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牙!”个个捂嘴痛呼。这哪里是人参果分明是石头嘛,众人只觉比世上最坚硬的石头还要坚硬三分,门牙都差点磕掉了。
几人中,巫支祈仗着罗凡的宠爱,却是没有试吃,这时就她一个无恙,看着其他人这般窘迫样子,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罗凡看着手中剩下的这个人参果,用手捏了捏,真是比石头还要坚硬。却是这人参果不耐久放,如今直过去千年,早已经灵气全无,果肉坚硬,却是要不得了。
“哎呀,可惜了,可惜了,本来就穷,还不容易捞点好东西,还让自己给整岔劈了。”罗凡心疼无比,这人生果可是难得之物。
巫支祈道:“师父,您也特小气了,就给我们一人一个灵果,还是坏的。”罗凡尴尬一笑,从百宝囊中摸了四枚仙杏,个个拳头大小,浅黄浅黄,娇艳欲滴,众人都被罗凡手中的杏子吸引住了,纷纷看了过去。罗凡没好气的道:“丫头,你以为你家师父那么菜?没宝贝了?”
这刚得来的仙杏虽树木已经枯死,却是能耐久放的,至少还可做成杏脯呗。巫支祈跳上前去,一把抢过一个,放在嘴里就吃了起来。
罗凡小哂笑道:“你个丫头,急不可耐。来,你们一人一个。”众人接过飞到自己面前的杏子,只觉这杏子异香逼人,分外诱人,个个满心欢喜,便吃了起来。
巫支祈只觉自己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灵果,两口并一口,拳头大的仙杏不消三口,便被巫支祈吞了个干干净净。又腆着脸上千问罗凡索取,罗凡不由哑然,道:“你倒是个猪八戒!”
“师父,谁是猪八戒?再给一个呗,好歹我也是他们的大师姐,比他们多吃一个也是应当的。”拉着罗凡的衣袖摇啊摇,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没拉,没拉,坚决没拉!”
“真没啦?”
“坚决的真的没拉。”罗凡坚定不移的说道。
“小气鬼师父。”
除了巫支祈倒也没有其他人敢跟罗凡这般言语了,罗凡更多的是将她当成自己的朋友,整天在自己身上跳上跳下的那只小猴子,顽皮的小猴子!
“好了,你们依照为师先前吩咐,务必紧闭山门,切莫自取其祸,再无多言。”
“救人如救火,盘山,我们走吧!”
正是:
欲酬前世为人故,便将生死等闲论!
罗凡面上无恙,心下却知此去凶险,那帝俊太一岂是好惹的?
修成化虹之术的罗凡,云路极快,带着盘山也毫无阻滞,飞驰电掣,排空驭气,流光溢彩,瞬息便是数百万里,当真是朝游北海暮苍梧。若是以前的罗凡,至少需要数日时间才能赶到太行山麓,如今却是几个时辰的事儿。
一路无话,盘山这次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准圣的实力,若是自己有这般速度,定能早日寻到圣父,族人也可以早日出火海。弑神枪和乾坤图与罗凡的元神紧密关联,感受到了先天至宝上面的强大威压,总算是让罗凡内心有了几分自信。
风光迤逦,三个时辰,太行山巨大绵延的山脉已赫然在望,像是盘俯在平原上的一条苍茫巨龙,威严而又苍凉。
远远望去,雄伟的太行山却再不似以前那般平静,此时却是煞气盈天,如此这般犹如实质的血煞之气,即便是天仙到此,也不得不绕行。
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令人心情压抑。罗凡知道,这是人族的血腥味!
近了,血腥味浓了!喊杀声沸腾了!盘山知道,自己的族人正在这漫天的星光中遭受掠杀。
妖族的周天星斗大阵,把整个太行山腹地都囊括了进去,罗凡和盘山到了太行山麓,虽惊闻震天喊叫,却被漫天星光遮挡,不见阵中情势,,即便是罗凡这等准圣的仙眼也无法透过重重星光。
盘山双目赤红,顿足捶胸,恨不得马上进去与族人同战斗。
周天星斗大阵身为妖族的镇族大阵,号称洪荒第一,罗凡却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破的了,这个逼就不要装了。
对着周天星斗大阵里面,运起法力,大喊道:“两位陛下,故人来访,何不出来一见?”这一句中暗含了罗凡对三千大道法则的领悟,声透星光,传遍整个太行山,就连暗中用申通关注太行山的各路大能也知晓是这洪荒中少有露面的紫华道人来了。
均准备看一场好戏,众所周知,这紫华道人乃是人族的圣父,论在人族心目中的地位,只在女娲之下,还在以人族立大教的圣人三清老子之上。
帝俊和太一面面相觑,帝俊道:“这紫华是人族的圣父,他来必定是为了这人族之事!”太一叫道:“皇兄,难道咱们还怕他不成?”帝俊瞥了太一一眼,沉声道:“倒不是惧他,只是咱们和他同为老师门下,又做过相识,面上却是不好过......”
太一不以为然:“皇兄您就是恁得心善,照弟弟看,有什么不好过的,一样打发了他便是。”因这次围剿人族,非同小可,有女娲前言在,却是不能将人族赶尽杀绝了,帝俊唯怕这个憨直的弟弟做出事来,故此令白泽带领万妖于首阳山炼屠巫宝剑,自己却是赶到了太行山亲自坐镇。
帝俊沉声道:“此人未可小觑!走吧,既然是老熟人来人,怎么着,咱们也得会一会。”帝俊欲见罗凡。两人并未吩咐妖族停手,联袂出得周天星斗大阵。
未见其人倒是先闻其声。
“哈哈哈哈,紫华师弟,久违了!”帝俊从星光中出来拱手道,他左手边跟着太一。
“哼哼哼。”罗凡冷笑数声,道:“两位陛下做得好事!”
帝俊糊涂道:“紫华师弟,你我许久不见,无端端的此话何来?真见愚兄难以明了!”
帝俊言讫。不等罗凡应话,那盘山怒不可遏,竟开口骂道:“帝俊太一,你两个枉为洪荒主,无端端吞杀灭我人族,还在这里装糊涂。今我人族圣父在此,必为我人族讨回公道,屠灭尔等这些妖怪。”
太一简直怒不可遏,若非帝俊拼命阻拦,早已经祭出混沌钟去了。即便如此,太一也不免乱叫道:“寡人自开天之初便得道,你是那辈人,我们与你长辈说话,你在这里狂吠什么?啊!”
罗凡冷笑道:“哼,既知辈分,人族于巫妖两族不过小辈儿,既没有违背天道,更无妨害天庭与妖族,他们何辜?竟遭如此惨祸?”声色具厉,今日难以善了。
“你帝俊乃是鸿钧老师钦封的天地主宰,洪荒之主,人族亦是你子民,如此对待自己的子民,你心不惭愧?怎可欺心将道心全抛?”
面对罗凡的声声质问,帝俊唯唯诺诺,莫敢言语。
“人族乃是妖族圣人女娲娘娘所造,更有三清老子师兄立道统在此,难道你们不怕两位圣人怪罪?”
帝俊面有惭色,弱弱道:“紫华师弟,暂且息怒,有话好说嘛。愚兄这也是为了妖族,不得不为之。且已请示过女娲娘娘,并向女娲娘娘保证绝不将人族赶尽杀绝。”
罗安闻听帝俊之言,观其面色,似有愧色,便道:“既如此,将这周天星斗大阵撤了!”太一怒道:“我妖族之事,岂容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帝俊瞪了一眼太一,道:“休要无礼。”心道,这人族到底是吃得差不多了,我大部分妖族修为都有提升,索性卖这个紫华一个面子,因帝俊着实看不透这个紫华虚实,还是小心为妙,与巫族大战在即,免得节外生枝。
太一佒佒不服,却也不得不听了帝俊之令,侧目睥睨恨恨道:“紫华,莫要仗着吾皇兄良善好欺,吾却是不将你放在眼中。”随后,令那九位妖帅并周天星神,收了星辰幡,撤了大阵。
罗凡闻太一之威胁,若有所指道:“良善?你倒是高看你皇兄了,他心比之狠了百倍不止。”
不多时,星光散去,逐渐露出太行山真容。
天依旧那么蓝,阳光依旧那么艳,青山依旧那么翠,只是,这天蒙上了一层杀戮,阳光夹杂了一层血光,青山披上了一层红砂。
帝俊和太一已令众妖停手。本来混战在一起,不分东西南北的人族和妖族,此时依族而列,各自站立,分开东西。
远远便见战心等人被人族簇拥在阵列前。
“老族长,盘山回来了,盘山将圣父请回来了。”终于到家了,终于能跟族人同生共死了,盘山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奔向自己的族人中间去。
罗凡降下云头一路行去,一路看去。真个是惨不仍睹,眼之所见,青山披红,残肢覆地,肚肠乱流,满山偏野,到处是横死的人族,到处是死不瞑目的眼睛,到处是血腥。展眼望去,只怕是最坚强的人,到了这里也会发疯,也会生不如死。即便是修罗地狱,怕也不止比这好了万倍!
每走一步,罗凡的脸色便狠厉三分。
连帝俊也被罗凡的神色震惊,诺诺道:“紫华师弟,愚兄知你与人族有莫大渊源。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天庭便给剩下的人族活路吧。”
说得与施舍无异!强者对于弱者的施舍!强者的道理!弱者的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