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沐千源悄悄将叶空和自己的女儿，带到观星阁的观星台上。
上面，早就备好了茶水和糕点。
「不好意思啊，白天人多，我不方便跟你们打招呼。」沐千源先是道歉。
白天人比较多，他身为观星师，要是跟叶空打招呼，会引来怀疑。
「倒也没事，只是你大晚上的把我们带上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叶空开口询问。
「就请你上来喝杯茶，顺便看看我女儿。」沐千源轻笑着道，看向沐芊芊。
身为观星师的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女儿身上的那根命运线已经没了。
天公也死了，没人能掌控他女儿了。
沐芊芊站在叶空身后，主动给叶空倒茶。
这让沐千源的笑容，逐渐僵固。
我是你爹，你不给我倒茶？
「芊芊，你也好久没见你父亲了，你们可以聊聊天，叙叙旧什么的。」叶空看向沐芊芊道。
「爹，好久不见。」沐芊芊打了个招呼。
「嗯，好久不见。」沐千源轻点了下头。
然后，就没然后了。
沐芊芊不知道该怎么聊，所以干脆就不聊了。
而沐千源看着沐芊芊变了许多，心里有些唏嘘。
这才送去逍遥峰半年不到，回来就不认爹了。
哎，逍遥峰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啊。
「芊芊别站着了，坐下吧。」沐千源道。
「徒不与师同坐，子不与父并列。」沐芊芊说道，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当初你可是没大没小的，怎么现在这么规矩了？」沐千源有些意外。
叶空回头看了一眼沐芊芊，说道：「在我逍遥峰，没那么多规矩。」
沐芊芊闻言，走到观星台边，拨弄云海去了。
比起端茶倒水，她更喜欢拨弄云海。
叶空和沐千源正喝着茶，地母突然飞来，坐在叶空身边。
「喝茶也不叫我。」地母拿起茶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叶空没好气的打了一下地母的手，没好气道：「没点规矩。」
沐千源看着地母和叶空，不禁问道：「这位是……你的道侣？」
「不是。」叶空摇了摇头，解释道：「她是一个蹭吃蹭喝的大吃货，你可以叫她叶灵。」
地母一听这话，当即就不乐意了。
「我叫灵，我可不姓叶，你能不能别随便给人赐姓？当初鸿都不敢叫我鸿灵。」地母没好气道。
「为何？」叶空不解道。
地母瞥了一眼叶空，道：「你想征服大地不成？」
赐了姓，就会沾染因果。
地母本身就是大地的灵，要是叶空给她赐姓，那大地也会随之改姓叶，这有悖常理。
所以地母一直反对叶空给她赐姓。
倒不是姓不好，而是不能有。
当初鸿给她赐名的时候，就引发大地震动，差点毁灭世界了都。
叶空看着地母，这才想起来她是大地的灵，是大地的化身。
「不好意思，跟你呆久了，我还以为你是人。」叶空轻笑道。
「我本来就是人。」地母没好气道。
沐千源看着叶空和地母拌嘴，十分不解。
他听不懂叶空和地母再说什么。
两人的话，让她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所以然。
「你们两个不在一起，可惜了。」沐千源在旁边说道。
「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地母说道。
「对。」叶空点了点头，他可不想变成征服大地的男人。
沐千源听得很是疑惑，怎么不可能了？
修士之间结为道侣，无非是合适不合适，互相喜欢等等。
他看叶空和地母，怎么看都合适，而且看两人拌嘴，性格也差不多。
应该很容易相处才是。
但这是两人的私事，沐千源也不好在多问。
「灵，你出来的时候，没被人发现吧？」叶空问了一句。
「笑话，谁能发现我？」地母不禁笑道。
以她的实力，哪怕是大帝都能瞒过，更别提区区各宗宗主。
叶空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地母喝了几杯茶后，站在观星台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辰。
「老瞎子，你到时挺会享受啊。」地母看着无尽的星空，注视着一颗微弱闪烁的星辰。
沐千源听到老瞎子这个字眼，微微蹙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你观星阁上观日月星辰，下看山川河流，制定时间，维系一方大洲平定，表面上是这个目的吧？」地母突然问道。
沐千源闻言一愣，随即笑着道：「这一直是我观星阁的初衷。」
「初衷个屁，观星阁真正的目的是吸取各洲气运。」地母没好气道。
沐千源闻言一怔，这可是连大帝都不知道的秘密，她怎么会知道？
他自己也是在老师傅即将咽气的时候，才告诉他的。
沐千源震惊了，他发现自己小看地母了。
地母看着空中闪烁的星辰，缓缓道：「不得不说，老瞎子成功了。」
如今天下十三洲，除了极乐洲成了死洲没有观星阁外，其他十二洲都有观星阁，包括万妖洲。
老瞎子的目的，达到了。
观星阁明面上是维持修仙界的大陆平静，安宁和秩序，但暗中却是吸取各洲气运。
只不过吸取的很慢而已。
沐千源听到地母屡次说老瞎子，不得不凝重起来。
他一直想不通，地母说的老瞎子到底是谁。
那老瞎子是怎么知道他观星阁的秘密的？
这秘密可是被观星阁藏于天机之中，哪怕强如大帝都无法窥探。
「你说的那老瞎子，是谁？」沐千源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谁？衍啊！」地母直接说道。
「走了叶空，你徒儿找你呢。」地母随后说道。
「嗯。」叶空点了下头，带着沐芊芊回去了。
沐千源楞在原地，一直思索地母说的衍。
「衍……是……」
「难道是老祖衍？」沐千源不禁想到了观星阁的祖师爷——衍。
不会吧，祖师爷又不是……
祖师爷还真是个瞎子来着。
沐千源想到这里，脑海中十分震惊。
她是怎么知道我观星阁的祖师爷的？
她是何人？
叶空叫她灵，只有单名的人，多是上古之人。
灵……
征服大地……
「嘶，她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大地之母吧！」
沐千源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不敢相信。
大地之母，可是比天公还要神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