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外面的夜很静,孟小痴的心也格外的静。他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去看一看苏曼。等他来到后街的院门外,才发现自已已没了见她的勇气。
一个病的瘦骨嶙峋的人。
一个明天不知将去哪里的人。
一个有希望去憧憬,没把握一定拥有美好明天的人。
小娘的那句“将来能养得活谁?”的怒骂犹在耳边。
此刻他懦弱地想哭,不能哭!如同他想见她,却不敢再见她。
孟小痴坐在门外,失神地坐在门外。
秀楼里的琴声传来,悠扬婉转。
孟小痴就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门外听琴。一曲终了,起身来,再往回家走。他觉得有些冷,一种无能为力的冷。
是什么时候心已远走
只剩安安静静一个我
好想紧紧握住你的手
不让离别添一道伤口
最怕想起多情的温柔
梦里为什么难再拥有
可知注定漂泊风雨多
只能越走越远越寂寞
秀楼中,苏曼心情也是不好,就停了琴,推窗望月。远远地见清冷的长街上有一个人影在往前走。她感觉那个人就是小痴,就喊了两声:小痴~小痴~!那人毫无反应,她就提着秀裙,奔下楼梯,到门外的街上来。
空空地街上只有风吹,树影婆娑。她还在寻找那个身影。
“回去吧,小姐。”小然拉着她,走回秀楼。
孟小痴回到家中。姗姗已在为他整理好衣物,打理好包袱,坐在床上等他。
小痴对她笑了笑,她却哭了。
“哭什么?黄毛丫头。我们睡觉啦。”
珊珊点了点头
孟小痴将油灯吹熄,在床上睡下。珊珊突然搂住他,将头枕在他胸口,闭上眼睛入睡。
夜深深深,谁人不睡,静想遍地落红,这注定的宿命。琴筝独奏,心痛这一段情,以无缘无份告终。
苏曼低眉不语,轻挑素弦,弹起《凤求凰》,百般思绪俱诉琴中。不想指下的弦突然崩断,只留下断弦音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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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吃惊道:“小姐,流血了。”
苏曼收指来看,指上的鲜血滴滴滴落在琴上。小然忙来给她包起伤口。
苏曼心上不宁,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早晨,孟小痴早早地起床来,将桌子搬挪到房梁之上。姗姗就来帮他。
小痴将椅子放在桌上,站到椅子上,将那枚凤凰蛋放在梁上的一个不易让人发现的仄角上藏起。等用完早餐,双溪已套好马车,在院外等候。
孟小痴上了马车。孟老爷道:“小痴,听说大觉寺里有个百叶大师,医术高明。他一定能冶好你的病,你不用担心,病好了就没事了。”
小痴点了头。孟老爷又嘱咐双溪好好照看小痴。
马车驶动,一家人站在院门外对小痴挥手告别。小痴亦挥手告别。
“孟哥哥,姗姗等你回来!”姗姗哭喊着挥手。等马车走了远了,还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
却说孟小痴走后不久,结实提了鱼来看他。大老远的就喊起声来,到了院中,见那秀莲抱着孩子在院中。
结实看了她在院中,便径直走到孟小痴的房中,见屋中没人,就来院中问道:“我大哥呢?”
秀莲道:“他走了,你以后别来了!”
结实两步迈过身来,一手将她提起,俨然提起一只鸡,吓得秀莲尖叫连连。喊叫声惊了王妈、姗姗和余老爹来看。王妈告求着结实放夫人下来。
结实大喝一声:“是不是你把他送走了?说!他去哪了!”
秀莲颤着声道:“老爷送他去医病了。”
结实大叫声:“你说得我不信!”又问向姗姗:“她说得是不是真的?”
姗姗点着头,说:“是的。”
结实才放下秀莲来,叫声:“俺走啦!”跨步就走,走到门边,又回过身来。
那秀莲见他去而复返,吓得躲在王妈身后。结实看也不看她,走到姗姗跟前,把手里的鱼递过去,道:“这鱼送你!”
姗姗接了鱼,他就往船屋上走了。余老爹见孟公子已走,也就拉着姗姗回到槟榔地那处土房。
却说那双溪拿了孟老爷给的银子,一路马不停蹄,直往前赶。晚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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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店里给马喂了草料,和小痴吃过东西,休息两个时辰,套了马车,就再往前赶路。深夜就露宿在野外。
如此走了几天,早行过八百多里路。一日,又是深夜,双溪就停了马车,在野外生起篝火。小痴下车来看时,只见是到了一处山腰下。那山是一座大雪山,月色里,还能看见半山腰之上的皑皑白雪。山顶隐没云霄。
孟小痴就问双溪:“我们到了哪里?”
双溪道:“你不用知道那么多!”
小痴因这一路颠簸,加之双溪这一路来的冷言高语,十分的不敬,就抱着包袱从在火堆旁闭目休息。
清晨。那双溪醒来,火堆边解了裤腰带,往火堆上撒尿。撒完了尿,就来扯小痴怀中的包袱。
“你干嘛?”小痴问道。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
双溪扯过包袱,一把推到孟小痴,翻出包袱里结实所给的银两,将包袱投在火堆上,火苗复燃起来。
小痴忙来捡包袱。
双溪一脚将他踢开,踩着他。孟小痴挣扎着要爬起身,又被他一通踢打。
“为什么打我?”孟小痴病中无力招架,抱了头在地上翻滚。
“哼!你真以为我要带你去医病。告诉你!老爷让我丢了你!”
双溪又踢了几脚,骂道:“傻子!自生自灭吧!”打罢,奸笑着驾起马车,扬长而去。
孟小痴胸口被他重重地踢上几脚,咳喘中,嘴角溢出血来,蜷缩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看看包袱已被火苗烧没了。
“啊!”他痛喊一声,勉强站起身后又昏倒在地。
却说那双溪得了许多银子,就跑去妓、院里快活。挥霍了几日,盘缠用尽,就驾车回了孟家。撒个谎,就骗孟老爷:小痴被百叶大师留在寺内疗养,病好就送他回来。暗中告诉秀莲:“已经扔了傻子,他就算不死,也找不回来了!”那秀莲高兴不提。
却说孟小痴从昏迷中醒来,万念俱灰。望着凄凉的人世,只想逃避。一路狂奔,向那雪山之上行去。独立干净洁白的冰雪大山,心中悲若,只感:命运不公,现实残忍。他大叫着发泄心中的苦痛,一头扎进雪中,扒开厚厚的积雪,钻入雪洞,在雪中爬行。直到身疲力尽,就困睡在雪窟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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