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尚佳,那就好好上朝,”墨鹤济扫了他一眼,让他多注意些,“如若好好听了,那正好说说对刚才一事的见解。”
墨希晨哑口无言,他虽状态说得过去,可今日早朝上的事,他是一件也不曾听,更遑论有什么见解可言了。
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墨鹤济愈发失望。他忍不住去想,如若是瑞依此刻在朝堂上,是否会及时应对,又能否说出合适的话。
最后墨希晨也没能说出什么,因为墨鹤济挑了旁人去问。倒也算刻意的凑巧,是与他睡眠无差的洛珩君。
而人对答如流,字字句句都在墨鹤济想要的点上。
“那洛太傅再说说对华州而今情形的看法,”墨鹤济来了问的兴趣,继续发难道,“朕记得罗刺史乃为你引荐的人,想来你应该更了解他一些。”
“让陛下见笑了,臣虽与罗大人有一些来往,却也不多,因此谈不上太了解,”洛珩君并未将与人的私下联系摆在明面上,“以为官的角度来说,罗大人能在前任华州巡抚的不作为,甚至是胡作非为下,让华州逐渐恢复成从前的模样,可见罗大人的本事。”
“那么从百姓的角度来看呢?”
“自是为民着想,为民办事,为民求福,”她丝毫不吝啬对人的夸赞,“在百姓眼里,罗大人也同样是一位好官,是百姓们最坚固的后盾。”
“看来洛太傅对罗刺史的评价很高啊?”
墨鹤济这话看不出喜恶,有些人提心吊胆,生怕这锅落到自己头上。而像杜衡这一类人,基本上都担心洛珩君无法应对陛下的考验,一步错,可就是步步错了。
“并非评价过高,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若是放在其他同僚身上,大抵也会同臣说的一样,对罗大人满是夸赞之言。”
洛珩君并无担心,直面墨鹤济提出的每个问题。她没必要遮掩太多,也没必要什么都说。
更何况有墨希晨在前对比,她确信自己的回答已是完美,即便要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个什么花来。
墨鹤济确实什么都不再说,只是频频点头,肯定着洛珩君的才能。
他现在终于意识到,洛珩君与洛熙淮的差别不是一星半点。
洛熙淮的野心是阴险狡诈,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洛珩君的野心是再三谋划,是不允许半分差错。
洛熙淮的狂妄是本性,是不自知;洛珩君的狂妄是底气,是有资格。
洛熙淮目中无人,洛珩君谦卑有礼;洛熙淮做事不周,洛珩君事事周全;洛熙淮礼乐崩坏不顾他人,洛珩君克制守礼以己律人……
越是深入了解两人,他越觉得人不像父子,像同姓的陌生人。
虽然这只是玩笑话,但他确实庆幸周以檀将人教得极好,带出了一个能保护容国的小将军,带出了一个为民着想的太子太傅。
察觉到洛珩君的好有那么多,墨鹤济又陷入了新的沉思。为什么晨儿跟在人身边大半年,一分正气都没学到不说,反而越来越倦怠?
如果说是洛珩君为了给瑞依铺路,特意荒废储君,倒也不像。
一切的一切,只有一个解释,是墨希晨自己荒废自己,自己想要把储君的位置给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