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瓷片，好像是朵破碎的白莲，掉在石头铺成的地上。
他望着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董老，唇角掀起弧度，缓缓的说道:“两百文你只能拿走一个。”
神色很是满意，将那白布包着的银钱全都接了过来。
便听他又说道:“已逝者的东西，永远不会降价半点。”
陆霜听着瞳孔猛然一缩，好看的眼睛紧紧的眯了起来，眼神中很是疑惑。
似乎这与她想的还要麻烦许多，本以为来到这儿，一切便可水落石出了，可如今看起来恐怕还是一样让人摸不着头绪。
如今的样子，倒并不是像买家买东西那样简单，反而是一种补偿。
董老眼神里的愧疚，还有放在心口的荷包，这些似乎都在证实着陆霜心里的猜测。
而她身旁还有何霜语，歪头看了那人一眼，可对上那云里雾里的眼神，心下也是猛然叹了一口气。
瞧着面前，似乎像是有血海深仇的董老、付材。
稍稍理了理思路。
“董老说过，他想要的是能做出那个罐子的手艺。”
而付材明明心中很不喜欢董老，却还是故作淡定的让他进来挑选。
造成如今这副模样，她心里啧啧两声。
察觉何霜语拉了拉自己的袖子，便歪头看了过去，好看的眼眸很是不解，缓缓地问道:“怎么？你可是看出里面的关系了？”zusi.org 狐狸小说网
声音很轻，就只有身旁的人能够听见见她摇了摇的头。
陆霜回神，便瞧见董老对于付材的话，毫无半分的反驳。
把地上的花瓶拾了起来，捏着瓶口抱在了怀里，嘴里说了声:“多谢。”
“你真的就这么狠心？拿了我这罐子便要走了？”
付材缓缓的说道，情绪比刚才也缓和了不少，脸上装着疑惑，瞧着他拿走的花瓶，皱了皱眉头。
那人听着，微微转过头，接下了他的话说道:“并非是我狠心，只是我如今还是不能接受，待下次再论...”
这话说完，他便转身就走了，身后跟着的还有陆霜和何霜语。
粗糙的指头抚摸着花瓶表面的纹路，感受着，眼角很是酸涩，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花瓶放在地上，袖中掏出块帕子，蹲在树下，看着面前的花。
让人觉得，他一下便苍老了许多。
慢慢擦拭着眼角的泪珠何霜语，自然不敢打扰，叫着陆霜到了一旁淡淡的说道。
“今日的事我们就当没看见，没听见是最好的。”
何霜语瞧着董老这副模样，自然心中明了。付材这个人对于董老，应当是有不同常人的心思。而陆霜也并非是看不懂的，听着她的话点头说到:“你说得对，如今我们看到的就像是一道伤疤又被重新揭开了一样。”
她把眼神移到董老处，看着那道身影，心中也不觉有多了几分的心酸出来，他面前的那几株花开得甚好。
鹅黄色的花瓣，白色的花芯，瞧着到处都是青蛋糕呀。他望着那花实在有些出神。
陆霜与何霜语靠着，坐在树的另一面。
瞧出面前人脸上那一抹淡淡的忧伤，何霜语在袖袋中掏出自己的手帕，放在白嫩的掌心里。
说道“姐姐瞧，这绣工如何？”
这话将本就出神的陆霜又拉了回来，伸手覆上了手帕处的绣花，绣的是朵菊花。
若旁的菊花瞧着便是长寿万寿的象征，可这朵瞧着倒也是格外的不一样，模样做的很是灵动精巧。
边上还多了两只蝴蝶，陆霜将他手上的帕子翻过来，才发觉这是一个双面的绣法。
脸上平添了几分的笑意，紧接着就缓缓的开口说道。
“这帕子实在做得不错，可是你缝的？”把帕子放到手里，细细的摸着上面的绣花脸上带着笑意，像这样做工的，她见的并不算多，而这个则是上品。
看出陆霜脸上的那些惊喜，何霜语神秘的笑了笑，声音很是轻松，摸了摸料子。
说道“姐姐瞧这料子，这料子夏天摸在手里可是不出汗的。”
说罢便也示意让她来试试，只求着他，将那帕子牢牢的攥在掌心里，何霜语瞧着这么一番动作，脸上也是多出了几分的高兴。
紧接着便是能够听着陆霜惊喜的声音。
“还真是，触手也不发汗！”
她瞧着脸上便很是惊喜，反复摸着帕子，摸不出半点的汗来。
“我想用这样的帕子，给自己再添一道财路，毕竟事事都花着，家里的钱总归是不太爽快。”
说着将那帕子又拿回了自己的手中，把玩着。
似乎还想在帕子身上找出些许的毛病加以改良。
陆霜心里听着点了点头，脸上颇具赞赏之色，冲她便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紧着说道:“我真是没看错，你何家的大小姐倒还真不是个花瓶。”
花瓶二字在她口中浮现，也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怎的？这两人倒同时转过了头去瞧了一眼，在树那边的董老。
见他还是在那处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花，两人这心也是又落了下来。
紧接着又听了何霜语说话，花瓶二字，我也不知道听多少人说过了，旁人总觉得，女孩子家家，只需每日，漂亮侍候公婆即可。
可我并不这么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番话是个，不知流传多少年的老话，而何家的小姐，就是因这破天的富贵，才为定论成花瓶。
这一番话说的陆霜心头一震，抿了抿唇道:“ 你说的不假，何家是财主而你，早就被定义成，那整日穿红戴银的小姐。”
说这之时，心中只觉得惋惜，瞧着面前的何霜语，更也多了几分的佩服。
生在富贵人家的，可何止她一个？
能将这番话吐露，才当真是不易。
辗转把她手里的帕子拿了过来，上面的绣工实在是不错，可陆霜心里更加好奇的，还是秀出这帕子的，是何人。
不由得发问:“霜语，就别同我卖关子，快些告诉我，到底是怎样地绣娘？她心里好奇极了，盯着何霜语的眼睛，唇角勾起了些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