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战地何谈,黄忠赤血战吕布

天时地利与人和。

燕可伐与曰可。

此日楼台鼎鼐,

他时剑履山河。

都人齐和大风歌。

待领众人来贺。

“黄忠?汝可是定军山阵斩蜀中大将张任?”吕布闻言,赤兔缓缓向前。

“正是黄某!久闻温侯大名,今日一战足慰平生!”黄忠深吸一口气,面对年龄、技艺、气力都与自己相若的吕布,黄忠内心开始涌起无限的战意。

“此刀,名为九凤朝阳刀,俗名赤血!杀人不沾血!”黄忠跨坐青棕色战马,眼神犀利,倒持赤血,刀尖朝地,郑重道。

“此戟,乃方天画戟!饮血无数!今日斩你,恰得其所!”武者直觉告诉吕布,眼前这四十余岁的中年战将,是自己目前遇到过的最强战将,哪怕昔日勇冠三军的关羽都未曾给自己带来如此大压力。

“呼哧……”赤兔打了一个响鼻,载着吕布缓缓前行。

“聿聿!”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赤兔和青马互相嘶鸣一声,好似宣战一般,几乎同时加速。

“杀!”吕布、黄忠两人同时暴喝,迅速握紧兵器,眼神不离对方,似乎要把对方看个通透。

不存在试探,高手相争,胜负就在毫厘之间。巅峰强者,第一招必须全力以赴,否则必死无疑!

“强!”这是吕布第一反应,狂冲而来的黄忠没有丝毫破绽,一饼血红色长刀在黄忠手中,似乎能随时变幻莫测。

“哼!既然无漏!那就打出破绽!”吕布心中一定。

“霸斩!”吕布使出自己震天戟法中最为霸气的一招。双腿如老树盘根一般,紧紧夹住马腹,双手宛如虬龙,抓住方天画戟尾部,画戟在吕布气力的加持下,瞬间加速,像一团火球,夹杂呼啸的破空声,快速砸向黄忠。

“什么!”高顺、魏越等人惊呼,没成想吕布第一回合就使出绝世猛招,要知道昔日虎牢关大战,面对关东诸将都未曾用过。吕布曾在演示时,一戟连破五层重甲,四分五裂。人若挨上一戟,就是碎尸万段。

“什么!这么强!”太史慈、张飞一愣,吕布第一回合就开始拼命,此招就是逼迫黄忠正面决斗,无论黄忠选择左劈或者横切都不行,因为方天画戟攻击范围大于赤血刀。况且如此距离之下,黄忠躲无可躲,退无可退,方天画戟就是预判准了黄忠的距离,只能硬接!除非弃马而逃,但同样逃不过赤兔之速。

“杀!”黄忠亦是没料到吕布竟率先出手,但在换招已经来不及,只好放下缰绳,连续抖动右手,大吼道“千重浪!”只见赤血刀在空中连续加速,宛如一匹血练。

“哐当!”赤血刀准确架在方天画戟四刃中间。

“哗啦!”火星四溅,兵刃空中相撞,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从战场中央爆发,周遭三丈之内尘土飞扬。太史慈、高顺两方皆看不清战况如何。

“驾!”吕布、黄忠二人迅速冲出尘土区,控马、掉转、回马一气呵成。两人再次相向而立。

“好武艺!”吕布大声赞叹。这黄忠实力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强,自己全力一击,黄忠全部接住,而且看其气色与往常一般,不见任何气喘。

“温侯亦不弱!”黄忠沉着,厚重的脸色没有丝毫得色,面对吕布怎能分心。

“呼呼!”西风烈,卷起漫天黄尘,迅速飘向褒水,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击鼓!击鼓!”高顺心情激荡,大叫起来。

“吾去!”魏续同意激情澎湃,如此巅峰对决,百年难遇。

“咚咚!咚咚!咚咚!”另一边,太史慈也亲自来到战鼓前,用力擂鼓!

刹那间,两军之间响起震天动地的剧烈鼓声,震人心弦,气血澎湃。

“杀!”吕布看着眼前的黄忠,心中战意浓烈。太久没有兴奋的身躯似乎迸发出无尽的战意,不再怜惜赤兔,双脚用力一踢马腹,以绝伦的速度杀向黄忠。

“杀!”黄忠亦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赤血长刀抡向吕布。

黄忠长刀自上而下不断翻飞,吕布则方天画戟横挑切刺切换自如,两人一个刀法、一个戟法均已出神入化,年龄相若,气力相当,端的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观战的两方似乎沉浸在如此巅峰之战中,不知时间已流逝近两个时辰,吕布、黄忠已经交战近三百回合,依旧不分胜负。只不过,黄忠胯下战马终究非名驹骏马,载着黄忠大战三百回合已经浑身湿透,气息已然萎靡,不负开头神气。反观赤兔虽气息稍许紊乱,可脚步已经踏实,没有丝毫乱象。

见及此处,太史慈心知该适可而止,若再战黄忠定会马失前蹄,于是果断下令鸣金收兵。

“当当……当当……”清脆而又悠长的鸣金声响起,吕布、黄忠二人一愣。

“吁……吁!”吕布、黄忠二人几乎同时控马而止。

“汉升!今日当止于此!马力已尽,非赤兔之能!”太史慈高喝到。

“咦!”吕布、黄忠二人这才发觉两人坐骑均已疲惫不堪。

“哈哈!痛快!痛快!”吕布大笑,“黄忠!今日之后,天下孰人不识君!今日人马俱疲,明日敢战否?”

“军师有令,随时恭候!”黄忠脸色依旧沉着,然后拍马而回。只是心中却暗叹,此战虽说势均力敌,可自己终究吃了战马和兵器的亏,若再战五十回合,自己必输无疑。

“吕布!如今诸将已战,汝何时退回关中?”不待黄忠退回军阵,太史慈便迎面而来,大声对着吕布道,“汝谴李肃搬迁我汉中血汗钱粮,明走斜道,暗走陈仓故道,真当吾不知也?”

“什么!这?”吕布心中一惊,立刻知晓太史慈已经洞彻自己拖延之策,想必下一步便是大战,可是自己着实不愿再在汉中耗费军力。可是走陈仓故道,乃军中秘密,除几位将领外无人知晓,因为众所周知陈仓水道已毁,李肃走的也只是陈仓故道的前半部分,而后再自秦岭横渡,转为斜道。“莫非……?”两个人影几乎立刻映入脑际。

“休得胡言!太史慈,要战便战!吾六万大军岂是摆设!”吕布装作大怒!

“哈哈!不必如此,汝之任何动作皆在吾眼中!”太史慈轻笑道,“温侯,可敢上前一叙?”

“有何不敢!”吕布同样轻笑,拍马上前,距离太史慈五步,至于趁机截杀太史慈,吕布倒是没想。不过就算有想法,也难以成行,毕竟黄忠就在太史慈旁边。

“所谓何事?若劝吾投降,则勿要废话!”吕布傲气道。

“非劝,只是有一问,不知温侯愿听否?”太史慈问道。

“问何?”吕布疑惑道。

“倘若吾率军拼死拦截,不知温侯日后,麾下诸将与士卒有几人能返关中?吾听闻温侯已与王允心生间隙,王允贪得无厌,欲掌朝堂内外大权,连兵权亦不断向温侯伸手,假若温侯大军损伤过半而返长安,不知这长安是姓王还是姓吕啊?温侯可知驱虎吞狼之计乎?”太史慈慢慢说道。

“什么?这……”吕布无语,太史慈一番话完全说到点上。自己与王允的矛盾自杀董卓后日益加深,本来允诺自己的卫将军之位丢失不说,这三月以来还纷纷拉拢自己麾下将领。

时至今日,王允以及其党已经掌控长安近四万大军,而且因为士族支持,钱粮充足,甲胄精良。所以自己才会在阎圃、王累的撺掇下,才率军入汉中,欲拿下汉中作为自己根基之地,不然他日定会慢慢被王允等人蚕食。

“温侯,看来汝已知我其意,如何?”太史慈问道。

“有何条件?直说!”吕布沉思一会道。

“我军条件不多!其一,退还汝劫掠汉一半钱粮,吾必须返还百姓,否则冬日难过!其二,十日内全部退出汉中,并且保证不许劫掠百姓,秋毫无犯!其三,我主与张文远兄弟相交莫逆,听闻温侯与张辽反目,不若让之归吾如何?如今这张辽对将军而言宛如鸡肋,杀之可惜,甚至引起高顺以及与张辽故旧反感厌恶,留之无用,因温侯既生间隙,定不能用之如臂使,对否?”太史慈吐词清晰,慢慢道出自己最大的意图。

为何?盖因数东汉末年之三国归晋,能入武庙享用香火者诸葛亮、皇甫嵩、张飞、张辽、关羽、周瑜、陆逊等数人而已。

“第一,吾退四分之一!毕竟我大军亦损失严重!第二,十五日内退出汉中,毕竟山高路远,而且汝要保证不得袭击阻拦我大军!第三……第三……”

吕布想了想,第一和第二个条件都没问题,只是第三个条件确实难下决心,张辽跟随自己近十年,说没有情谊那是假,可太史慈所言确实在理,对于张辽自己确实心生戒备,日后定然不会重要,而且保不准张辽会视己为仇,因为自己下令要杀其兄张迅。

“怎么?温侯还有所虑?”太史慈见吕布沉默,也不催促,只是装作对黄忠道:“汉升,那夜温侯夜袭南郑,其大军如何?

“嗯?”吕布一听,瞬间竖起耳朵。

“军师,据我所知,成廉、宋宪未死,经武安兄派人精心救治,存活士卒三千五百六十二人!”黄忠慢慢道。

“什么?”吕布心中一喜,没成想成廉、宋宪未死,还有近半精锐尚在,而且张辽在重伤未愈情况下受八十军棍,如今半死不活,说不定日后就废物一个,将之换回成廉、宋宪两名猛将以及数千精锐,岂不是很划算。于是立即道:“太史慈,吾同意放张辽!不过,汝必须将成廉、宋宪以及吾之人马还回来!”

“噢?”太史慈精光一闪,盯着吕布道:“温侯,为何如此爽快?莫不是张辽已经死了或者重伤欲死?汝这是在诓我否?”

“嘶……这太史慈好灵敏的嗅觉!”吕布一惊,没想到太史慈竟然一言道出自己心中打算。

“不过,温侯之言亦可!”太史慈话锋一转,“但温侯要先交张辽,且保证张辽以及其兄和相关人等安然无恙,否则一切免谈!”

“可!吾保证自现在起张辽毫发无损,并将其兄以及一百亲卫一同交予汝,但汝同样要保证成廉、宋宪等人无恙!”吕布沉声道,既然有了成廉、宋宪,自己自然要舍弃已快如废人的张辽。

“善!明日申时,褒水乔渡!你我交换张辽和宋宪以及一千五百士卒!成廉以及剩余士卒,待汝退还四分之一钱粮后,再做交换?可否?”太史慈沉声道,说出交换计划。成廉乃吕布亲卫大将,素来亲近,太史慈怕吕布暗害张辽,于是作此安排。

“可!”吕布答应。

“击掌为誓,违者天人共戮?”太史慈提出击掌为誓。

“击掌为誓,违者天人共戮!”吕布沉声道。

“来!”

“好!”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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