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在难过

《被迫和死对头贴贴后》全本免费阅读

黛窈:“……”

黛窈脚趾头扣地,但她向来反应极快,“有这种事?看错了吧,我连傅大人是谁都不知道,也不认识。”

孙柔更奇了:“咱俩方才不是还一起讨论傅大人,你失忆了?”

黛窈:“…………”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刚刚那一摸,本就是临时起意。黛窈哪能料到孙小柔心直口快,某些时候能这么要命。

偏偏脑中邪物一事算是个秘密,她至今也没想好要怎么跟人解释,也根本就解释不清就是了。

反应过来孙柔说了什么,沈延歌眉心微动,原就阴沉的一张脸,瞬间更沉了些,霍允则杵在一旁干站着没走。

姜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但见现场气氛微妙,试探着道了一句:“傅指挥使方才箭赛夺魁,人人赞不绝口,讨论他岂非寻常,是吧?”

秦茗走在傅湘前身旁,听见落在身后的奇妙对话,面不改色地轻咳一声,低低问了一句:“大人的腰……真被摸了?”

黛窈再也待不下去了,浑身似有蚂蚁在爬,拉了一旁的孙柔转身便走。

沈延歌:“站住。”

抵达茶水帐前,傅湘前要了两盏热茶,递了一盏给秦茗,随即在廊前坐下,手肘搭在椅背上,闲闲品起来。zusi.org 狐狸小说网

先才那一问,没得到任何回应,秦茗心知不妥,转了话题道:“大人今日风头无两,算是给京中儿郎们开了眼界,大饱眼福啊。”

经过一上午的轮流赛,秦茗并未丝毫乏累,但见傅湘前没有要走的意思,便也跟着一起坐下,打算休息片刻。

淡淡嗯了一声,傅湘前道:“你也不错。”

冬日寒冷,哪怕晴日也不会暖和半分,滚烫的茶水在寒气里升腾出袅袅白雾,雾气后一双沉黑凤眸,掠过不远处少女被风鼓起的裙角。

听罢站住两个字,又被人伸手拦住去路,黛窈脚下一顿,“有事?”

沈延歌本想问她前些日子为何不见自己,但想想目下场合不适,转而习惯性指责:“身为郡主,大庭广众之下坐人肩头,成何体统?以为戴着这东西,本王便认不出你了?究竟何时能学会安分一些?”

言罢。

未经黛窈允许,沈延歌伸手摘了她头上帷帽面纱。

这下连最后的“遮羞布”也没有了。

黛窈深深吸了口气,想骂人。可到底理智还在。

“要多安分呀,像宋姑娘那样吗,殿下喜欢那样的大可娶了便是,本郡主这辈子就这德行,不会改也改不了。”

“你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

沈延歌语气沉沉,但听少女言辞间提起“宋姑娘”,心下又不由升腾起一丝丝极为微妙的畅快之意,“提她做什么,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莫非你心里还在意?”

所谓宋姑娘,全名叫做宋莲漪,内阁次辅家的千金——六岁启蒙,精通琴棋书画,说话轻言细语,笑不露齿,娇羞温柔。

人称京中闺秀模范。

黛窈提起这个人,并非觉得宋莲漪这样的女孩子有何不好。而是曾经有段时间,黛窈过于“不修边幅”,沈延歌拿她毫无办法,便刻意在她面前亲近宋莲漪,对其温和有礼,言笑晏晏,口中也多加赞誉,行止似十分喜爱。

沈延歌的意图,无非想让黛窈这个未婚妻产生危机感,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得他青睐。

以为她定会好好反省自己并为此做出改变,知道什么叫做“夫君为上”,从此将心思放在他身上,学着迎合取悦。

却不想自那之后......

黛窈一次又一次避他不见。

此刻更是道:“在意什么?本郡主只是想提醒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便请顺应本心,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委屈自己、膈应自己,也不要妄想改变他人,否则你难受,本郡主比你更难受。”

少女虽已尽力克制,眼中还是不自觉流露出厌恶疏冷,句句带刺。

沈延歌却全当这番话是在吃味了,语气不自觉放柔了些,“从今往后乖一点,本王不会再和旁的女子有任何往来。”

“殿下爱跟谁往来跟谁往来,本郡主说过不止一次了,不在乎,这三个字很难理解吗?”

对牛弹琴的滋味并不好受,黛窈伸手去夺帷帽面纱,不想沈延歌有那个大病似的,竟将手腕一抬,陡然举高。

姜烨抱臂杵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索性也去茶水帐篷要了杯热茶,打过招呼后,跟秦茗和傅湘前排排坐。

霍允耐着性子,轻咳一声:“瑞王殿下。”

这一提醒,沈延歌才想起自己此番答应的正事,更不放黛窈走了。

“霍统领夫人失踪一事,本王已经听说过了。”

像逗小猫一样将帷幕高高举起,沈延歌似乎很是享受这种她想要却够不到的感觉,“安阳可知她身在何处,告知霍统领一声,别再任性妄为。”

霍允乃御前禁军统领,同时也是萧贵妃的外甥,沈延歌的表亲。

想起那日朱雀门下,他曾扬言再找不到薛楠,便要求助沈延歌,想必已经告过状了。

“殿下这话什么意思,怀疑本郡主吗?”

孙柔原本在旁看戏,此刻也忍不住上前两步:“霍狗......统领!你把阿楠弄到哪里去了?可别是贼喊捉贼!”

霍允半点眼风不给孙柔,只对黛窈道:“究竟要霍某如何,安阳郡主才肯满意?事到如今,算霍某求您了,郡主行行好。”

“别装得这般可怜,好似受害者了。”不抢帷帽也不要面纱了,黛窈别开沈延歌,“签好的和离书、休书,敢问霍统领带了哪一样?”

灿灿日光打在少女侧脸上,雁南山的山风扬起她颊边几缕发丝,整个人仿佛被镀了一层浅浅金色。

如此一副颜如春花又千娇百媚的美好面孔,表情却格外理直气壮,是霍允看了想打她的程度。

然而此女身娇命贵,想起那日争执,自己还被她当众扇了耳光,霍允五指渐渐成拳,又松开。

最终无话,只看向沈延歌。

后者正了神色:“你与霍统领的夫人素来关系要好,可旁人家事,安阳不该插手。”

这话换个人来听,也有一定道理。

黛窈却是轻嗤一声:“插手不插手,本郡主自有分寸和决断能力,需要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再说本主插手什么了?你们以为阿楠失踪一事本郡主就不着急?再则她有手有脚,本郡主还能私绑了她不成?”

顿了顿。

黛窈上上下下打量霍允,眼神仿佛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不入流的脏东西,“本郡主就挺纳闷了,一个人将自己的妻子当做他人替身,婚前热情追逐,婚后弃如敝履。无数次背着妻子与曾经的红颜纠缠不清。妻子火场遇险,这人先救红颜,妻子生辰这人幽会红颜,妻子患病这人不闻不问,却有时间和红颜花前月下,连房事和睡梦中都唤着红颜名字……这样一个人究竟是舍不下阿楠本身,还是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提出和离?伤了那可怜的儿郎自尊?”

大雍律法,夫可休妻。但妻子提出和离,即便丈夫劣迹斑斑——夫家不允,官府不受。

娘亲便曾受制于此,被父亲困缚半生,最终死在遥远的禹北。

“比起悬赏万金,满城贴她的画像,一封和离书有那么难吗。既然霍统领从前听不懂阿楠诉求,如今也听不懂本郡主的要求,又何要还来纠缠不休?”

如此态度,显然无所畏惧,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霍允神色一变再变。

沈延歌则自觉无论作为堂堂皇嗣,还是黛窈的未婚夫,此刻都没半分面子。

见少女转身要走,他一把将人硬拽了回来,“仗着本王宠爱纵容,真以为自己无法无天了?私藏他人妻妾乃触犯律法之事,本王限你冬狩结束后的三日内,务必将人还给霍家。”

到这时,姜烨有些坐不住了。

秦茗有心“多管闲事”,却清楚自己既无身份也无立场。

只傅湘前,神色一如既往的沉穆冷峻,漠然无波。

“首先,阿楠不在本郡主府上,谈不上交出与否。再则殿下会愿意做他人替身吗,您了解过阿楠,知道她过的什么日子吗,难道对加诸自身不公之事,她只能无底线退让忍耐?她没有给过霍某人机会吗?结果如何你不清——”

“替身?又是哪里学来的歪理邪词?你说的这些都是旁人之事,跟你自己可有半分关系?”

黛窈笑了:“那霍某人找不找得到妻子,也是旁人之事,又关你瑞王殿下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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