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娘急了,上前去扯樊氏的手:“快松开阮姑娘!”
在芙娘看来,阮姑娘细皮嫩肉的,这樊氏平日里虽说惯爱偷奸耍滑,可她生得壮硕,手上的劲定然也不小,这不是欺负人家阮姑娘吗?
樊氏嘴里无赖的说着:“哎,你让你这阮姑娘答应了,我就松啊。”
然后樊氏就见着,那位看上去柔柔弱弱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朝她浅浅笑了下,另一只手就擒住了她的胳膊,偏生也不知道按上了什么穴位,那般反手一掰——樊氏只觉得自个儿胳膊一阵麻软,不自觉的被迫松开了手。
阮明姿甩开樊氏的手,依旧是脾气很好的模样:“有话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不然……”她那双水漾的杏眼儿虽说笑着,却满是威胁,“下次,就直接卸你胳膊了。”
樊氏被吓得,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芙娘又是惊又是喜的看向阮明姿。
阮姑娘好厉害啊!
可这樊氏大概是狗胆包天,阮明姿的态度都这般明显了,她还为着那二钱银子,继续挡着阮明姿的路,只是这次态度明显软了不少,嘴上啰嗦着:“哎哎哎,这位姑娘……别这样啊,你既然给旁人都一钱银子,我婆婆这种情况,问你要二钱银子也不是坑你嘛。”
阮明姿并不接她关于银子的话茬,看向樊氏:“让开。”
樊氏满脑子都是二钱银子,她脱口而出:“你给我二钱银子我就让开!”
芙娘简直惊呆了。
阮明姿扭头对芙娘道:“芙娘,你方才可听清了她的话,一会儿我去报官,你记得作证……这个妇人,这是拦路抢劫。”
芙娘咽了口唾沫……可不是嘛,这给钱才肯让开路,不就是先前传闻中的,拦路抢劫的匪贼吗?
大概是“拦路抢劫”四个字刺激到了樊氏,那樊氏脸色都黑了,神色有些狰狞。
“我情我愿的做买卖,怎么就抢劫了!”那樊氏气得脸红脖子粗,“我二钱银子也没坑你啊,怎么就抢劫了!你答应了不就成了吗!”
樊氏一边叫着,一边又忍不住激动的去抓阮明姿的胳膊。
阮明姿先前已经警告过樊氏了,这下可真没跟樊氏客气,当即手上用了劲,按住了樊氏胳膊上的麻筋,反手往樊氏身后一剪,樊氏就哎呦哎呦的叫唤了起来。
“你这个小表子,放开我!”樊氏杀猪般叫着,她见阮明姿不为所动,只冷冷的看着她,她只得狂喊,“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杀人了!”
芙娘也着急了:“樊婶子你别乱喊啊,啥杀人!”
然而樊氏的尖叫,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最起码胡同头那有人听得动静往这边探了探头,一眼就看见了右手被人剪在身后控制住的樊氏,那来人失声的喊了一声:“五堂婶!”
樊氏一见来人,当即大喜:“好侄儿!快来救救婶子!”
那人赶忙奔过来,结果走近了才看见樊氏挡住了大半的阮明姿,脸色剧变,脚下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阮,阮姑娘?!”那人惊喜交加,声音微微颤着。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阮明姿倒有些无语。
这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这人不是先前曾经在归来客栈对她死缠烂打的周湛明,又是谁?
她自打搬离了归来客栈,就没再见过着这人,她原本都快忘了,何曾想,她来这顺旺胡同找个绣娘,都能碰到这周湛明。
周湛明整个人都激动得不行,他死死的盯着朝思暮想的阮姑娘,就差把眼前人吃拆入肚了。
樊氏还没察觉出异常了,见周湛明过来,叫嚣道:“快,快,好侄儿,赶紧把小表子给打一顿!”
周湛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从心底生出几分羞耻之感来。
“五堂婶,别这么说阮姑娘!”
竟然让阮姑娘知道了,他有这么一门粗鲁无礼的亲戚……
周湛明恨不得堵死樊氏的口。
他结结巴巴的解释:“就是,是远方亲戚……听说,听说四奶奶不太好了,我过来看看……”
阮明姿根本不在意周湛明说些什么。
她把樊氏的手一松,顺势又一推,将樊氏推到周湛明那:“看好你婶子。她拦路抢劫,非问我要二钱银子才肯让我走。你若管不好她,我要报官了。”
周湛明神色微微一变,目光隐含嫌弃的看向樊氏:“五堂婶你……”
樊氏连忙道:“别听这小蹄子胡说!我们这是合理合法的买卖。”
阮明姿在一旁冷笑一声,伸手把斗篷后的兜帽给戴了起来,有些冷,“你强买强卖,还说合理合法。又拦着路不让走,我告诉你,眼下有人证,我只要去衙门告你抢劫,一告一个准。你想试试吗?”
那樊氏先是被阮明姿给收拾了一顿,又被阮明姿给拿话拿捏住了,她知道这次买卖是不成了,恼羞成怒的瞪了一眼阮明姿。
芙娘敬佩的看向阮明姿。
这樊婶子,向来是她们顺旺胡同里又贪财又胡搅蛮缠的人,这次竟然被阮姑娘治的服服帖帖的,阮姑娘可真厉害啊!
阮明姿跟芙娘继续往前走了,周湛明连忙甩开樊氏拉着他的手,匆匆同樊氏说了一句:“五堂婶,我先找我朋友说几句话,回头再去看我四奶奶。”
说着,就连忙去追阮明姿了。
樊氏往地上啐了一口,指桑骂槐的说了几句酸话,悻悻的回院子去了。
周湛明追上了阮明姿,他神色微微激动,边喘边喊着:“阮姑娘,等等……”
阮明姿脚下步伐不停,反而加快了速度。
芙娘很是理解,阮姑娘这等国色天香的样貌,遇上登徒子,登徒子上前纠缠,那确实是得走快点甩掉那登徒子。
芙娘也加快了脚步。
周湛明却不死心,提气又跑了一段路,这才拦住了阮明姿。
“阮姑娘……你,你等等啊。我有话要跟你说。”周湛明喘着粗气。
阮明姿兜帽下一双水眸冷冷的,说出的话也没好气:“你同方才那妇人还真是一家子的。怎么,都不让人走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