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艾丽”和老徐坐在西源矿业的大吉普里往西海药厂所在地里兰县方向行驶。“陈艾丽”坐在后排,偷偷瞄着芯片读取器上显示的李光瀚的方位,李光瀚好像在离西海药厂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来了。“这是为什么?明明我就是要将他带到那儿去的,为什么有人要先下手,撇开我,抢先把李光瀚劫持到西海药厂?知道我当前行踪的只有西海药厂的总经理拉塞尔和弟弟迈克尔,弟弟迈克尔是不会背叛我的,这个拉塞尔看来已经不可靠、不可控了。”伊丽莎白想想就背脊发凉,自己在青藏高原上竟然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
老徐很好奇,茫茫高原上“陈艾丽”怎么知道往那条路去找李光瀚,李光瀚没有手机,也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过。这个女人真是没那么简单,这里面水太深,自己还是赶快撤的好。
陈艾丽和郑警官乘坐的警车与“陈艾丽”和老徐乘坐的西源矿业的大吉普在省道上呼啸着擦肩而过,互相都没有发现对方。
警车终于在省道上的一个加油站里找到了线索,一名加油工对着照片认出了那辆北京牌照的大吉普。因为那辆大吉普实在是太脏了,车身遍布黄泥巴,还混合着沙子粘在车轮四周。玻璃上也布满被风干的黄泥,前挡风玻璃上残留着玻璃清洁剂冲刷不彻底的雨刮划痕,车头引擎盖上密布着小石头砸的小坑。整辆车像是从枪林弹雨中穿越过来的。
陈艾丽和郑警官按照加油工的提示,沿着省道一路查找。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在快要到雅丹地貌风景区的公路边出现了一个很规整的大院,里面有花园,球场,停车场和一栋汉藏风格的三层楼房。这里一看就是经过精心装修,认真打理的,铁门外没有挂牌子。透过铁栅栏门,陈艾丽和郑警官一眼就看见了那辆脏兮兮的大吉普正静静地停在停车场里。“有戏!”大家心里一阵狂喜。
为了确认车牌,又不打草惊蛇,陈艾丽和郑警官扮成旅游者推开铁门假装问路。临近中午烈日当头,高原上强烈的阳光让陈艾丽感到炫目,她戴上墨镜和宽边遮阳帽,为了防止被紫外线灼伤,她连侧脸都用围巾遮住了。
陈艾丽来到大吉普的正前方,果然就是他们要找的大吉普,现在只需要确定大吉普是否就是李光瀚和伊丽莎白的座驾。她和郑警官对了一下眼神,两人不动声色地走进三层小楼里。一楼大堂的服务员因为昨晚地震没有睡好,正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睡觉,听到陈艾丽的叫声不耐烦地抬起头,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有预订吗?我们不对外营业的。”
“我们来找人的,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郑警官掏出李光瀚的照片问到。服务员揉了揉眼睛,一看是胡董事长的朋友,昨天来的,半夜里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弄得大家都不安宁,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平常的事儿,现在又有人找上门来问,小姑娘越发不敢乱回答,望着照片想了一会儿说不知道。
陈艾丽站在一旁不耐烦了,刚才服务员的眼神明明就是认识李光瀚,但可能不想多事,就推说不知道。陈艾丽拉了拉郑警官的衣角,示意他出示证件。
服务员小姑娘看到郑警官出示工作证后,连忙打电话叫经理下来。陈艾丽“嘘”了一声,要服务员小声点。
招待所会议室里,胡董事长和招待所经理把老庞夫妇叫来,现在他们一车五个人里只剩老庞夫妇在了。
当陈艾丽在会议室里摘下墨镜,宽边遮阳帽,围巾的时候,坐在对面的胡董事长,招待所经理,老庞夫妇都惊呆了。怎么又来一个陈艾丽?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相同,说话声音也一样。不同的是一个永远戴着蓝蜻蜓发夹和耳环,披肩黑色长发,矜持文雅;一个梳着齐眉的刘海,脑后扎个简单的马尾,什么首饰也没有,干练洒脱。
这是在陈艾丽预料之中的。因为根据魏佳骏的交代,伊丽莎白开发的语音转换系统几乎可以达到仿真的地步。只是陈艾丽没想到,伊丽莎白整容后会和自己这么像。
陈艾丽没有解答众人的疑惑,她和郑警官详细地询问了李光瀚他们来到招待所的前因后果。陈艾丽终于知道了是李光瀚的老同学徐劲风开着车一路相随,这个老徐她是有印象的,那次私房菜馆外,陈艾丽可是在外面喝了很久的西北风。这个著名投行中国分公司的负责人不理业务,跑出来吃苦受累,如果不是赫卡特集团的同伙那就是为了钱。
从老庞嘴里,陈艾丽知道了李光瀚他们一行在造假黑村的遭遇和英勇事迹,还有他们齐心协力闯过戈壁沙漠的过程。
胡董事长解释了为什么派自己公司的车送老徐和伊丽莎白去寻找李光瀚的原因,他主要是出于安全考虑,完全没有料到这里面会有这么多事情。
陈艾丽知道伊丽莎白手里握有芯片读取器,完全可以知道李光瀚在哪里。现在看来,这个植入到他大脑里的芯片的定位功能还帮了他,只要找到伊丽莎白就能找到他。甚至说,也只有通过伊丽莎白才能尽快找到李光瀚。
陈艾丽和郑警官一方面要公安局指挥中心查询“西源矿业”的大吉普的位置,另一方面布置胡董事长不露痕迹地致电司机,询问目前位置,并打听伊丽莎白他们下一步打算去哪儿。
汪小曼天亮以后看到大地平静如常,就回房间睡觉去了。她虽然知道刘伟江给她指派的两个健壮男士肯定是冲着李光瀚来的,但他们具体的行动方案和行动目标她并不知情。她只负责打掩护,这两个人把李光瀚带到哪儿去了她不知道,她也懒得知道。睡到中午起床,她看了看停车场,那辆大别克商务车还没回来,她心里泛起一阵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