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面上无光

让人面上无光

容颜也想她,以往刘小没回老家的时候隔三差五都会去秦家蹭饭,想看秦远修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太粘容颜了,几年下来都成了习惯,几天见不着人就像缺点儿什么。这毛病回到老家后还板了很久,现在有了枕边人,终于算适应了。

妆才画了一半,抱在一起就抹开眼泪,将容颜脸上的笑意一起湮灭,本来想好了一堆的吉祥话,打算一开场就说出来的。被她这么煽情的一拥,都忘得干净。只说:“我也想你,死丫头,说走就走了,也不知道回去看看。”

刘小怎么不想,做梦都想。最初去s城的时候不仅不炙热,还有些许排斥,南方长大的孩子,光想想北方的气候就觉得一定很难适应。只瞧着学校还不错,211又是985的,一咬牙就来了。可是,生活了几年才发现没什么不适应,反倒四处生了感情,连学校对面的四川小吃,附近的农贸市场都没能幸免。毕业的时候才觉出伤离别来,散伙饭吃了一顿又一顿,哭也何是哭了一两场,想起大二看《落地请开手机》范冰冰青春洋溢的出场,中间来来回回穿插着那首《七月》,从此你看你的山,我看我的水,滋味当真是不太好受。决心留在s城,站台上送天南海北的同学离开,什么时间的火车都有,男的女的不分昼夜的抱团哭,成了七月火车站的一道盛景,现在想想还无比揪心。

大学是一个边缘时代,阔别一种生活,又即将跟另一种陌生的生活接轨。茫然,无措,复杂接踵而生,在一生的时间里都刻骨铭心。何况是那个时代的栖息地,不用说几年,几十年都是想回的。

夏北北过来调控情绪:“你们两个悠着点儿,又不是几年没见了。由其是你啊小小,快画妆,时间差不多了。再者当妈的人了,不怕太激动动了胎气?”

经她一提点,容颜跟着紧张起来:“是啊,小小,你还是安稳坐过去吧,时间多的是,不急着聊。”低头打量传说中圆润的腰身,发现已经换上了婚纱,看起来并不明显。

小小脸一红:“她们俩个都跟你说了吧,也好,省着我说了。反正,你就是要当姨了,大大的红包得准备好啊。conad1;”

容颜笑得前仰后合:“小小,你行啊,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

刘小垮下脸:“你当我想啊,现在还悔不当初呢。”她说话心直口快,除了一个女画妆师也没有外人,说起话来不避讳:“看你跟秦少现在多省心啊,措施做得那么好,不用像我,还没咋地呢,肚子都这么大了,丢死人了。”

气氛陡然变得尴尬,容颜从喉咙一直到五脏六腑像被卡了什么,僵得说不出话来。他们不是夫妻做得好,是戏做得好,时至今日举案齐眉的戏码越演越熟练,入戏到像要精神分裂。不是说么,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别人傻不傻不知道,她和秦远修却是十足的疯子。

夏北北哎呀一声,反应过来:“刘小,你神精了吧,怎么什么都说。快画妆吧,想砸自己的场子是不是?”

段安弦一直抱着杂志看着她们笑,这一会儿目光格外专注容颜,一脸镇定。过了会儿“噗嗤”笑了声,拉回走位的刘小:“是啊,你快画妆吧,别折腾了。”又转过头叫容颜到沙发上坐:“你家秦少好点儿了吗?”

刘小刚坐稳,又忍不住躁动,回过头连珠泡似的发问:“是啊,是啊,秦少呢?来了么?在哪儿呢,带进来让我瞧瞧啊。”

夏北北翻白眼:“你个花痴。”

刘小摇头晃脑:“我揍是花痴,你待怎地?”

容颜笑了笑:“算好了吧,今早过来的时候是没发烧。这是女人的重地,敢带他进来么,再说真来了你家杜允也不让啊。”

刘小转过头对画妆师催促:“麻烦你快点儿,一定要把我画得美美的,我偶像来了。”

容颜不放心,估摸着时间跑出来。秦远修没进宴会大厅,外间的阳台上吸烟。背对她站着,身材修长挺拔,烟气袅袅的升上去,四散无踪,仙风道骨一般。conad2;容颜悄悄的摸过去,出其不意的拍在他肩膀上,“啊”一声吓他。

秦远修轻微受到惊吓,转过身,逆着反射进来的晴好阳光,笑容斯文:“想吓死人?”

容颜扫兴:“不是没吓到。”指了指里面:“怎么不进去?”

秦远修掐灭手里的烟:“进去干什么,谁都不认识。跟刘小打过招呼了么?”

也是啊,除了里面那几个女眷,的确人生地不熟的。伸手拭他额上的温度,一边回:“嗯,都打过招呼了。你感觉怎么样?好像又轻微的烧上来了啊。”

秦远修一把扯掉她的手,故意板着脸:“别摸来摸去的,刚造好的型,弄乱了给你丢了脸算谁的?”

容颜愣了下,反应过来狠狠的白他。丢什么脸?简直无限荣光,放眼望去有比他更排场的么,往这一站什么都不干就是专职踢馆子的。谁人的风头不被他比下去?

神色一转,忽然煞有介事:“秦远修,要不然我们走吧?”

秦远修眸子一眯,被她虎住:“干嘛走啊?还真嫌我给你丢人?”

容颜倾身凑上来,压低声音:“我远观过新郎连带几个伴郎了,通通没你长得好看,我怕再呆下去,就是砸场子,多让人家主办方面上无光,你说是吧?”一个音调上扬,微微笑了起来,梨窝浅浅,眸内光色闪烁调皮,越发璀璨得照亮人心。

秦远修一刹看到失神,连带心思都狠狠的晃了一下,忽然生出爱不释手,嘴角慢慢的弯上去,爽朗的笑起来:“傻丫头,长本事了啊,什么时候学会说好话讨好人了?”

容颜得到褒奖,搓着手像拿到奖杯。很是得意:“本事一早就有的,只是深藏不露。此一时彼一时么,现在病人最大。”想了一下,偏头看他:“秦远修,你得撑住了,别中场发作,我们走个过场就闪人,放心,不会很久。conad3;”

秦远修牵过她一只手绕到臂弯处,向宴会厅内走:“保证完成任务。走,去见见你的娘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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