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队的效率不是一般衙役可以比拟了,虽然不是十分理解陈楚生的想法,几人也不认为有必要如此谨慎,但幸好如此行事最多只是白忙一场,无功无过,不会让几人受什么责罚。所幸也就虽陈楚生去了,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违背长官的意思。
认真办事的精英组很快根据陈楚的安排进入了角色,拿着陈楚生手书的刘大福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是说有些药材需要自己亲自过目,便告了个假独自弄药材去了,若不是陈楚生知道刘大福家人还在京城,都怀疑这家伙会卷款潜逃。
叶无双找了些破烂衣服穿上后,将脸抹上些灰尘,活脱脱一个流民的模样,毕竟身材本就瘦小,让第一见到这番打扮的陈楚生都愣了半天。
李金李银则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的,靠着一脸的凶神恶煞和壮硕的身姿,刚如山寨就平步青云,如今在山寨中担任寨主的左右护法,估计不久之后就可以获得一些陈楚生想要的内容。
钱娟则是主动游走于各大山寨之间,根据回报,金银二兄弟遇险的可能性很低,况且这两位发起狠来屠了整座山寨都不在话下,给你本不需要外援,倒不如窃取山寨之间的通信,看看能否有所收获。
陈楚生对这种能自主判断局势的下属,自然是十分满意,仅仅几天时间,陈楚生就大致了解了精英组的行事模式,与常规班头带着衙役办案不同,精英组只需要所属千户下达指令,其中每位骨干都会自己想办法完成任务,并且不会完成属于自己的任务就作罢,而是根据实际情况,来自己做出判断。
陈楚生放心下来之后,自然也不可能闲着,山寨流民都有人盯着,自己就只需要盯着东厂一干人等的动向就好了,有人协助确实比自己单干,要省力太多。
若是自己一个人,就只能根据情况,三者选其一,只是这样的话肯定会漏掉不少细节。
京城东厂。
厂公陈春风正在湖边钓鱼,很难想象在寸土寸金的京师之中,有人能兴建一座如此硕大的人工湖,仅仅是湖心小岛,便有六七亩大小,若是在湖岸上远观湖心岛,上面的人只有麻雀大小。
陈春风的名字是先皇赐下的,据说是取自与君蒙面如春风十里,可见起圣眷只厚重。更难得的是陈春风这辈子没经历过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惨剧,当今圣上对他仍然是宠爱有加。
没人知道当年圣上夺嫡之时,他作为最不该干政的内官头,在众多大臣还在观望时,却私下最早的投靠了当今圣上。所谓从龙之功莫过于此,所以东厂才能在短时间内,匹敌历史悠久的南北镇抚司。
夸张点说,当今圣上都能算他半个弟子,只是这等悖逆之言只会永远烂在他肚子里面,绝不会对外人讲起就是了。
作为当今天下权力最高的几人之一,陈春风身边自然不缺伺候的下人。不过够资格能来到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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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岛陪厂工钓鱼的,不过了了数十人罢了,其中绝大多数都在大明各处为他效力,所以京师之中够资格的,也只有十数人罢了。
做为东厂支柱的赵无极自然是其中之一,不过这么多年来叫他名字的人少之又少,大多都暗地里畏惧的叫他一声阉一。
陈春风钓鱼又不会如寻常百姓一般为了获取食物,这世界上除了龙肝凤髓这等传说中的东西他寻不到,什么好东西他没见过?只说每年各地朝贡的贡品,哪一家敢不再私底下送一份过来?
这种殊荣锦衣卫辛苦经营这么多年都不曾做到,而在自己手中短短十年间便达成了。所以陈春风虽然是太监,但绝对有骄傲的资本。
鱼不咬钩陈春风也不恼,乐得悠哉。对站在身边的赵无极说道:“都说了多少次了,咱们的关系早就不是单纯的上下级了,岛上能陪我说说话的本就没几个人,你再这么见外,真就想让我成为孤家寡人吗?”
这番话若是被朝中大臣听了去,必然引起惊涛骇浪,孤家寡人四个字,是这谁都能用?谁都敢用的吗?赵无极不愧是陈春风的老朋友,没有阿谀奉承,而是冷笑一声,提醒道:“厂公莫要大意,有些话即使是在自己地盘上也说不得。”
陈春风哈哈一笑:“说你古板,你还真是,半点开不得玩笑,叫我春风好了,当年都是一起入的宫,别这么见外。”
赵无极叹了口气,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叫过陈春风的名字了,缓缓开口道:“春风啊,我记得当年你不是这样的。想当初我们入宫时总是被欺负,老太监欺负我们,朝中大臣看不惯我们,后宫嫔妃也十分嫌弃我们这群阉人。
你当时跟我说,要给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一个安身之所,我们也是年轻,说干便干,一路闯过来,该有的都有了,却怎么感觉变了味道。
上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总是装作自大的样子,为的是让敌人小瞧你,韬光养晦。怎么如今在私下里,也开始犯忌讳了呢,我很担心你。”
陈春风没想到赵无极会说这么多,坦然开口道:“我承认,近两年自己有些放纵了,不再像以前那么谨慎,但这一切都是我心知肚明的。
我们这群人,当了一辈子的狗,都老了,还不能肆意的叫两声吗?我花了十年,让当年的老太监闭嘴,又花了十年,让满朝文武不再敢当面骂我,之后再用了十年,让天下畏我如虎,近十年来各方势力,庙堂上下,谁提到我东厂不得颤上三颤。
可是我苦啊,我不自由。我实在过够了这种连说什么话都得仔细斟酌的日子,尤其私下一个人的时候,总想着做回自己。”
赵无极盯着陈春风的侧脸看了许久,感慨道:“你这些年确实老了许多,看来一个人撑着整个东厂,是过于操劳了。”
陈春苦笑道:“谁让你们老哥几个都不来帮我,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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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年哪一天不是这么过来的。除了咱们这群孤魂野鬼会拿我当恩人,甚至还不是恩人。
其他天下所有人都欲除我们而后快,食吾肉,寝吾皮。这种话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要不是为了我们这安身立命的场所,我才不会老成这样呢。
看看你们几个,明明一样的年纪却好像比我年轻十几岁,真是气人啊。”
赵无极笑道:“若说我们这些年能高枕无忧是你的功劳,我是认的。没有你为我们遮风挡雨,我们退休的日子也不会如此安生,曾经你承诺的一切,倒是都一一做到了。
但也别说我们几个不够意思,这不,眼看你与满朝文武决战在即。怕你出事,我们几个都颠颠的跑回来‘忠心护主’了不是。”
“算你们几个有良心。”陈春风继续说道:“要不是你胜负心弱,恐怕也达不到这种修为,十年前你就已经是稳稳站在一品门槛上了,如今是什么修为了?”
赵无极摇摇头道:“如今就算是二品吧。”陈春风震惊道:“什么?你去找那些老怪物搏命去了?”
“没有啊,就是按部就班的突破修炼,就给自己练到二品了。”赵无极坦然且玩味,似乎自己说的事情再正常不过。
陈春风无奈道:“若是跟某个老怪物搏命跌了境界,直说就是,现在咱们东厂杀一两个一品高手,并不算难。咱俩之间有话直说,不用藏着掖着,我也不能笑话你。”
赵无极冷笑一声道:“谁不知道谁啊,若我真是与人比斗,输了跌境,你得从现在笑到自己老死。从小就数你心黑嘴贱,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把野猫扔到欺负你的老太监腌菜的缸里,差点没把人家气死。”
陈春风被好友提及童年丑事,丝毫不生气,哈哈笑道:“年轻时候玩心重,若是如今,直接杀掉就好了,眼不见心不烦。”随后沉下脸来,对着赵无极说道:“此番太过危险,你若是真的跌境就不要掺合了,老朋友本就不多死一个少一个。”
赵无极气笑道:“我有那么不堪吗?其实这句话我只说了一半,就是为了逗逗你谁叫你刚刚逗我玩来着,一报还一报。”
陈春风听到赵无极不是因为受伤跌境便松了一口气,毕竟一品战力再重要,也不及老朋友的安危要紧,随即开口道:“那你这修为怎么回事?不进反退,闹着玩呢?”
赵无极说道:“一品只是实力的划分,对于我这种老人来说,时刻保持着一品的力量,是对生命的浪费,所以通常情况我就是实打实的二品实力,足够了。”
陈春凤看向湖面,平静不起波澜,还是没有鱼儿咬钩:“那特殊情下呢?”赵无极双手背后,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气道:“稳杀一品。”
“哈哈哈,好。没想到我东厂也能拥有一位武学宗师。”陈春风顿时感觉苍天待自己不薄,好比瞌睡了有人送枕头,饿了天上会掉馅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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