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珠提着食盒哼着小曲回来,瞧她开心的模样,看来收拾丑婆子很有效果。
折腾一下午太饿了,宋言锦手中的黄芪扔回盆里,小厨房角落里的小桌子搬出来迎接美食。
食盒放桌上,白珠笑眯眯一盘盘热腾腾的饭菜端出来,“小姐,食堂饭菜确实没了,我准备进去厨房煮个面,没想到洗涮锅的于师傅看见,重新给炒了几个菜。”
宋言锦洗手过来,莴笋片炒肉,山药清炒笋尖,蛋花汤,清爽的小菜看着食欲大增,穿到古代几日了,第一次吃到食堂这么好吃的饭菜,坐下端起碗埋头干饭。
京城西市
黑胡同巷子里,一家挂着苗疆巫医牌子的小院内,全身黑衣,脸上额头画着黑蜘蛛纹路的老者,闭眼聚精会神给面前乌青黑脸的男人把脉。
两息之后睁开眼,枯瘦如柴的手松开,沙哑的嗓音,“你并未中毒。”
深邃黝黑的眼睛盯得他毛骨悚然,葛夫子失望的收回手,遍访名医都这么说,甚至宫里御医都诊断不出病因。可他明明就咽下去了黑药丸,难道真要被那贱人拿捏?
葛夫子捏紧了拳头,他不认命,大不了多找几个大夫看看,定要解了这毒。
“多谢!”葛夫子荷包里掏出一块金条放桌上,便落寞起身出了小院。
骊山书院
白珠一早背着药草去镇上。
幼稚班结束第一堂课程,宋言锦教会孩子们五个字,下一堂照旧活动课。
“扭扭脖子,拍拍手,跟我一起做运动......”
院子里,宋言锦带着整齐划一的孩子们做全身操,院门口的柳管事神色惆怅,来回渡步不前。
宋言锦看到,叫出才选出的班长苏晓筱上前带大家做操,过去寻柳管事。
三叔在书院的好友不多,柳管事是一个,为人刚正的他一直以来原主和白珠颇有照顾。
“柳叔,看您站半天了,有事寻我?”宋言锦上前笑问着。
柳管事见小丫头如此开朗,不禁苦笑,“小宋夫子教学方式很独特啊,孩子们都乐在其中。”
宋言锦不明所以,打着哈哈,“没办法,孩子定力不足,只能多下些功夫。”
教学上的事他不懂,柳管事愁苦压低声音道,“宋丫头,隔壁院学子都是年下秋闱要下场的,幼稚班这么闹腾已经引来不满,山长找你可能说的就是这事。”
宋言锦明白了,难怪柳叔会在这,原来是过来通传的。
“多谢柳叔提醒,那院子里的孩子谁来看?”此时还上着课呢,这怎么走得开。
柳管事摆摆手,“你先去,我替你看着。”
宋言锦屈膝谢过,寻着山长阁楼小院而去。
一路上心中烦闷,幼稚班院子地理位置在这,葛夫子久不出现在书院,该不会是回来开始报复?
男夫子舍院背后是两层阁楼小院,此处一楼是个别不住书院的夫子们,午间暂时休息地方,二楼待客厅是山长的小茶室。径直走上楼梯,隐隐约约传来说笑声。
“房老就是偏袒......”欧阳潃看到过来的小丫头,话说到一半脸由晴转阴,提壶的手不情愿的多倒茶,“小宋夫子可算来了。”
宋言锦不情愿的规矩屈膝行礼,“山长,房老夫子。”
房老年过古稀,头发花白,面如沟壑,一身儒雅的青袍长衫盘坐在山长茶案对面,见隔壁整日闹腾的幼稚班夫子过来,笑眯眯的招手,“小宋夫子快过来,老夫正和山长讨论幼稚班的事呢。”
她当晚辈的,哪能跟长者同席,婉拒了规矩站好。
山长满意的嗤笑道,“小宋夫子是个好姑娘,只是太过于年轻,教书育人缺乏了些经验,老房你可多担待。”
“山长瞧你说的,小宋夫子把那群孩子教得很好,授课方式新颖,孩子们在快乐中学到知识,咱们小时候可没遇到这么好的恩师。都是那帮臭小子定力不足,真要下了场,在嘈杂的贡院里怎么能写好文章。”
房夫子说完,娴雅的举杯一口饮尽杯中甘饮。
欧阳潃面色难堪,这个老房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本以为他会跟着一起痛斥小宋夫子。
老房是他苦心从书院街挖过来名师,朝廷里吏部尚书可是他的得意门生,欧阳潃耐着性子的给他续茶,“话虽如此,但还是闹腾了些,对用功的学子多有影响,小宋夫子觉得呢?”
柿子拿着软的捏,房老公正有资历他不敢多说,宋言锦讽刺的笑笑,“山长说的是,年下秋闱重要,幼稚班教学我会改变方式,保证不打扰到隔壁学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刚才房老一直在替自己说话,看来投诉的另有其人。
又一杯茶饮尽,房老笑着起身,“小宋夫子不必为难,强者不抱怨环境,那帮小子肚中几斤几两他们知道,幼稚班闹不闹腾关系不大。”
宋言锦感谢的朝房老屈膝,“多谢房老,为堵悠悠众口,改变其教学方式无可厚非。”
可怜的丫头,没了靠山面对刁难只有妥协的份儿,插手太多也无济于事,兜兜转转还是自己得立起来。房老无奈叹息,“随你,一切听山长安排。”
说完拂袖而去。
欧阳潃见老房下楼,也不再装样子,茶杯一放破口大骂,“真有你的,八月就会试了,你给我搞这死出,”
“要是中不了几个举人,书院名声都给你丢尽了,你个丫头片子负得了这责任?”
“还不是我个山长担着......”
骂累了,举起倒给宋言锦的那杯茶喝尽,“我看你也就一花架子,前段时间把幼稚班带成什么样儿,知府的人都告我这儿了,瞧你惹的祸,幼稚班谁带不是带,明日起你自请离开书院。”
宋言锦心凉一大截,冷目瞪上他拔高音量,“山长,我已明确要改变教学方式,何苦再咄咄逼人?三年前是你找上我父亲喝酒,留我在书院当的女夫子,如若不然,我早已中进士。”
心虚欧阳潃不自然的捋胡子,深知是把小丫头骂急了,黑脸有了转圜,重新给丫头倒上一杯茶。
“瞧把你给急的,喝杯茶败败火,这不是有人反应到我这儿,我得表示一下态度。”
刚才还赶人离开,这下就又是一副面孔,宋言锦也不装了,懒得和他墨迹,“山长现下幼稚班无人看管,如若无事我也就先走了。”
不等他多嘴,挺直了腰板转身离开。
欧阳潃:“......”
这都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