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啊?夫子你没开玩笑吧

“你小子,也别谦虚了,老夫就知道你不会答应。”

夫子没好气地摆了摆手,旋即郑重严肃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当老师吧,刚好,朱大儒寿终正寝,朱子学缺个教书大儒,我看你小子就挺不错的。”

端木赐:???

仲由:???

宰予:6

陈胜:啊?我当老师?还当的是朱子学的老师?

夫子的话给在场所有人都干懵了。

这什么情况?

陈胜可是刚把朱大儒给“气死”了,尸体都特么还没彻底变凉呢,现在去给对方的学生当老师?

玩儿捏?

“夫子!我们不同意!”

朱子学弟子们无比激动地反对。

开什么玩笑,他们怎么能认贼作父?

是的,陈胜在他们眼里就是贼,窃取了朱子成果的贼,害死了他们老师的贼!

“你们难道忘了朱承理要你们发的誓言了吗!”

夫子肃声道。

朱子学弟子们心有不甘道:“可是夫子……”

“没有可是!”

夫子呵斥道:“你们想让朱承理在此蒙羞吗?”

他所说的蒙羞,并不是违背誓言,而是朱承理为什么会选择赴死的原因。

朱学子弟们闭上了嘴,敢怒不敢言,纷纷瞪着陈胜,一副要把人生吃不沾酱的表情。

陈胜自然感知到了他们的恶意,不过并没有理会,他本来就不想当什么老师,立马向夫子推辞。

“夫子,我可没兴趣当什么老师。”

这个世界的师生关系可和他前世古时的师生关系有些相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弟闯出什么祸,师父得去擦屁股,要是作恶多端,那师父也得铲除门户,主打一个终身保修。

当然,徒弟对师父也得是毕恭毕敬,端茶送水,甚至养老送终,不然怎么对得起终身为父呢?

这也是为什么朱学弟子们如此激动的原因,谁也不想认“气死”自己师父的人为父啊!

“不,你有兴趣。”

夫子将手搭在陈胜肩膀上,笑眯眯道:“老夫也不需要你收他们为亲传弟子,记名就行了,但要把心学倾囊相授,不得私藏。”

记名弟子和师父的关系倒没有那么紧密,不用终日侍奉,但师父教不教记名真本事,那得看心情。

“可是……”

陈胜有些头疼,他哪里会教学生,心学也就了解个大概,万一问得复杂了,他回答不上怎么办?

再说了,他是真的不想教啊。

“小子,老夫收徒,你屡次三番拒绝也就算了,说好的把心学归入朱子学,你个心学创始人,不去教几天,怎么叫归入心学?”

夫子的话音落下。

陈胜感觉肩膀上的大手又沉重了几分。

“就当是报答老夫在稷下几次护你的恩情吧,不要不识好歹哦,年轻人。”

夫子收回了手。

陈胜要是再不答应,再出手可就不是和蔼地拍肩膀了。

绑也要给你绑回学宫去!

面对夫子近乎挑明了的警告,陈胜只能无奈抱拳道:“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答应了!他答应了!他怎么敢的!

“夫子!”

朱学弟子再也忍不住了,怒怼道:“夫子曾教导我等,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当以直报怨!这瞎子气死了我们的朱老师,现在又要成为我们的新老师,若是我等听课,将有何颜面存于世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

他们如何能忍得住和仇人在同一屋檐下,还得毕恭毕敬称其为老师?

“闭嘴!”

夫子怒视之,“尔等难道读书读傻了吗?朱承理真的是被陈胜气死的吗?难道真要老夫挑明一切吗?”

他不想说,是因为朱承理很自觉,所以想给他一个稍微体面的收场。

但朱承理的弟子们,显然没有朱承理本人那般,能在临死前幡然醒悟,这群人还是太年轻气盛,太钻牛角尖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执拗。

“还请夫子解惑!”

朱学弟子跪倒一片,咬牙硬顶。

固执己见的古板,有时候是可以化作宁死不屈的骨气的。

“哼!既然你们真想知道,不怕丢脸,那老夫就告诉你们,朱承理,是因为你们而死的!”

夫子掷地有声。

周围百姓都听懵。

唯有端木赐三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老师,是因为我们而死的?”

朱学弟子们先是茫然,随后不服道:“夫子,您是儒道魁首,您不能,不能……”

“不能颠倒黑白是吗?”

夫子冷哼道:“朱承理临死前说的话,你们难道都忘了吗?”

老师临死前说的话?

朱学弟子们可没忘记。

“朝闻道,夕死可矣,我这阻碍后学的老东西,也该死了!”

然后便自绝心脉,干脆地去了。

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还记得?那便好。”

夫子见朱学弟子们面露悔意,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解释。

“朝闻道,夕死可矣,朱承理已经承认了心学是对的,自己是错的,但他已经回不了头了,而你们还有机会,因为你们还年轻,可有他这个回不了头的老顽固在,始终会对你们产生很大影响。

他本来恐惧心学会将先贤教义彻底击垮,所以不敢死,怕愧对先祖。

但当老夫将心学纳入朱子学,陈小子也同意时,他便了无遗憾,心生死志,选择了以死让位,让旧朱子学的权威彻底垮塌,让新朱子学扎根其上发芽,这个解释,你们满意吗?”

满意?满意个锤子。

看这周围百姓们诧异的目光吧。

今天这事儿,不知道会被编成多少个脍炙人口的故事?

朱子学弟子们无地自容,满面通红。

是他们非要求个真相,让老师连最后一丝体面都没有保住。

“行了,既然无话可说,那都回去吧,这里毕竟不是稷下学宫。”

夫子瞥了眼娘娘像,又拍了拍陈胜的肩膀。

“小子,明天辰时准点来上班,哦不,上课,老夫也会去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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