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很快就煮好,大家端着盆盛着郑平的庆祝面。
“我来块羊肉,还是肉好吃啊。”黄飞伸筷子到锅里夹了一块羊肉说。
“你看这羊肉,像不像我淘的那块四千块的金子?”郑平蹲在一旁欠欠的说。
“闭嘴,不许再提金子了!”
大家异口同声的对郑平喊道。
郑平见状连忙低下头吃面,悄悄的嘿嘿一笑。
“妈蛋,我估计今晚上老郑梦话都得是这块金子,这家伙已经魔障了。”有人摇了摇头无奈说。
“听梦话也比被摸腚强,跟郑哥在一起睡觉太煎熬了。”林年忍不住开口。
“别瞎说,我哪有,那是不小心碰到的。”郑平极力掩饰。
“万一晚上是边说梦话边摸腚呢?”陈峰在一边补刀说。
林年听到这话,顿时整个人僵住,大家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第三天,陈峰从早上开始淘金就心不在焉,他时不时的看看手机,仿佛在寻找什么消息。
如果大叔真的走了,群里一定会讨论的。
就这样一直淘到了中午,陈峰靠在一颗树下吃面包,来回翻看着手机消息。
都中午了,应该没事了吧。
一顿饭吃完,陈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他刚想拎着工具继续干活,手机这时响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一看,这是群里的一条消息。
“张家矿场的大哥也走了。”
信息很简短,只是陈峰在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沉默着收拾东西,往五菱走去。
大叔是个好人,他想去看看,也算是送大叔最后一程。
开上车往张家矿点驶去,等到了地方,只见院子里此时停了好多的车。
陈峰开车门下车,径直走了进去。
一进大厅,右边的两个灵堂是那么刺眼,而左边此时有好多人都在那里。
有人在随礼,跟亲朋好友聊着天,有人坐在凳子上嗑瓜子,甚至屋里还有几个小孩。
而张家兄弟此时争吵的越发激烈,眼都红了。
“张老大,你纯纯就是个王八蛋,凭啥你要左边那片矿区,那片矿区货多你以为我不知道呢!”
“我要左边,右边谁爱要谁要,我不要!”
张老大听见这话怒吼出声,指着张老二鼻子骂:“你踏马爱要不要,我给你都是惯着你了!”
“当初你结婚,爸给你买了一辆十二万的车,凭啥,你告诉我凭啥!”
“我结婚的时候为啥连个车毛都没看见,爸偏向你一辈子了,这次爸不在了,我去你妈的,没人惯着你了!”
张老二还没说话,他媳妇先不干了,同样扯着尖细的嗓子指着张老大,毫不客气的骂。
“张老大,你现在跟我说这个,那你结婚的时候,爸凭啥给你买了个一百四十平的房子,我俩的才八十多平!”
“你说爸偏心老二,我看他一直偏心的是你!”
“真以为我不知道爸在背后偷偷给你多少钱呢,你现在叫屈,我还屈呢,我跟谁说啊!”
“姓王的,你少在那里放屁!”张老大媳妇一听也不干了,急匆匆几步的走上来,一把将老二媳妇指着张老大的手拍掉。
“你跟我说房子的事,那当时凭啥你结婚的时候爸给了你十八万八的彩礼,我当时才十五万八啊!”
“你踏马就比我金贵啊,你个骚东西,五金都比我的大,凭啥,凭啥!”
张老二眼见他大嫂动了手,他也没惯着,直接一把将他大嫂推开,怒声骂道:“我踏马不管,爸说家里的东西都一人一半,矿场也一人一半!”
“我就要矿多的那一半,你他妈的爱哪告哪告去,你个逼样的占了我一辈子便宜,我今天还就不惯着你了!”
“你踏马推谁呢!”
大嫂被张老二退后后仿佛被点燃一般,冲上来就给了张老二一耳光。
“我去尼玛的!”老二媳妇一见自己媳妇被打了,也同样炸了庙,上去就是两耳光,两个人顿时厮打在一起。
“张老二,你个畜生,敢打你大嫂,我特么今天就替爹教训教训你!”张老大顺手抄起一个玻璃瓶,就往张老二头上砸去。
这一下,玻璃碎片四溅,张老二也红了眼,抄起板凳就把张老大砍倒在地。
“我踏马想揍你已经很久了!”
一时间,大厅左边乱做一团,哭天喊地,厮打辱骂,有的亲戚一看打起来了,连忙上去拉架。
还有的估计怕波及到自己,远远的躲开。
屋里的几个孩子哪见过这架势,都是被吓哭。
陈峰看着乱做一团的左边,默默的来到大叔灵堂前站着。
堂前香已经断了不知道多久,陈峰抽出三根点燃,插在了大叔的贡碗上,鞠了三个躬。
从陈峰身后的地板线处,这里仿佛变成了两个世界。
那边打的脑袋开花,哭天喊地。
这里安安静静,鞠躬上香。
极为不和谐的两个世界被强行拼在了一起,一切显得是那么的不自然。
照片里的大叔依旧那么慈祥,甚至陈峰好像看到了一抹释然。
他在来的路上就看到群里在讨论,大叔是今天一早去世的,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走的。
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大叔悲伤过度,引发了心脏病什么的。
只有陈峰知道,并不是这样,大叔并不悲伤,他只是想自己的妻子了。
这三天对于大叔来说,恐怕才是真正的煎熬。
他其实早就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样的选择对于大叔来说,才是他最想要的选择。
陈峰轻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这里,无人注意。
亦如无人注意到他来一样。
灵堂比教堂听过更多真心的爱意;医院比礼堂听过更多真挚的誓言。
‘你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美貌或是失色、顺利或是失意。’
‘都愿意永远的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永远的陪伴在她的身边吗?’
“我从见她第一面时就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