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四十七。
秦风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早有准备的秦风立刻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医生,尿了……长,长福他尿了。”
秦风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他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激动,以至于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我马上过来!”秦风连洗漱都顾不上了,穿上衣服从药房又拿了六副药,便骑着小电驴赶往熊垴村三组。
小电驴最大马力,在乡间的小道上疾驰奔袭。
不多时,秦风便冲进了熊垴村三组,一个帅气摆尾停在了长福家门口。
进屋后,秦风还能闻到昨夜的艾草香。
“医生。”胡娟似乎一夜未睡,脸上的黑眼圈极重,但是眼底的激动却根本藏不住,此时看到秦风,她那麻木的神色也一扫而空。
“婶,给我说说情况,昨天叔除了排尿之外,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秦风凑到窗前,捉到长福的手,一边把脉一边问胡娟。
胡娟激动道,“他,他的嘴动了,早上我换床单的时候,发现他嘴巴抽动了一下,不对,是两下。”
这倒是个不错的消息。
秦风接着问,“还有呢?昨天睡的怎么样?”
胡娟眼睛一颤,“对,昨天他闭眼也很早,我听了他的呼吸,是睡着了,比平时多睡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尿床才醒。”
秦风笑了,“尿床才醒?那就说明他有轻微的感觉了,不错,药对症!”
胡娟没懂什么意思,但似乎又听出来一些东西,“医生,他,长福他是不是要好了?”
秦风点头,“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个药目前可以继续吃,我再给他艾灸一次,一个星期后应该会有惊喜!”
秦风也很激动!
渐冻症啊!绝症啊!
张道长一个方子,就让病人排出了体内的冷水,这冷水中可是含有大量的寒湿,啧啧,太神了。
而且接着张道长的方子,又让一个绝症病人在自己手上有所好转,这种成就感简直难以形容。
当然,如果这方子是自己写出来了,那就更是一番滋味了。
不过要想达到这个水平,任重而道远啊!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惊喜二字,让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人顿时泣不成声,她不停地谢谢秦风,连眼泪什么时候掉下来的都没有察觉。
“婶,您要谢的可不是我,如果不是郑老,我也不可能知道叔得了这个病,要谢您就谢他吧。”秦风也不像把功劳全往自己身上揽,毕竟这药方也都不是他出的,“不说这个,婶,来把叔的衣服脱了,我再给他艾灸一下,这是剩下的六副药,每天一副,今天的药你中午煎了给叔喝就行。”
胡娟接过药,像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子上,而后便开始跟秦风一起脱掉了长福的上衣。
跟昨天的治疗一样,毕竟扶正气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让身体恢复元气。
好在张道长的药方给力,这一副药下去,算是把长福身体里积攒多年的寒湿,狠狠地排了一些出来。
同时也使得艾草的药性能够更好地在长福身体里起作用。
毕竟渐冻症,也算是一种阳气快速从体内消散的病,寒湿过重后,也导致阳气不能入体。
昨天的艾灸效果不太理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娟~,小秦医生,长福他怎么样了?”就在秦风给长福艾灸之时,门外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赫然便是郑禾。
想来胡娟在给自己打完电话后,也通知了郑禾。
“运气不错,祖上的方子起作用了,叔的身体正在恢复。”秦风笑道。
郑禾嘿嘿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秦医生你一定行。”
“您可别抬举我,这都是祖上显灵,换个病我可就没辙了。”秦风打趣道。
郑禾看出秦风是在开玩笑,也不出言说破,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治疗。
长福的好转,让郑禾的心情也变好了许多,这人的脸色也跟着多了些红润。
很快,两个小时的艾灸结束了。
秦风准备骑着小电驴离开,毕竟他今天还有坐诊任务。
但郑禾却是拦下了他,执意要跟他去卫生院结账。
说什么可以不塞钱,但账不能赖。
拗不过郑禾,秦风只得载着郑禾来到卫生院。
一直到帮他办完缴费手续,给了钱,郑禾这才笑盈盈的离开。
这一幕也是让两个护士一顿吐槽,以往病人来交钱,要么脸上愁云满布,要么唉声叹气,这高高兴兴缴费,还生怕卫生院不收的病人,可是不多见。
送走了郑禾,秦风也回到了门诊室。
周兴昭则已经早早地落座了。
“那个瘫痪的病人怎么样了?”周兴昭问。
昨天郑禾来问的时候,他就坐在旁边,自然是知晓这件事的。
“吃了药,把寒湿排出来一些,一个星期之后再看看情况。”秦风笑道。
周兴昭一愣,“你,你给他治了?”
周兴昭本以为秦风就是看看,应该不会上手,瘫痪的病人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看好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秦风不仅治了,居然还有效果。
“对啊,放心,昨天院长也在。”秦风笑道。
呼~
听到朱振华也在,周兴昭松了一口气。
“那个瘫痪病人严不严重?”周兴昭问。
“很严重,全身上下就眼睛能动,属于渐冻症晚期的症状,不过只要寒湿排出来,补足了阳气,在把他的气血给恢复,一两个月左右应该就能跟正常人差不多了。”秦风在见识到张道长的药方疗效后,也对长福的恢复充满了信心。
然而当渐冻症这三个字落进周兴昭耳中后,他微微一愣,紧接着双目瞪得老圆,“渐冻症晚期!?”
这特么可是绝症啊!!!
一两个月就能治好!?
周兴昭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这是出于医生的本能反应。
在现有的医学条件下,还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治疗渐冻症的,前中期或许能够干预,延缓疾病的恶化,但晚期那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秦风倒好,仿佛完全没把渐冻症晚期当做是个绝症。
肺癌晚期如是,渐冻症晚期如是。
中医有这么离谱吗?
周兴昭忽然对自己学医从医二三十年的经历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自己这些年,到底学的是个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