的死法,转头难道就要在自己身上应验了?刘裕带着万分的不甘心强撑着晕意睁开眼睛,冰冷的井水刺激着刘裕流下眼泪的同时晕意也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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