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原先是要给李贤派一队侍卫随着的,奈何李贤说人太多反而不方便,带上穆阳和身边四个侍卫就好。
李治拗不过,只得顺着李贤,不过硬是让李贤把武承泽也带上了,说是万一遇到些难事,有武承泽在总会好处理点。
李贤既然带了穆阳,就没道理拒绝带武承泽,只好应承了。
碍于从京都到江南路途遥远,一行人当日下午就从宫里出发了,穿上便服,带上通关文牒。
至于赈灾用的银子和粮食,则派遣一支军队另行护送,并且向江南的地方官都传了旨,说是赈灾物资到了切勿私自动用,只有太子殿下才有权分管。
得了消息的金华早早地就在宫外等着了,一见到李贤的马车,立马就跳了上去。
“爷安排了三十人一路上暗中保护,从京都到江南得小半月,大家得多加小心。”
“先去趟丞相府吧,我得带上妙儿。”
“带你妹妹作何?武承泽,本宫此次去江南是办正事的,不是游山玩水。”
“我知道,正是如此才要带着妙儿,他精通用药和用毒,功夫也不错,涝灾易衍生瘟疫,带着他以防万一,而且若是我们途中遭到什么不测,有他在总不至于丢了命。”
在武承泽的坚持下,李贤一行人只好又去了趟丞相府,在府外等了大概半个时辰,才又见到那个性格孤僻的武妙儿。
她怀里抱着一个木箱,脸上无半点多余的表情,不过这张脸倒是天资绝色,只可惜李贤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好奇。
“武妙儿,你箱子里装的什么?”
武妙儿在马车中坐好,淡淡地瞥了李贤一眼,回道,“药。”
“什么药啊?”
“救命的药,还有要命的药。”
武妙儿说话这般冷淡,李贤咽了咽口水,没再自讨没趣。
时间一久,李贤就有些坐不住了。
“妙儿,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不想说废话。”
得,又是这样。
有武承泽在,李贤也不好和穆阳,金华多讲什么,后来就只好装睡,闭着眼睛往后一靠,开始想这趟江南行。
虽然当初是抱着出来玩的心态计划的这件事,但真到了这步,李贤又没了玩的心思了。
马车晃来晃去的,晃得人有些昏昏欲睡,李贤又想的入神,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恍恍惚惚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了,而自己则靠在武妙儿的肩上睡得香甜。
“起来,我胳膊麻了。”
李贤赶紧坐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衣服。而武妙儿稍微活动了下肩膀,就抱着他的药箱子下了马车。
尽管武妙儿仍是那么冷冰冰的,但李贤回过神儿来后,还是为她没在自己睡着时把自己给推开感到一丝丝的安慰。
或许,这个人也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生人勿近吧。
天色已黑,他们此时停在一个距京都不到一百里的小镇上,找了家条件还不错的客栈,一行人安置好马车行李,就吃了饭食坐在房间里歇息。
待人都齐了,穆阳便开口说道,“我觉得,路上还是尽量不要暴露身份的好。”
武承泽立马附和道,“我也正有此意。”
李贤却有些疑惑,“本宫来赈灾本就是要让百姓感激恩德的,若是不露半点风声,那走这一趟又有何意义?”
“并非如此。”武承泽摇头道,“不是说从始至终都要藏着掖着,只是途中大家都日夜劳顿,若行踪被奸人得知,设下埋伏,又或是刺杀,我们很难抵挡,等到了江南,跟当地官府联系上后,那些有贼心的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那时再亮明身份也是一样的。”
“有道理。”金华也认同地说道,“别忘了秋猎,那伙人至今没查明身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卷土重来了,虽说爷还有三十个弟兄在暗处保护,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大家隐藏身份最好。”
“也是,那便如此吧。”
这时候,武妙儿冷不丁地插了句,“我们都好说,倒是你,太子殿下,把你那一句一个本宫的毛病改了就成。”
“……我这不是说习惯了嘛……”
“要么说我,要么说本公子,你自己看着办。”
“行吧。”
李贤抿着嘴点点头,武妙儿话说的不好听,却也是实在话,他也不好跟人家抬杠,只能不停地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千万别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