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张小凡早已恢复神智,有沐言交给他的秘法,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己状态不太对,脑子里全是杀戮的欲望,勉强运转法门用精神力压了下去。
但碧瑶还是被他刚才的样子吓得不轻,也不敢再主动逗他。
好在他误打误撞发现了滴血洞的入口,前方无路,要想出去也只能前往滴血洞试试,于是两人结伴同行。
说是滴血洞,其实也就是石壁上刻着个名字,入口处是一个幽深昏暗的隧道。
这滴血洞是八百年前黑心老人所建,自上次正魔大战后,炼血堂首脑皆亡,这里已经八百年没来过人了。
两人走的很小心,每一步都迈的很谨慎,毕竟是炼血堂那种臭名昭着的老家伙的老巢,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不会在这里布下机关禁制之类的东西。
虽然通道曲折幽深,但这一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意外,出乎意料的安全。
没多久,两人就进了滴血洞。
仍旧是一个巨大的石室,在这山中,也只能是石室。
石室微微有些亮光,勉强能视物,能看到两尊巨大的石刻雕像,一尊慈眉善目,像是佛门的菩萨像,另一尊则截然相反,狰狞凶恶,阴气森森,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除了石室里的陈列外,石室另一边还有一条通道向里延伸。
尽管还没找到出去的路,两人仍惊喜万分,比起之前被堵在石洞中,明确知道没有出去的办法,现在起码还有出去的希望。
黑心老人应该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吧!
这滴血洞是炼血堂当年魔教黑心老人所建,黑心老人又是当年魔教第一人,他将诸多密宝法器收藏其中,八百年来无数魔教中人偷偷来寻过这密地,但一无所获。
没想到今天被两个少年找到了,两人在石室中一番翻找,碧瑶主要想找有没有什么高深的法诀,或者法宝之类的东西,倒真让她找到了合欢夫人的法宝合欢铃。
张小凡本来是想找有没有出去的路,结果却意外撞见了天书。
碧瑶看不得这天书,只看了几句就觉得头脑发昏。
但张小凡全然没这些感觉,石刻上的天书他一字不落的看完,心中只有疑惑。
他最大的秘密就是当年普智老头子给他的噬血珠和功法,按照普智的交代,他修炼了天音寺的功法,同时还修炼有青云门的太极玄清道。
这是当今任何门派都不能容忍的,青云门门规上就有明确说明,入青云门者,不得修习其他门派功法。
张小凡自然知道,但普智对他的意义不同,他一直都隐藏的很好,即使因为同时修炼两门功法,他的修炼速度创了青云门最慢,他也从未想过放弃。
青云门功法和天音寺功法截然相反,有所冲突,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但在这石刻的天书上,他赫然发现,这道、佛两家的功法竟隐隐有殊途同归之意,而这天书竟是魔教经典……
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萦绕着他,他隐隐觉得有一个巨大的秘密就展现在自己眼前,但他怎么都抓不住,却又更加的吸引着他,往那个目的奔去。
内心剧烈挣扎之下,他隐隐有些明悟。
想起萧师兄说的,法宝本身并无好坏,区别正道和魔教的,只在人心。
或许这世间功法本身也没什么正邪之分,只是修习功法之人不同罢了。
但这和他自小受到的教导又有差别,师父、师娘,还有各位师兄,整个青云门上下,都觉得修习魔教功法就是坏人。
可这魔教经典之上,既有道家心法,又有佛门思想,面面俱到。
到底,什么才是对的?
张小凡脸色渐渐苍白,心神激荡,带着强烈的好奇,不由自主的看下去。
对了,青云门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萧师兄肯定和他们不一样,最早也是萧师兄不介意自己法宝有问题,还愿意开导自己。
要说青云门有人思想最能贴合这天书,那肯定就是萧师兄了。
张小凡心头猛然浮现一个温和人影。
可惜……,萧师兄和陆师姐被那畜生吞进肚子,生死不知。
当碧瑶再次见到张小凡时,他整个人气质大变,脸上表情古怪,神情悲痛,又带着几分迷茫,眉头紧皱,牙关紧咬,看上去有些狰狞。
想起那天自己提到他那个萧师兄时,他就是这副样子,碧瑶吓了一大跳,却也不敢随便吱声。
那日张小凡的样子属实是吓到她了,她可不愿意再面对那样的张小凡。
碧瑶猛然向后退了一步,那挂在她腰间的精巧铃铛“叮当”一声响了起来,惊醒了张小凡,让他从那种沉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待看到碧瑶,张小凡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想和这魔教妖女有什么牵扯。
倒不是多么在意正魔之分,只是这魔教妖女当日出手,打伤萧师兄的事他还记得。
这种人,不可原谅。
虽然两人现在仍困在山里,出去希望寥寥,但萧师兄待自己极好,他的仇不能忘。
张小凡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说服自己不管怎样都不能搭理这魔教妖女。
他不愿意搭理碧瑶,但碧瑶想跟他说话。
“你找到出路了吗?”
张小凡不答。
“呆子,咱们俩现在都被困在这洞里,要是不合作,肯定都出不去,生死之前,你还在意什么正魔之分吗?”
张小凡冷着脸不说话。
“啊,你是不是因为我伤了你那师兄,所以你不愿意和我说话。”
碧瑶接着道。
“你用得着担心吗?你那师兄可比你厉害多了,我虽然动手了,但我可没伤到他。”
闻听此言,张小凡微微抬头,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果然是魔教妖人,就会逞口舌之利,我分明看到你那法宝打在我师兄身上,又怎会没伤到他?”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碧瑶生气了,她父亲是鬼王宗宗主,位高权重,她也自小就是公主一般的存在,哪里被人如此对待过。
更别说自己还低声下气的解释,偏偏眼前这少年认死理,说没伤到就是没伤到,他怎么就是不愿意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