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缺给她递了串羊腰。
好好的小姑娘,喜欢吃这东西。
果然,封满月乖乖地接了过去。
但她咬了一口,大概是因为放凉了,味儿有点膻,她只吃了一口就拿在手里不吃了。
贺小缺:他们刚刚说的你都听到了。
嗯。封满月无所谓道,你不也是么?
封满月原本不打算露面,跟这些人打交道他都嫌烦。
尤其是那个叫猴子的,她怀疑自己在他眼里就是根香蕉,他每次看着她都馋得要命。
你没脾气?
封满月奇怪地看他一眼,这有什么好发脾气的,比这难听的话我又不是没听过。倒是你……
贺小缺是那种人家在他面前说闲话都懒得搭腔的人。
封满月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刚刚是那副打算出面教训人的样子。
所以她才会抢在他前面打断那些人。
贺小缺没注意听封满月后面半句话,只听到她说的那句比这难听的话我又不是没听过。
他不是体贴周到的性格,也是今晚的这个偶然境遇,才让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封满月这么骄傲又这么耀眼的女人,走到哪里都被人注目,尤其是那些想要却得不到她的男人,嫉恨之下会说些什么话来编排她多年的倒贴行为,贺小缺都能想到一点。
封满月在他面前常常卖娇装委屈,但从来没听她提过这方面的委屈。
满月……贺小缺沉着嗓子叫她。
封满月抬头一笑,目光却没有落在贺小缺身上,而是落在他身后的位置。
贺小缺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
如他所料,是迟弥找了过来。
他给封满月送来了海鲜,顺便对贺小缺道:你带来的海鲜烤好了,不去尝尝?
他不知道贺小缺也在,不然会多拿一份。
贺小缺:不爱吃海鲜。
他没有一点做电灯泡的自觉,也不想着给这两人腾位置,反而靠进座椅里,来开了罐啤酒,喝了一大口,目光落在幕布上,看起了电影。
冷不冷,怎么坐在这?迟弥关心道,刚刚猴子那伙儿人是不是棚你了?
原本说要给封满月送吃的,结果听到他要来,立刻像是被解放了一样,避走了。
封满月慢条斯理地吃着烤大虾,迟弥把她吃完的签子接过去。
只听她道:那些人说我配不上你,正好被我抓包了。
嫉妒?迟弥四两拨千斤,明明是我配不上你。
我觉得我们两个挺般配的,没有谁配不上谁。封满月这话体贴得不像是从她口里说的话。
迟弥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封满月还回头寻求认可,小缺哥,你说对吧?
贺小缺已经喝完了一罐啤酒,封满月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正在拿第二罐。
随着嗤的一声易拉罐开启的声音,贺小缺淡淡道:很般配。
迟家重门第,尤其迟弥又是这一代最出息的那个,家里对结婚对象的人选当然越发严苛。
刚才那些人说的话其实大多数还是冲着贺小缺来的,关于封满月的言论,说什么父母双亡家世有不足的话,其实站不住脚。
封行左当年的产业,大部分都已经传给了贺小缺,一方面是对他的信任,第二也是相信以贺小缺重义轻利的为人,在他走后,一定会践行他的承诺,今生善待封满月。
虽然封行集团已经成为了如今的帷风,但封满月是仅次于贺小缺的第
二大股东。
一年的分红,都够她挥霍一辈子了。
再说,她背后还有贺小缺。
他这么努力上进,就是她的家世,她的底气。
电影一放就是将近两个小时,将时间直接拉到了快半夜。
封满月身上裹着迟弥的外套,歪在他肩头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但迟弥下半夜还要回医院值班,看时间差不多该走了,便在手机上给贺小缺发消息。
贺小缺始终没往他们那边看,听到手机提示音低头看到迟弥的名字时,笑骂一声,当着面发什么消息。
但是他一侧头,看到封满月一动不动靠着他的样子,才知道原因。
贺小缺这才收回目光,低头看迟弥发给自己的消息。
我要先走一步,本来要先送满月的,看时间来不及。你辛苦绕一趟。
贺小缺的手指在对话框里戳了几下,又停住,再看一遍迟弥发的消息。
虽然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但是男女之间但凡是情侣关系,就仿佛成了一体,这是再亲密的手足关系也没法匹敌的。
迟弥对贺小缺说拜托,说辛苦,这亲疏关系是明晃晃的。
贺小缺看着打了一半的话,自嘲地摇了摇头。
迟弥怕吵醒封满月才没有说话,可他打什么字?
知道了。他抬头朝着封满月的方向抬一抬下巴,她没睡着。
她坐直,迟弥的外套滑了下去,怎么了,你们说什么?
听声音不像是刚醒来的样子。
迟弥:你没睡着?.
封满月的确还醒着,只不过这边的光线太暗,而迟弥为了撑着她看不到她的脸所以不知道。
我看电影一般不睡觉。
她是搞摄影的,看电影拉片学习光影是她的工作内容之一。
今晚的这个电影,剧情节奏稍显缓慢,但光影特别漂亮,她看得沉了进去所以才不言不动,怎么可能睡着。
迟弥看了贺小缺一眼,而后对封满月说了自己要值班的事。
封满月站起来,把外套还给他,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我也回去睡觉了。
兵分两路,贺小缺还坐封满月的车下山。
他喝了不少酒,下山只能还是封满月来开。
幸好都是开发得很好的山路,封满月车技还可以,一路有惊无险地下了山。
贺小缺见封满月又打了个哈欠,对她道:你直接开回家不用送我,我到你家打个车。
封满月不吃他的客套,小声埋怨他,安生坐着吧!你要真是好心,就不该喝酒,害我还要开车。
贺小缺笑笑,早知道你应该跟迟弥一辆车。
封满月过了一会儿才道:对,我就该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