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看着眼前这些等着看好戏的人，没有多说什么，一旁的费荷倒是耐不住，这些人的嘴脸让她觉得不自在，她看着这些人，冷哼一声:“平时要死要活的时候都来医馆里求神拜佛的，现在人出了点事情，你们倒是一副让人恶心的嘴脸说这些话，这是茶楼，不是什么只有你们能来的地方，懂不懂啊？又不是一定要坐在这里，谁让我们习惯了往这里走呢？你们不是习惯是特地上来的吧？你们这么厉害，不如你们也习惯给我看看？真的是，陆霜走，我们下楼去楼下听，人多热闹还清楚！”
平日里冷静的费荷会这般生气，是陆霜根本就没有想到的，毕竟费荷平日里温润的样子，根本就想象不出来会有这么生气的时候，还说了这么多隐藏火气的话，陆霜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你怎么这么生气啊？别生气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你也知道他们这是觉得我们虎落平阳被犬欺，没必要这么生气，再生气你怕是要老一岁了才是。”
眼前那些纨绔子弟看起来并不打算善罢甘休，他们看着陆霜与费荷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气得脸红脖子粗，嘴里骂着粗鲁的话，起身伸手就像给陆霜一个巴掌，甚至是费荷一个巴掌:“你们两个不过就是没人要的贱人而已，你也配说我们？”
“我看啊，是陆大夫寂寞了，李将军才走了没几天，这就着急出来找男人了，陆大夫你看看我怎么样？”一旁的男子站起来看着她，一脸的猥琐，摸着下巴的胡渣，眼神也是色眯眯地在陆霜的身上上下来回地游走。
大概是看了平日里陆霜与何霜语的火爆模样，费荷今日破天荒地先动了手，一拳打在那人的脸上:“你是个什么东西，想碰我们治病救人的大夫？你也配？就你这样子，你也去撒泡尿自己看看自己什么样吧！还跟我在这里装模作样。”
站在她们身后的陆明沉没有丝毫可以插嘴的时间，他看着费荷忽然间的爆发，有些不知所措，又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陆霜憋着笑，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费荷看着那个被打得几乎下一秒好像就要喊娘一样的公子哥，啐了一声，一旁的另一个男人，这才像是气急败坏一般想要动手，这时，陆明沉还没能出声，便被茶楼后厨走出来的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挡住。
那位身手矫健的老伯挡住了那人的手，说道:“请二位公子不要在我们这里闹事了，我这里没有所谓的身份高低，不管李将军有没有进去，陆大夫只要跨进了茶楼就是我们的客人，也没有所谓的我们特地留位置的说法，请二位不要在这里代表我们茶楼说些大不敬的话。”
那两个人见此人出来，便顿时没了声音，周围的人看着他们指指点点，就好像是没面子一般，撑起来便落荒而逃，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那两个人低声的骂骂咧咧，不过就是一些所谓的你给我等着之类的话，陆霜朝老板点了点头，便要转身下楼，只听老板叫住她:“陆大夫，就坐在这位置上吧，清楚陆大夫最近心中有事，偶尔来茶楼坐坐听听书也是为了心情舒畅，莫要在意那些人嘴里的话，坐下便是了。”
陆霜勾了勾嘴角，摇摇头:“没事，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放松了，掌柜的还是去忙吧，不需要特地为了我来说些话，大家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聊罢了，今天来茶楼，也算是打听消息。”
掌柜的这才笑笑转身离开，没有多说什么阿谀奉承的话，看起来也清楚陆霜今日来的目的。一旁的费荷哼了一声，看了眼那两个公子跑出去的大门:“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什么心思居然敢来惹我们，平日里怕是我太好说话了吧，才敢让他们这般嚣张，还想动手打我？”
陆霜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看她的手，笑道:“你手就不疼吗？还在这里说这些话，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凶？真的是......”
这么一说，费荷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甩了甩手捂住:“啊......霜儿，你要是不说我都不觉得疼，你这么一说......”
陆霜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拉着她往楼下走，却被陆明沉一把拉住:“你确定要去楼下坐着吗？楼下人多，能听见的消息虽然多，但是恶意中伤的也不少，不如就在这上面，听听周围的怎么说好了，省得你下去了还要被气，你刚刚也听到那两个人是怎么说的了，楼下什么人都有，到时候可能比这更过分的也会有，只会多不会少。”
陆霜笑笑点着头往楼下走，边走边说着:“是，只会多不会少，但是有些话不得不听，不要太往心里去就是了，我们就听听，没什么可忌讳的，本来也是茶余饭后的闲谈，能当真往心里去的到底有多少我们自己心里都有数不是吗？不要担心了。”
在说话的间隙，陆霜就看好了位置，一个角落里的位置，周围的人不少，但也不至于坐在那儿就被针对得透不过气，小厮给她们上了平日里只要来就会点的菜品与酒水，周围的人时不时看过来，但也并不忌讳在她们面前说些难听的话。
陆明沉有些不自在，毕竟这样的场面，还没有仔细经历过，陆霜看着他:“怎的？听不得外人说自己人不好吗？”
“不是，只是觉得这般场面，多少有些损人。”陆明沉勾了勾嘴角，喝下一杯温酒，环顾四周，“虽说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但还是不太习惯，多少有些厌烦。”
陆霜挑着眉说道:“有些事情，就是要在市井里才能听得见，不然啊，都不真切，官场上官官相护的事情多了去了，给民众的说法也不一定是真相，里头掺了多少不该掺的，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有人喜欢听好听的话，自然也有人喜欢听真话，还是听听真话吧，免得自己到时候也变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