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烟深呼吸了一口气,瞪大眼睛仔细检查着这件瓷器。
几番打量,细细琢磨了一番,江柳烟眼睛放亮道:“没错,这就是江家之前变卖的那件瓷器,蓝花内龙!”
蓝花内龙,顾名思义,外面主打蓝色,内饰有龙纹,乃是极为罕见的一件定窑瓷器。
定窑为夏国五大名窑之一,烧制始于晚唐,北宋年间最为鼎盛,到了金、元时代逐渐衰落。
文献中多以白瓷为主,兼烧黑釉、酱釉和绿釉,而蓝釉极其的难得,是定窑后期衰落之时烧制的蓝釉,又称蓝定。
之所以说内饰龙纹比较稀有,原因则是定窑出产的瓷器多以白釉为主,其绘制的图案也是有所讲究的。
白釉多以花卉为主,少有的绘制鸳鸯、狮子等图案。
这是跟当时朝代的生活环境有关,蓝釉为当时的官釉,只有官家才敢内刻龙纹。
如此一来,也就注定了这件蓝花内龙的价值。
有市无价,堪称无价之宝!
市场上绝对是独一份,而且一旦流入市场到某些海外的拍卖会上,绝对会被拍出天价。
陆宇对瓷器的认知,得益于打小就钻研的一本《玄天秘轴》。
玄天秘轴跟金玄虫一样,是玄门十二珍宝之一。
里面的知识浩瀚无穷,说它是一本百科全书也不足为过。
蓝花内龙虽然没有在玄天秘轴里面记载,但对于蓝釉,对于瓷器,陆宇是最有发言权的。
那么在此基础上,余江说他找回了江家先祖的这件宝贝,陆宇觉得他是在说谎。
试想一下,一件有市无价的极品宝贝,一旦流入市场早就被那些收藏家给珍藏起来了,再或者早就流入到了海外,又怎么会被如此轻易的找回呢?
余江几人的资产实力毋庸置疑,买下这件“蓝花内龙”肯定没问题。
但这件蓝花内龙可不是几千万就能买到手的,它真的太稀有了!
余江几人会这么好心吗?专门为了江柳烟花大量的时间寻找这件瓷器?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陆宇笑而不语,淡定自若的抽着香烟。
因为他敢断言,接下来余江一定会卖弄他的古玩知识,隆重的去介绍这件瓷器。
果不其然,余江见江柳烟如此激动,立即就滔滔不绝的开始介绍“蓝花内龙”了。
王云贵几人十分的配合,一副仔细聆听的样子。
时不时还附和一句,无不是在赞扬余江阔绰的古玩知识。
当然,他们几人还不忘提及寻找这件瓷器的辛苦。
其编造故事的能力,夸张的神情,以及精湛的演技简直无人能敌。
按照陆宇的判断,这几人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他们表现的极为娴熟,整个过程下来没有一丝尴尬,简直是神得自如。
以至于江柳烟都被带入进去,竟是感动的流下了泪水。
陆宇为之愕然,但随即也就明白了其中原因。
江柳烟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情绪,还是之前陆宇揣测的那句话。
这个局余江等人别有用心,将感情因素加入其中。
他利用了江家先祖这个代名词,一句成语足矣表明。
这个成语是由物及人,也即是由物思人。
江柳烟一定是因为这件瓷器想到了她的亲人,这才流下了至情的泪水。
不得不说,余江等人的煞费苦心已经成功了大半。
但,这件瓷器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如果陆宇不在场,江柳烟一定认为这就是真品。
其实不然,这件蓝花内龙是一件仿制品。
做工十分精湛,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哪怕这件赝品拿出去拍卖,单凭其精湛的工艺,也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如果按照陆宇的判断,这件蓝花内龙的仿制品能卖到五十万的高价。
一件赝品能卖到五十万,足矣见得余江等人为了这个局真的是请了技艺高超的陶艺师。
“江总,我余江这人也是一个念旧的人。我祖上也曾经有流落的宝贝,我知道其中痛楚。所以我在这里向您保证,这件瓷器我们几个可以转手给你,价钱你来开!”余江表现的十分大度,竟是让江柳烟主动开价。
江柳烟刚要说话,陆宇打断了她,出言问道:“余老板费尽周折,这价钱还是你来开吧!”
“大家都是朋友,我们几个是操了点心,但都是想圆江总一个梦!我们就收个成本价,总的意思还是想跟江总交个朋友!”余江呵呵一笑。
“成本价是多少呢?”陆宇笑着问道。
“不多不多,就三个亿!”余江点燃一根雪茄,笑眯眯的说道。
“三个亿?”
杨翰义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没想到余江的胃口这么大。
暂且不说这件瓷器到底是不是真品,余江这一下子要三个亿,杨翰义也是着实的震惊了一把。
“余老板,这件瓷器是不是得找古玩专家鉴定一下呢?”杨翰义提议道。
杨翰义自从向陆宇表明了追随的意思,就已经跟江柳烟站在了一个队伍里。
所以,他必须站出来提出质疑。
“当然可以鉴定,杨兄放心,在这之前我们已经找了古玩界的鉴定大师做了鉴定。说起来他的名号,诸位应该都熟悉,他是号称北方玩王的汤宏宝汤大师!”余江早有准备,果断将汤大师的名号提了出来。
杨翰义这一听,顿时惊愕万分。
他惊愕的是余江等人为了做局,竟然不惜把汤宏宝都拉下了水。
汤宏宝汤大师的大名在古玩界很出名,跟所谓的北方风水大师苏栋梁一样出名。
不管是古玩界还是风水界,各行都有出彩的人物。
而能被奉为大师的人少之又少,汤宏宝能称霸整个北方古玩圈,可见其鉴定水平十分出众。
“汤大师也来慈善晚宴了?”杨翰义瞪眼问道。
“没错,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请他出来!”余江淡淡一笑,表现的极为从容。
“这……”杨翰义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了,只能向陆宇打去询问的目光。
江柳烟一直没敢说话,因为她从陆宇的神情中预感到一丝不好的信号。
少门主似乎对余江几人有所戒备,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件瓷器有问题呢?
理智在慢慢恢复,江柳烟耐心等待少门主发话。
“不必了,这件瓷器是假的!”
陆宇将手中香烟熄灭,狠狠的按在了烟灰缸里,目视着余江,用一种极为凛冽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