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店小二一脸嘻嘻的端着几个热乎乎的馒头走了过来,众人说了半响,早已饥肠辘辘,便弃了萧琴纷纷吃起馒头来,萧琴腹中正感饥饿,拿起一个白花花的馒头,刚吃了一口,便听到后院门房一动,跟着一个人影一闪走了进来,冲着店小二喝道:“小二哥给我来两个馒头!”
店小二点头应了声,慌忙转身去捡馒头。
众人听这声音颇有些耳熟,顺着声音纷纷扭过头朝那人影望去,但见昏暗的灯光下,那人体型高大,年在二十五六岁之间,长得非常结实,皮肤黝黑,举止间有种栗悍威猛的慑人气势,双目有炯炯有神,配着一张圆脸,算不上英俊,却有股阳刚的男人气魄和魅力,虽是一身农户打。只是那呼来喝去气质,却非寻常农家子弟所堪比。
赵九阳眼尖一见那人,喊着馒头,嘟哝道:“这不是**的那个无礼的家伙吗,怎么阴魂不算啊!我们到哪儿,他们似乎也到哪儿?真是奇怪之极!“说着狠狠的咬了口馒头。
这人真是朱高熙,自从**酒楼逃出来,兄弟三人便沿着京城一路狂跑,想仗着京城的地势将那些官兵甩掉,才另行赶路,谁知那帮官兵就是穷追不舍,好不容易跑京城天子脚下的一家客栈方才将那帮官兵甩掉,大哥朱高炽因伤重,不能行走,兄弟三人只得在京城偏角的地方找了这家客栈,暂时躲避一下,好等朱高炽的伤势好了再说。
萧琴自朱高熙进来,心中便开始嘀咕:“这朱高熙明明就是一个囚犯,在京城还如此趾高气昂,难怪最后被自己的侄儿给活活的放在浴缸里给蒸死1。不过他既在,想必朱高炽和朱高燧兄弟也躲在这儿了?“
就在他沉思之际,朱高熙早已走了过来,结过店小二手中一盘热气腾腾的馒头端在手里,用一双布满了血丝的双眼盯着店小二喝道:“快,把我这包药给煎一下,顺便在给我的房里送点好酒好肉,饭菜的钱,先记在账上,一会儿一总算!“说完端着馒头转身朝西苑走了去。
萧琴听到这里心中枰然一动,暗道:“如此看来,朱高炽当真是受了伤,故此才躲在这里养伤,只是这朱高熙如此嚣张跋扈,恐怕不会长久!“——
朱高熙没走多远,店小二便摇了摇头,从火灶旁的桌子上端起了一个黑乎乎的火罐,将朱高熙给的一包草药尽数倒了进去,边倒嘴里边小声嘀咕道:“真是个怪人,明明有人受了重伤,也不找大夫,偏偏自己医治,万一弄不好死在这里……”。说着叹了声。
萧琴心一动,心道:“他们死不了,不然四年的靖难之役谁去打啊!”念及此处,心中一阵好笑,目光随着朱高熙高大的身躯,落到了后院。
夜风下,院里积满了竹叶,偶尔一阵夜风吹过,几颗翠竹随着风声摇曳不定,恍如人影,小院总共只有这三间房子,除了一片竹子以外,还栽着两棵桂花,这个时令里,桂花树上的桂花全都开了,阵阵桂花香,随着夜风散播在院子里,散发着阵阵的幽香。
一个身材臃肿的男子坐在了木床上,俊朗的脸上因为失血过多,显得苍白如纸。此刻的他微微皱着没有,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似乎在极力忍受着某种痛苦,左胸口的一处剑伤渗透着淡淡的血丝,男子微微望了一眼,便叹了声。
“咿呀”的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个身材高大,一身农家服饰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看也不看床上的那人,喝道:“大哥,吃馒头!”说着走到那人的身旁,将手中的一盘馒头递了过来。
那人微微咳嗽了一声,道:“你吃吧,我不饿!”
来人“哦”了声,便也不客气,抓起了一个馒头便塞进了嘴里,嚼了两口,含糊一声,道:“我去看看三弟看他吃不吃!”说着端起馒头,转身欲离去。
“等一下!”床上的那人微微喘了口气,望着来人道:“二弟,这次父王病重,皇帝才答应我兄弟三人会王府探望父亲,可自我们兄弟三人从皇宫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便四处遭人追杀,如此看来,定然是朝中有人从中作梗,才让皇帝听信了谗言,派人杀我兄弟三人以绝后患!”说道这儿,那人停了下来,歇息了一会儿,又道:“眼下,父王起兵在即,朝廷对父王疑心极大,前些时日,皇帝下令令张昺为北平布政使,谢贵、张信掌北平都指挥使司,以谢贵控制北,另以都督宋忠、徐凯、耿瓛屯兵开平、临清、山海关一带,并调检燕府护卫军士,此等用心,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是因你我兄弟三人而让父王分心,岂非不孝。”
来人望了望那人,一时无语。
那人顿了顿又续道:“古人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眼下,朝中奸臣欲除去我兄弟三人而后快,我们千万不能让奸臣阴谋得逞。“那人痛苦的”啊“了声,显然是伤口十分痛楚。
“大哥……?“毕竟是亲兄弟,来人面色紧张。
“我没事!“那人冲着来人摆了摆手,继续道:”二弟,你性情凶悍,武功高强,更为难得的是,带兵打仗是把好手,眼下父王正是起兵之极,有二弟相助,父王自是如虎添翼。眼下朝中奸佞小人欲杀我兄弟三人,为兄不才,想请二弟尽快离去,以二弟的武功和机智,自当能安全潜回北平,将京城的一切告知父王,好让父王早作准备,以免将来兵临城下之时也不至于慌了阵脚!“
“可大哥你!“来人有些不忍。
“我没事!“男人喘了口气,继续道:”朝中那些奸佞小人定然不会想到你会弃我而去,所以,定然会一路追杀到此,如此一来,二弟便可趁此机会潜回北平!“
来人亦然在犹豫。心中颇有些拿不定注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人厉声道。
来人身子一怔,半响动容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