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声上下回荡,蓦有破空夺锐。
两束猩红的刃芒毫无征兆地从周科掌间掠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办公室窗户。
噼啪——
二者不分先后,同时奏起玻璃粉碎的尖鸣。
并且余势不减,径直穿向外面的球状圆影。
然而,正于即将命中之际,弹跳着的圆影骤然加速跃向天花板,堪堪擦过两柄短匕。
“反应挺快啊。”周科一点儿都不吃惊对方能躲过自已的突袭,他果断打了个响指。
掷出的猎群顿时转化形体,四肢踏在走廊墙壁,借力跳向上空,利牙交错扑咬。
谁知圆影撞击到天花板后再一次加速,这回它斜着砸落,正正击中其中一头猎群的头部。
后者的脑袋就像是被货车车轮碾压的熟透了的西瓜一般,炸裂成数不清的细小残渣。
幸好猎群并非正常的生物构造,迸溅出来的只是逸散的以太,而非脑浆之类的秽物。
不然周科和胡悲河都得体验一次“狗血淋头”。
胡悲河这时手持黄金盾牌走到外面,准备拦截圆影。
他的真理不属于先手抢攻的类型,所以一直在等着周科动手,自已再静候时机。
而就在他等到自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周科却是忽然喊停。
“等等。”
“等什么?”aosu.org 流星小说网
胡悲河虽是不解,但还是及时刹住脚步,架起盾牌提防,手表的光线顺着圆影照射。
这一看,他当即明白为什么周科要喊自已停手。
“是球吗?还是头?”
圆润的影子没有下坠或是上升,它停滞在半空........停滞在犬形的脖颈上方。
球体通体暗灰,橡胶材质的外皮剥落大半。
乍看之下,不过是一个老旧的皮球。
但是在皮球的两侧,却是诡异地生长出两根人类头发扎成的辫子。
让人难以分清,这些毛发到底是粘上去的,还是从球内长出来的。
长久凝视,隐约能从皮球的纹路上看出一张人脸。
这比单纯的一个会动的人头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请记住我的模样,两只眼睛一个嘴巴。】
霎时,小女孩轻灵稚嫩的欢笑声从皮球内部传出。
那声音,分明与他们最先听到的歌谣一模一样!
未等胡悲河有所动作,皮球动了。
并非是如开始那般上下直升,而是宛若一颗真正的头颅在摆动。
仔细望去,脑袋被撞碎的猎群躯体居然直挺挺地站着,并没有倒下。
它脖颈处的以太血肉与皮球的橡胶外皮黏连着融合,成为了一个全新的整体。
“坏了,我的真理不受控制。”周科尝试收回那头猎群,但没有成功。
他不至于心疼,果断命令旁边的另一头猎群扑咬过去。
被皮球夺舍的猎群似乎得到了大幅的强化,速度更快,力量更为凶狠,抬头一顶,轻松将正常猎群的脑袋撞个稀巴烂。
在后者头部粉碎的同时,皮球竟然再一次夺舍肉体,来到了其脖颈处。
原本的那头猎群失去控制,很快倒在地上,化成以太消散。
“要是被这玩意儿砸一下,估计会起两个包.......”周科喃喃道,“头上一个,山上一个。”
“你讲的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胡悲河抬起持盾的手臂,牢牢护住颈部以上。
因为皮球操纵着的猎群此刻赫然往他的方向撞来。
砰!
皮球与黄金相碰,却是激荡出沉闷的震响。
巨大的冲击令得胡悲河不得不后退数步卸力。
再看黄金盾牌,已是凹陷出一个圆坑,凸起的尖刺也被磨平。
尽管黄金的硬度不如钢铁,但总归是金属。
在具备一定厚度支撑的情况下,黄金依然遭受损耗,可想而知对方的攻击强度作用于人体时,将会产生何种后果。
其实皮球自身也不好受,它摇晃着脖子,似乎脑袋被撞得有些发晕。
趁此机会,周科从芬里尔口中拔出灵钥,双脚蹬离窗户,直冲竖斩。
皮球意识到危险,于漆黑刀刃来临之际,主动舍弃猎群的躯体,斜着落地后又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回弹,飞向周科的脑袋。
周科见状,立马甩出一柄猎群,命它化为犬形,防御在身前。
噗嗤!
等到猎群的肉体被皮球贯穿,周科已是有足够的时间弯腰躲避,并将灵钥竖立在上方。
他看出皮球没有附身时,只能通过与物体碰撞进行弹射,无法更改直来直往的运动轨迹。
不出所料,皮球明知前方有刀刃阻挡,却没有办法闪开,直愣愣地冲过去被灵钥划出一道缺口,暗红色的腐败液体不断渗出。
由于灵钥的特性,周科一击得逞后没有马上追击。
他等在原地,专心控制着能力起效。
当然,他嘴上也没闲着。
目光停留在皮球的辫子上,周科调侃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皮球也分公母的。”
“你们都是坏人,杀了你们,一定杀了你们!”受伤的皮球如同是被逼进末路的困兽,凶戾之气暴涨。
上下弹跳的速度逐渐加快,几近快要肉眼看不清的时候,骤然弹向走廊空缺的一侧。
它没想过缠斗,它是想要逃跑!
周科见此没有阻拦,因为已经有人提前布局了对策。
就在皮球脱逃的刹那,一个黄金编织的大网铺天而下,将其收拢在半空,生路从四面八方彻底堵死。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天底下不存在那么划算的事情。”
黄金大网的末端紧攥在胡悲河手中,他用力拉动,织网便收紧一些。
皮球仅能借用碰撞的反作用力来加速,而在狭窄且柔软的网内,它的伎俩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
并且在顽抗的时候,皮球发觉自已变得越来越迟钝,越来越笨重。
“有活力是一件好事,有活力的人连身价都会水涨船高。”
被胡悲河这么一提醒,皮球猛然意识到球体的一部分已经被浸染成了黄金的色泽。
那部分失去知觉,无比沉重,仿佛脱离了自已,变成了货真价实的黄金。
“我的真理恰好可以让无价值的事物变得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