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知道陆荣泽那股执念到底是从何而来，甚至会让他一改往日的温和，试图用孩子去实验！
按他的话说，等过了觉醒的年龄再去研究，就没有价值了。
他做的实验内容没人知道，因为全都被第一时间封锁住。
当时的陆家话事者和他谈了许久，之后陆荣泽便和陆家断绝了关系。
之后他的名字在陆家也极少有人提起，像陆川这种小辈，甚至都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至于陆荣泽“死去”的消息，也是后来的一天，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消息。
称陆荣泽拿自己做实验，终于玩脱了，以生命为代价填了他的“觉醒梦”。
听着陆海面带怅然地回忆着当初和陆荣泽那些短暂的交集，纪随突然道：“那陆叔叔你会选择专攻生物科技，研发这种可以提高精神力的手环，也和当初陆荣泽有关吗？”
陆海一愣，他看着纪随，缓缓点了点头：“或许吧。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更温和一点的办法。”
其实，哪个觉醒失败的人心底不曾留下一丝遗憾？
陆海当初在发现自己没能召唤出契灵时，突然理解了些当初陆荣泽的话。
“凭什么呢？”
是啊，凭什么呢？
凭什么就因为一个没有努力方向，没有衡量指标，仅仅是那么短短瞬间发生的事，就给人划下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但陆海和陆荣泽不一样，他无法放任自己用无辜的人去做那些后果未知的实验。
手环的设想，最初也只是希望能通过某些方式来锻炼和提高人的精神力。
尤其是当他发现陆川竟觉醒了，可惜只有D级之后。
陆川当初对自己等级低的怨念，未尝没有受到陆海的影响。
陆海话中的信息，让林傲天和宴清虚都有瞬间的沉默。
作为一觉醒就是金字塔尖的他们来说，对普通人的这种渴望其实并不太能感同身受。
但就像宴清虚之前说的，人对于力量的渴望，大概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一点，在他好几次差点坠落魔化深渊的挣扎中，体会得无比深刻。
可纪随的重点却在于，这一世的手环研发速度，比起上辈子加快了那么多，变量又是什么？
“陆叔叔，你这么急着想告诉我们陆荣泽的消息，应该不只是想回忆过去而已吧？”
纪随总觉得陆海应该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信息想告诉他们。
否则只是这些，完全可以陆川转述。
宴清虚和林傲天也有同样的疑问。
说到现在，陆荣泽无非就是一个在觉醒一途上有些钻牛角尖的人。
或许他离开了陆家之后，遇到了离海元，又或许暗中还有第三方将他们凑在一起。
总之，最后他们一拍即合，一起做着没有底线的实验。
这么多年里，死在荧焰研究路上的性命，恐怕远比他们想象得多。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傲天突然冷不丁开口问了一句：“您突然决定要脱离陆家本家，难道也和荧焰有关？”
林傲天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他却依旧面色平静：“毕竟，荧焰和手环，看起来有些许互补，不是吗？”
纪随闻言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一世的手环研发得这么快，难道，真的和荧焰有关？
陆海定定地看着林傲天半响，低低笑了笑：“年轻人的确很敏锐。”
这便是承认了。
纪随突然心中一动：“陆叔叔，你们公司的手环研发团队，之前有新的成员吗？”
陆海虽然奇怪为什么纪随会这样问，但还是点点头道：“有的。也多亏了他，才让我们研发的进展大大加快。”
纪随眼睛一亮：“那，我们可以采访一下这位研究人员吗？”
宴清虚和林傲天都以为纪随会关心这个，只是想看这人和荧焰会不会有潜在关系。
只有纪随的心跳在不断加快。
不知为何，她直觉这个人十分重要。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
陆海竟然叹了一口气：“可惜……他死了。”
死了？！
纪随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巧合？还是……死遁？
可如果是死遁，这人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真就单纯帮助手环问世？
听着陆海和纪随的对话，宴清虚也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陆叔叔，这位研究员是怎么死的？”
陆海见三人都一副十分关心这件事的样子，虽不解，但还是有问必答：“其实我们当初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按陆海的话说，这位名叫张三的研究员是死于一场意外。
张三是一个生活十分简单的人，他每天就是两点一线往返于研究所和员工宿舍之间。
一日三餐都在员工食堂解决，几乎没有什么私人活动。
和其他的研究员们关系也一直不冷不热，看起来就是个只知道沉迷实验的呆子。
可是他身亡那天，他出了研究所后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直接回宿舍，而是做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调查报告里显示，那天张三走到了研究所外街的街口，在那里等了一会儿。”
陆海一边回忆一边道：“但监控并没有拍到他等的人。”
因为张三站了没一会儿，监控便像是坏了一般失去了信号。
“也是他运气不好，后来调查的时候发现，当时监控坏掉，是因为那一片出现了秽兽。”
陆海的声音里满是遗憾：“所以，虽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但现场留下了他的工牌，还有地上的血迹，基本都能证明那里发生了什么。”
毕竟，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跑得过秽兽呢？
“大家都有些可惜。张三虽然比较内向，但是他的很多想法都给了大家非常大的启迪。
“甚至他死前整理出的报告，在后续的研究里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纪随已经顾不上敷衍陆海充满了遗憾的感叹。
因为这整件事几乎在脸上刻着“有问题”三个字。
恰好打破生活习惯，恰好监控坏掉，恰好遇到秽兽，恰好死无全尸。
纪随深吸了一口气，她突然想到之前江城说的话。
“似乎有人能操纵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