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她神气什么?还心在这里,还把我们干出来,那么多的血,谁知道她刚刚在里面干了些什么!”
“耳朵...”
“干嘛拉我,我说的不对吗,我们不就想进去看看狗男人嘛,这都一个多月没见了,可结果那,她又把咱们给赶出来了!”
“不是,我是说你别装了,她....她好像又晕过去了。”
拉着黑耳朵一只胳膊的朵朵指了指身后,在那里,灵鬼的身影倒在了白骨王座前....她似乎连重新坐回王座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耳朵:“???”
灵鬼怎么又晕了?谁能告诉她们发生了什么?
还有....
“谁说我装了,明明就是事实好吧,她这么对咱们,把咱们当作侍女一样使唤,难道你不生气?”
嘴上这般说着,黑耳朵的人却是已经折返了回去。
从台阶上扶起似乎还没晕的彻底的灵鬼,看着对方那似乎随时可能虚化,但依旧尽量保留现实的躯壳,深吸一口气道:
“你这是怎么了,要是受了重伤就别强撑,需要什么用来恢复告诉我们,我们替你去找。”
灵鬼没回答她,只是用一种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她们。
半响,一直到狼朵朵都等得不耐烦、打算先把她给弄到座椅上时,灵鬼才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
“出去。”
狼朵朵:“???”
“你....”
“闭嘴,不想死就滚得远远的,再敢废话,我就把你们发配到前线试验区给巫妖当实验材料!”
“你.....”
“行了,朵朵,我们不理她,既然她逞强,那就让她自己在这件屋子里腐烂好了!”
话音落下,黑耳朵拉着朵朵就往外走,也不知这一刻的她为何力道这么大,期间朵朵做出的一些反抗,愣是没起到任何的效果。
一直到她们走出去后。
灵鬼才脚步艰难的走到白骨王座前,狠狠的摔在了上面。
她很虚弱。
可是又没两只小母狼想象的那么虚弱。
就像是一个精神疲惫到极点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会晕倒,但是对其肉身的力量却没有多少影响,给他一袋大米依旧还是能扛起来。
缓了一小会后,灵鬼勉强抬起一只手抵在自己的眉心,察觉到接触位置传来的温润感,一时之间灵鬼经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会弄成这样.....”
鬼物可以有肉身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只要想要,强大的鬼物随随便便就能占据许多肉身。
那么,有了肉身的鬼物,还算是鬼物么?
万劫阴灵难入圣,说的就是这个!
强大的鬼物虽然可以占据活人的肉身,但肉身既非自己本身的,那么占据后也就无法继续修行下去,如果占据肉身时使用的技巧不好,甚至还有可能会出现一些影响,比如被占据的肉身会因为阴气的腐蚀从而逐渐腐烂或者鬼物化,更别提用这具身体去孕育新的生命,那中标的几乎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而眼下的灵鬼.....
感觉到自己现下这具完全鲜活,且操控起来得心应手,就好像本就应该是她自己的肉身的身体,一时间灵鬼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是灵鬼!
打生下来就应不存在肉身的概念,可之前那不知因何而导致的体内真实暴动,经是让她的魂体开始逆反,硬生生的催生出了眼下的这具身躯。
也就是说,她居然....活了!
不是骸骨复苏,也更非通过死亡法则,而是她本身....不,应该说她忽然多出了‘活着’这一个概念。
毕竟打出生起就身为灵鬼的她,本就不存在死后这种概念,也从不曾经历过死亡。
尽管这非常的不可思议,可当现实就这样发生在她身上,灵鬼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去接受。
而在这期间,灵鬼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这具身体里唯一的异物,也就是来自白骨夫人的‘不死心’给摘了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如果不这样去做的话,名为审图奎因的存在就有很大的可能在她新生的躯壳中复苏......
......
【物品:不死之心(复苏)】
【分类:血统/生物(??)】
【品质:传说(神话??)】
【功效:???】
【简介:此物出自神话世界,为其中一方白骨大妖的心脏,因不知名原因影响,现已进入了复苏状态,若不妥善处理,名为审图奎因的白骨妖王既有可能复苏至此方世界。】
【友情提时:请不要再次尝试移植,这很有可能会导致审图奎因在你体内彻底复苏。】
......
毫无疑问,这颗心就是灵鬼从自己体内摘下来的。
过程非常残忍。
因为在她摘除时,不死心内的审图奎因的少许意识已然开始复苏,对方察觉到灵鬼的意图后,还与灵鬼在体内进行一番争斗,这一屋子的血可以说就是因两者之间的冲突而产生的意外产物。
“所以,我刚刚究竟经历了什么呢,为什么好好的忽然拥有了一具身体?”
感应着眼下这具身躯所蕴含的玄奇伟力,确定了这的确是一具第六序列的肉身,并且完美与她契合后,灵鬼脸上疲惫的表情也逐渐的缓和了几分。
如果她此时的神情被两只小母狼看到,怕是会吓上一跳。
因为这一刻的灵鬼,居然散发着许多的‘人味儿’。
活人的气息。
女人的气息。
又或者说,是因为拥有了一具鲜活的肉身后,组成肉身的基因开始对灵鬼的魂魄进行负面影响了。
的确是负面影响。
最少灵鬼是这样看的,因为现在多了具肉身的缘故,导致她之前所修行的方式完全无法再用,而原本她的那些法力、权柄、和对法则的掌握,在此时却统统衰退了一大截,这对灵鬼产生的影响是无法去言说的。
要知道,如果没有这具忽然出现的肉身的拖累,怕是再有个几十年,她就能安稳的踏上第七序列,成为一名伟大的存在。
可是眼下多了这具肉身后,不说一切归零,她也需要重新找一门肉身可以修行的法门重新开始,且一路修行到第七序列才行。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坏事。
最少在这一刻,她完成了之前许久一直想做,但又没有去做的事情。
和高文的鬼面桃树做出割离!脱离了高文灵鬼的身份,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独立的存在!
“也不知这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离开高文后,自己需要面对的,还有如何和大都市打交道,她眼下的身份又不知会被大都市定义为什么,灵鬼一时间也感到有些头痛。
“之前大都市中有过这样的案例么?
应该有吧.....
不过这样也好,等他醒来后,总归不用去和他去争夺些什么,也不用再被他用一肚子疑神疑鬼的心思去猜忌了。”
力量开始源源不断的自身体各处涌现,那是来自血液、筋骨、皮肉、细胞而天然产生的本源力量,也既是一个生物的根基。
逐渐的,伴随着灵鬼的又一次大出血,她胸口的位置处,一些血肉筋膜开始逐渐凝结,似乎像是要重新组成一颗新的心脏,一颗只属于她的心脏。
“这就是肉身的力量么?”
灵鬼握了握拳头,随即把目光投放到了不远处鬼面桃树下的光蛹中,在那里,高文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她之前所见到的惊恐感,变得平静且祥和。
等等!
平静?祥和?
那她之前为什么会记得高文之前是那么的恐惧?
难不成是....她看错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间,灵鬼的眼睛忽然咪了起来。
她察觉到自己可能丢失了一小段的记忆,而记忆丢失的愿意,可能和高文之前的惊恐有着不小的关系。
可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之前面对的东西,或许就更可怕了。
得是什么可怕得事物,才能影响到一位有着第七序列根基、且已经触碰到了真实得半伟大存在.....
......
......
灵鬼在思索中再一次产生了恐惧,她害怕如果她继续追溯事情得真相,所得到得结果很有可能使得她万劫不复。
而此时得高文,依旧沉寂在自己那半睡半醒得梦中,无法自主醒来。
实际上,高文现在也不知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你体验过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甚至已经掌握了一部分的潜意识,能够影响到一部分自己梦中的身体,可是却完全无法醒来的感觉么。
高文眼下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
高山,流水,长河,拱桥。
青天,百日,火堆,舞蹈。
火堆旁有着一只白色的老虎,趴在那里被一只如白玉一般的脚掌踩踏着,时不时这只老虎还会忍不住打个哈气,似乎有些享受的样子。
是的,这是老虎就是高文.....
在这个不知因何出现的梦中,他就是这只趴在火堆旁的白虎,至于踩着他的哪只脚的主人是谁,很抱歉,高文无法控制老虎的视野向上看,这也导致他最多能看到的,只是对方小腹部位露出的肚脐。
不过有一点,高文心中很清楚。
这个脚踏他的人似乎和它非常的熟悉,准确来讲,这会儿对方完全是依偎在他白虎身躯的肚皮上,口中还哼唱着高文听不懂,但似乎很有韵味的乡野歌谣。
高文不知道这个梦还要持续多久。
他只知道,他面前的那个火堆,已经被人无数次增添了新柴,且火堆中的火苗也一直保持着眼下旺盛燃烧的姿态。
那么,时间究竟过了多久?
一月?两月?
一年?两年?
五十年?
一百年?
还是更久?
天空之上的太阳一直没有落下去的意思.....也不一定,反正不管怎么去说,高文的梦境中,似乎并没有黑天这样一个概念。
这里的人....好吧,至少他身边的这个,似乎也不需要吃饭和休息,只是一边哼着莫名的歌谣,一边用脚丫踩踏着他的胸腹。
可是,这样的事情,还要做多久?
对高文来说,这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梦。
同样的画面,不停的重复。
以至于,在这无聊且漫长的岁月中,高文竟是开始逐渐回忆起那些已经被他记忆到脑海深处的知识。
或是来自合欢宗,或是来自其他地方。
有用的,没用的。
慢慢去回忆,反正时间够多。
在不知又过了多久后,高文甚至无聊到开始在梦中尝试组合并且去使用这些知识所带来的力量。
就像是让自己身下压着的一根草变得更加旺盛。
嗯,他成功了。
在又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昼夜之后,那株一直被他关注的野草,居然开始诞生灵性.....
有灵性诞生,自然就有了妖化的过程。
待到这一株成精的小草都在他面前幻化成人形后,高文忽然察觉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那是一点点的记忆碎片,一点点似乎没有被人删除干净的记忆碎片。
这些零散的记忆在警告他,在像他示警,让他不要在去尝试‘点化’这些花草成精,因为之前的那些薪柴,就是之前那些被他点化过的花草,从远处移来投放进他身边的火堆的......
然而高文只是刚刚想起这个。
下一秒。
伴随着那哼哼唧唧的莫名歌谣,高文的眼皮就开始变得沉重。
等到他再一次睁开眼。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高山,流水,长河,拱桥。
青天,百日,火堆,舞蹈。
哦,在一旁跳舞的小妖怪的数量似乎多了一个?
大概吧。
等等,他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难不成他之前见过这些跳舞的‘人’?
莫名的歌谣依旧回响在高文耳边。
嗯?
梦中也有可以听到声音的么?
等等,他是在做梦?
是这样么?
不对,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对!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可....是....是.....那....里.....
又一次的察觉到问题所在,可在高文思考到这个问题的同时,他的思维在一瞬间又被拉扯的无比漫长,漫长到令他再一次陷入沉睡,且无序的重复之前所经历的一切。
在这个无法分辨日出日落,且无法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控制的梦境中,继续沉沦下去。
陪伴在他身边的,就只有那个哼唱着歌谣的人。
又不知过了多久。
高文忽然发现了一个让他感到惊悚的现实。
似乎。
大概。
可能.....
这个一直在哼唱歌谣的人,祂所唱过的歌谣,从未有过任何一次的.....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