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黄泽嘴角压不住了，“终于想通了吗？”
“之前邀请你一起干，你不是说不想离开长安嘛。”
“这次愿意离家了？”
“别戳我肺管子了。”顾常卫呵呵一笑，微微摇了摇头，“主要是继续在厂子待着，感觉看不到盼头啊。”
春江水暖鸭先知。
开始的时候，一个个制片厂嫌弃中影给分的少，觉得要靠票房说话，自己厂子的福利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但真改成靠票房说话之后，傻眼了。
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西影厂靠着《红高粱》和张一谋，还算是日子过的不错的呢。
可即使如此，人和人就怕对比啊！
顾常卫扭头一看，和自己一起留在长安的张一谋也跑去投奔老同学了，听说这次的《秋菊打官司》光奖金都给了一百多万。
说不眼馋那是假的，人人都向往美好的生活嘛，而美好的生活最充足的保障，自然就是票子。
再看看当初老同学邀请自己去港岛一起和他干的时候就跟着老同学的张健亚。
不仅仅导上片子了，还成为了华语圈数一数二的恐怖片导演，听说片子在好莱坞都卖的不错，现在一部片的导演费用大几百万，近千万。
人家都上了跑车了，更有甚至，坐着飞机在影视圈一路狂奔，就自己一个人还站在原地没上车呢！
直到现在，连个导演都不是。
待在西影厂里当摄影师，自己要啥时候才能当导演拍电影？
如何将北电摄影系的名头发扬光大？
多种因素考量下，在张一谋拿到金狮后，他便决定去投奔黄泽了。
只是还没主动提，黄泽的电话便打过来了，这也是他接到黄泽的电话后，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的原因，甚至连什么不知道请不请的到假都没提。
请不到假，那就辞职！
反正总归是要辞职的，晚辞不如早辞。
“别看着我笑啊！收不收！”顾常卫被黄泽看的有些心里打鼓，再次问了一句。
“你来，我当然收啊！”黄泽笑呵呵地揽住了顾常卫的肩膀，“你早就该来了。”
“放心，我待自己都不差的，你先给我当摄影师，这部《霸王别姬》一拍完，你要是有想法，我就出资支持你拍摄，你要是没想法，我给你提供想法！”
自己这老同学导演天赋肯定是没张一谋和陈凯哥两位老同学高的。
但毕竟是国内顶尖的摄影师，前世在当导演的前十年里拍的片还是可圈可点的。
再说了，实在不行就像米国的大多数导演一样，剧本分镜头全都被专人画好了，导演连一句台词都不能改，当个工具人也行嘛。
黄泽还是需要水准之上的工具人的。
尤其是和自己关系不错，能一直跟着自己混的工具人！
“行，有你这句话，那我就跟着你干了。”顾常卫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剧组主要成员到齐，黄泽就把这些人一起叫到自己住着的酒店吃了个饭。
“我还有一部商业片要拍，所以，咱们这部片的前期筹备工作呢，我可能就得多仰仗各位了。”“不用着急，有近一年的时间，咱们慢工出细活，争取拍出一部名留影史的经典！”黄泽举出酒杯，一饮而尽。
“好！”冯小钢用力地拍起了手，“黄导海量！我看黄导这肚子里，能撑船啊！”
“哈哈。”
感觉到微微有些上头的黄泽看了一眼冯小钢，心里颇为满意。
不错！
这样的人，自己也需要啊！
“预祝咱们的《霸王别姬》能够大获成功！”黄泽展示了一下杯子，其他人纷纷举起酒杯来冲着黄泽敬了一下，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之后，冯小钢又主动地过来扶了黄泽一下。
“不用，我没醉！”
黄泽摆摆手，“交给你个任务。”
“葛尤认识吧？”
“太认识了啊！”冯小钢肯定道，“您想要找他来演戏。”
“片子里的袁四爷，交给他了，你负责找到她，把合约签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嗯。”黄泽没再吩咐些什么了，葛尤肯定会过来的。
这个年头的葛尤，有一定的名气，但说多火吧，还没到那个程度。
《编辑部的故事》是电视剧，《大撒把》票房也没多高，真让他开始红火的要到《活着》，而上了金字塔尖那一部分，要到和冯小钢一起制霸贺岁档。
现在，还差着档次呢。
果不其然，第二天，冯小钢就带着葛尤就过来签好合同了。
黄泽和其见了一面后就给选角导演定了两个角色的人选，一个是段小楼，姜闻不肯演，黄泽也懒得再去想其他人了，直接定张丰义拉倒。
怎么说也是能说一口京城话的，在国内知名度也有，十一年前就主演《骆驼祥子》了，没两年又是是《城南旧事》，那个“你是来拉屎的吧”镜头一直火到了重生前。
另外一个角色，则是程蝶衣他妈，黄泽还是想找蒋文丽试试，镜头太经典，不忍舍弃。
剩余剩下的，黄泽就懒得操心了，男主男二男三，女主女二都已经选好了，其他人，只要不过于拉胯，那就没有问题。
而且自己也不大能记得起那些演员的名字和在哪里工作，交给副导演们去走就完事了，该分权的就分，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事事关心的年轻人了。
又在京城待了两天，对着分镜头脚本和一帮子主要的剧组人员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黄泽这才拍拍屁股离开了京城。
……
京城电影学院。
今年刚刚留校任教的蒋文丽在冯小钢说明来意之后，有些懵。
“您是说，演黄导新戏的女二？”
“对，你演男主角他妈。”
“嗯？”
“小时候的妈。”冯小钢加了一句，“戏份不算很多，但够出彩，也确实是这部剧的女二，女一是巩利。”说出去，冯小钢就忍不住地想吸口气。
豁！这阵容。
“我和谁一起竞争这个角色？”
“你是黄导钦点的，就你一个，不过黄导说了，你要是演不到位，那到时候肯定得换人，所以你还是得足够努力才行。”
“没问题。”蒋文丽没有迟疑，当即答应了下来。
待到冯小钢走后，她抬起头看向了窗外，她有种感觉，自己的命运齿轮好像开始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