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无意

囚车里伤痕累累浑身湿透的李元仲只能看着她,露出悲伤的神色来,李元仲仅仅是这样看着她,就可以让陆霜心痛不已,她的腿很疼,膝盖也像是被人拿着铁锤砸碎一般的疼,她依旧跑着,却在李元仲说出那句“停下吧,没事的。”而停下了脚步,她看着囚车远去,似乎再也抓不到他的手一样,她顾不上膝盖的疼痛,竟是直直跪在了地上。

周围的声音她都像是听不见一样,陆霜红着眼在哭,她看着那远去甚至马上就要消失不见的囚车,她沉了沉肩膀,身边的人围着她,何霜语抓着她的手臂想要把她拉起来:“陆霜!你不能这样跪着,你膝盖有伤你别这样跪着,你快起来!元仲哥哥出了事情,你不能再出事情了!陆霜你听我的,事情都会解决,你不能把自己弄垮!”

不管何霜语怎么说,陆霜生生地还是跪在地上,模糊间,不远处正跑来一个身影,是方岘,陆霜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抓着了跑来的方岘,哽咽着说道:“方岘!方岘......怎么样?为什么会有带他出来接受鞭刑的事情,不是应该直接判吗?为什么要在他受苦之前这样侮辱他?他是个将军啊!对......邦全一定会去打听李元仲的事情,我要去问他......”zusi.org 狐狸小说网

方岘被她抓着摇晃,像是无力般地垂着双臂,长长的叹息让陆霜不安,他低着头,最后才说道:“夫人,这件事情,有点复杂,我们......夫人!夫人!”

眼前的昏暗,让陆霜没了知觉,她昏昏沉沉地倒在周围的人的手中,胃里翻江倒海,满脑子都是李元仲被囚车带走的画面,陆霜觉得这么长的时间里,大概没有比这更让她情绪不稳的事情了。

何霜语在雨中跑着,前面的方岘正抱着陆霜往前跑,身旁的陆明沉一直陪着自己,她在雨中红了眼,径直跑过了医馆,一路往何家的方向去,她在门前撞上正往外看的哥哥,看起来是已经知道了李元仲行刑的事情,她抓住何邦全的手:“哥,你快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陆霜如果还这样......还这样......她就要没命了!”

“你起来,这像什么样子,我有几斤几两重你不是不知道!你怎么会觉得我知道跟元仲有关的事情?”何邦全将何霜语生生拉了起来,何霜语泣不成声,因为淋了雨,浑身正打颤,何邦全身后的下人们都面面相觑,何邦全皱着眉头,“何霜语!你不要忘了陆霜为了你是跪伤了膝盖的,你如今这样把自己折腾得这么难受,你觉得陆霜会觉得值得吗?”

程飞絮闻声跑来,急急忙忙地把何霜语抱在怀里,顾不得她浑身湿透,说道:“何邦全,你别这样吼她,本来就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你知道什么你就快告诉她,别让霜语跟陆霜着急。”

何邦全紧紧攥着拳头:“不是我不说,只是你们都清楚这不是容易打听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我......”

“你撒谎!”这是何霜语这样怒火冲天地指着何邦全,声泪俱下地控诉何邦全说谎,她恳求地抓着他的外袍,“哥......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吧,你不告诉我,到时候陆霜也会来求你的!她的膝盖跪伤了,你们见得了她的膝盖直接跪废吗?她口口声声说要来找你,她是一定会来的!”

何邦全看向陆明沉,后者点了点头,何霜语见他们目光交接,便错愕着:“原来你们什么都知道!你们什么都知道却一点都不告诉我们......为什么?”

“何霜语你清醒一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随便告诉你,你回去告诉陆霜,让她放心,李元仲不会有事!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具体的事情,方岘会告诉她,你回去让她不要着急......”何邦全清楚,如今的何霜语有多在乎陆霜,他的话还没说完,何霜语就慌乱地点着头,往医馆的方向跑去,他只能拉住陆明沉,“明沉,你看住拦住她们两个,事情多大你跟方岘都是知道的。”

陆明沉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方荇正在马车上往外看,何邦全脸色一变,推了推陆明沉,示意他先走,陆明沉并不打算多留,知道一些事情的程飞絮自然的不会多待,轻声道:“我去找两件干净的衣物给霜语送去,浑身都湿了,若是还没能照顾好陆霜,自己又病倒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方荇举着伞走来,何邦全这才笑了笑:“不知道是什么风把大学士吹来了。”

“我来看看霜语,也来给她递个消息。”话音刚落,身后的马车上还下来了一个人,是何素,何邦全下意识皱了眉,方荇便接着说道,“兄长不如让我见见霜语,将她想知道的告诉她。”

“表哥好大的架子,竟是将大学士拦在门外,看见我这个许久未见的表妹,连招呼都不打。”何素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走来,让人反感极了。

何邦全微微蹙眉,看向方荇,他并不打算多看何素一眼:“大学士,霜语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们都打听好了,麻烦您跑这么一趟了,霜语今天不在家,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希望大学士下次挑好时间再来,或者是我让霜语过去也是一样的。”

方荇知道,他们忌讳什么,比起忌讳,不如说是眼不见为净,便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改日再来。”

这话说得很明确,话里话外都在提醒方荇,下次来,选好时间,也选好自己身边跟着的人,不要再带着这样一个女子站在何家的大门,何素自然不会听不懂这些话的含义,她狠狠地瞪着何邦全,又在期待自己骗来的丈夫可以为自己说说话,站在自己身边,可是她错了。

说罢,何邦全抬手拘礼,便转身进屋关上了门,何素咬了咬牙:“敬酒不吃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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