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来了,哪有不去寻雪莲的道理。只不过,”典力从怀里取出了两株绵头雪莲花,白色的长绒毛随风而动。“只不过并未找到冰魄雪莲,只得了这两株,虽比不上冰魄雪莲,但入药也是佳品,你且拿回去补身。”
木蔑连连摇头,手上更不肯接过来。“高大哥冒着危险采回来的,我怎可坐享其成。”
“雪莲易得,情谊难求,你我有幸一同至昆玉雪山彼此相伴,这份缘岂是几株雪莲能够比拟的,再者,天下之大,贸易之昌,在离城未必找不到。”典力不容他再拒绝,带着木蔑先往山下去了。
整理好了木蔑的包袱,在他的坚持下典力将剩下的药材一分为二自己取了一份。“这里距离西凉的地界较近,回去大唐的路也平坦顺畅些,我先送你去最近的城,物件备齐全了你再上路。你的通关文牒和碎银我都给你收在了最里面,我走了以后你贴身带着。”
木蔑答应着,他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拒绝他更多的好意,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木蔑将身上系着的玉佩拿下来,“大哥侠义心肠,我也没有什么好回报的,这玉佩我带了很多年,娘亲说是保平安的,我转赠给高大哥,希望你平安康健,你可不许推辞啊,”
典力顿了顿伸手接了过来,小心地拂过还温热的玉佩系在了自己腰上。“这样可满意啊?”
木蔑笑而不语,上了马车。
等送到了近城的一处店家,天上下起了细细密密的秋雨。
木蔑撑着十二折竹骨伞,伞面上绘着的云烟细竹与秋雨融为一体,分辨不出了。
再三告别之后,浅浅的马蹄声渐渐消散在雨中,而那人的轮廓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
过了半月有余,苏府接到圣旨,册封苏烈长女苏晴为后。
积年的徐老总管到苏府亲颁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内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礼于斯而备,教化所由以兴。咨尔苏晴,乃内大臣苏烈之女也,世德钟祥,崇勋启秀,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茂本支奕叶之休。佐宗庙维馨之祀。钦哉。”
“苏大人,快请起吧。皇上另有旨意,三日后乃黄道吉日,凤撵仪仗会前来迎接小姐,哦不,皇后娘娘入宫。
苏大人教女有方,老奴这先给道贺了,摆宴吃酒可别忘了老奴。”徐总管将手中圣旨交于苏烈手中,另看了看还低着头许是害羞的苏晴,犹记得年幼时调皮又机灵,一转眼都已是亭亭玉立之姿,不由得感叹自己是真的老了。
“徐总管,喝杯茶再走吧,外头日头还大着呢。”姜婉言欲留徐总管喝口茶。
徐总管赶着要回宫复命,连喝盏茶的功夫都没有,急急地告辞了。苏府上下一派喜色洋洋,苏烈屏退了所有的小厮和丫鬟,只同夫人和苏晴到了内室要说些体己话。
苏晴还未请父亲母亲上座,就看着苏烈和姜婉言跪在自己面前。“臣苏烈携夫人拜见淑妃娘娘千岁。”
“爹,娘,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晴儿受不起。”苏晴急的就要搀扶二老起身,却被苏烈按住了手。
“晴儿,礼法不可废。为父这一跪也是想你明白,从此刻起你就不再是苏府里的小姐了,你是一国之母,要担得起肩上的担子。景氏今后的荣辱也有你的一份。”说完苏烈才站起身来,扶着女儿的手臂到八仙桌旁坐下。姜婉言在一旁默默的抹着眼泪。
“娘,你别哭,晴儿入宫是振兴门楣光宗耀祖的大喜事,每逢除夕中秋都可以再相见的。”苏晴握着母亲的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晴儿,不能再承欢膝下,是女儿不孝了。”
“刚劝了为娘的,你怎么也哭了。快别哭了,这没几日在家里,娘去做些你爱吃的去。”姜婉言是怕自己控制不住的流泪让女儿更心酸,借着由头赶忙离开了。
苏烈饱经风霜的手摩挲着手中的青釉莲花杯,手指上的纹路每一道都看在苏晴眼里,刻在心里。望向父亲的鬓发都泛出了银丝,额间和眼角爬上了细细的皱纹,为了景氏一族父亲付出的是不能用言语说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