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是官场、军界的普遍规律。
你王涛凭什么去螳臂当车?
其实恩师当初的嘱咐,他至今也不甚理解。
为什么要他跟着茅仙芝这个成不了气候之人,和郭兴去唱反调?
就因为郭忠吗?
他难道不是郭氏家族的人,曾经的少族长?
这场稀奇古怪的官司,他是不准备奉陪到底了。
况且,茅仙芝这个人,气量窄小,成不了什么气候。
其威望和能力,也不能让王涛和吕进他们折服。
看到二位营将,终于收起了金子,郭兴脸上的得意笑容,更加欢快了。
寒暄几句之后,王涛与吕进俩人,随即告辞离去。
这时,从后堂转出一人来,望着俩人远去的背影,他笑着对郭兴说道:
“四爷果然好手段,掌控精准情报,直击要害之处,软硬兼施,这等收买,实是让人难以拒绝。”
郭兴笑道:
“这也是杨万忠给的机会,平日只管严格要求,却忘了水至清则无鱼,马儿吃饱才能跑的道理。”
“这俩人是神武兵营的屯骑主力,近四千人马,他们效忠了本将,茅仙芝完全就是一副空架子,以后如果老实,便让他消停在家里,吃份俸禄养老吧!”
邬百安听罢大笑起来,“正是此理!”
其实他们有所不知。zusu.org 茄子小说网
杨万忠临走时,确给茅仙芝留有二千两白银,让他笼络一下属下。
谁知茅仙芝此人小气,眼光浅。
这二千两银子他留下一半作备用,只拿出一千两,却还从伍长开始发放。
想想看,本身钱就少,像撒胡辣椒粉似的,到了营将,参军,校尉那里,每人也就二三十两银子。
这点钱在他们的心中,虽能起点微澜,却始终冒不了泡泡啊。
瞧瞧人家郭兴,只盯两个带兵主官砸。
除了重金砸下,还免费提供宅院,治病等其他措施,那叫一个‘稳、准、狠’。
相比之下,首次回合,茅仙芝就明显败下阵来。
从这点上看,士族和庶族的观念与眼光,确有大不同,杀伐果断这是为将者的一个重要素质。
但豪门子弟郭兴,领悟得显然比茅仙芝强得多。
……
长安,地处关中沃野,自古以来便是帝业之都。
都城的内外城墙,基底厚六丈六尺,顶端阔三丈二尺,高九丈,每隔三十丈便有延伸出城外的凸墙。
那是用来射杀攀爬城墙的敌人。
城墙上还有青砖瓦筒,用以排水。
在渐渐东升的旭日里,眺望着远处高大的城池,令狐坡是感概万千。
作为一名穿越者,见多了摩天大楼,高架桥。
面对这雄浑古朴,霸道如岳的古城长安,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历史荣耀感。
这里,是汉人的都城。
徐世昌站在令狐坡身边,望着脚下宽达六丈的直道,傻傻一片晕,眼里露出了狂热之色。
别看他是大户家的少爷,可青州离长安远着呢,他也是第一次到达都城。
“真是太大了!”
从小听家父唠叨过京都长安,惊愕中的徐世昌,只剩下这句感叹。
“走吧…”
令狐坡低沉喝道。
徐世昌乖乖牵着马,跟在令狐坡身后,仍在东张西望。
宽大又笔直驿道上,外地来的商队,不少是外国商队,嘻嘻嚷嚷,川流不息。
内心深处,徐世昌对都城长安是情有独钟。
他希望将来能成就一番伟业,以报家族之仇。
“长安,俺来了!”
徐世昌心头起伏,情绪有些激动不已。
经过北外城门,又入内城门,手上通关文牒递了一次又一次,随身携带的刀和弓箭都要登记,甚是严格。
两人进了承天门后,在内城找到了兵部衙门的接待驿馆。
这个接待驿馆,一般只接待将军级别的军人,是比较高端的。
按规定,令狐坡不够这个等级。
可偏偏他的进京官牒,是终晋帝国的军堂签发,可享受将军待遇。
进入厢房后,发现这里设施齐全,跟其他地方的驿站,包括驿馆,那是天差地别。
令狐城在马邑城,也住过一次衙门办的驿馆。
一个带小院的单进房,一张床和桌椅、木盆和木屐等,啥都没有。
可这里是套房,会客厅,书间,寝房,还有大木桶的澡间。
套房内都是檀香木的家居,大木床上挂着沙帐,朱红漆,画鱼描水的图案。
出门在外,按现在人的习惯,最讲究的就是浴室。
这里冷热水由驿夫调好后,在旁侍候着。
十二天的长途跋涉,也该好好洗一洗了。
或许是太舒缓了,令狐坡躺在大木桶的热水里,洗着洗着,就睡过去了。
他又做起了白日梦。
这次他的梦境,比以往又稀奇了。
茫茫的白色之外,什么都没有。
然后是刺目的猩红,从中间开始渲染,一直在流淌流淌,直到占据整个梦境,惊悚的很。
还好,在梦境里没有被追杀。
……
等他醒过来时,扭头一望,原来那个驿夫不见了,站在木桶旁边的,是徐世昌。
不知道这傻呆站了多久。
可令狐坡并不领情,不知咋的,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是你杵在这里,那个驿夫呢?你啥也不会做,你出去,唤那个驿夫进来,给我搓个背。”
见令狐坡吼叫了起来,徐世昌感到莫名其妙,他无趣地转过身去,撇了撇嘴嘟喃道:
“嘁,好心当成驴肝肺…”
哎呀,还敢犟嘴!
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过了一会儿,那个驿夫被悻悻地唤了进来,他除了给令狐坡搓揉身上,还乘机告了徐世昌刁状。
原来,徐世昌住的是普通单人间,不像令狐坡是个大套间。
浴室,洗澡木桶装不进他那身坯,嫌小了。
他坐进去很是不爽。
没辙,他就用木盆盛水,往身上自个冲洗。
草草洗完之后,就来到令狐坡的上厢房。
自从不久前在雁门关古道驿站,发生刺杀事件之后,他开始认真履行起侍卫职责。
此后一路上,他都是小心翼翼跟在令狐坡左右,以防再次出现类似事件。
无巧不成书,他刚到上厢房的转弯口,就发现一个驿夫在令狐坡的上厢房门口,探头探脑。
“喂…你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徐世昌见状,虎目睁圆的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