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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艰涩,绕口,还难懂,装着现代人思想的云紫璃,哪里会喜欢看,不过是一连几日,始终没有云紫生的消息,她心情烦躁,便拿来做做样子。
过去几日以来,赫连远对她的态度,虽说作戏的成份多些,却与之以往真是有天壤之别。两人相处的时候多了,他虽说仍旧时不时的对她摆摆脸,不过偶尔也会和颜悦色的跟她说说话,当然如现在这般抽风的情况,也是有的。每次遇到赫连远如此云紫璃便只会淡淡一笑,心想既是做不到敬而远之,那便选择缄默不言。
只因她懂得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
今日亦然,闻他所言,她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辗转过身,面朝窗子,继续……看书!
不过赫连远却并未像前几日一样不了了之,而是脸色又是一沉,一直拿寒如冰魄的眸子盯着她,让她直觉背后凉飕飕的!
知他是没事找茬儿,云紫璃心弦微动,合上手里的典籍,她蹙着眉头侧目看向赫连远,见他虽沉着脸色,却已然无损那无双俊美,她微微一笑:“王爷若是想有人伺候,大可去听雨轩,或是其她妹妹那里,她们定会乐意之至。”
有人说心动则乱,心静则明。
这话一点错都没有。
若是旁的女人见了他,定是争着抢着上前服侍,可她……此刻她只是他逢场作戏的一个合作者,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
当然,在他面前,想要做到真正的平等很难,就比如他十分没有风度的睡床上,而她睡在贵妃榻上,不过若要她伺候他洗漱更衣,那不好意思,她只能让他去找别人了。
姑奶奶不乐意伺候!
听了云紫璃的话,赫连远脸色微暗,见她再次转头面向窗外,他眼底闪过一丝光亮,腾的一下坐起身来,只一个动作,白衣一闪,他已欺近云紫璃身前。
云紫璃没想到他会突然如此,心里猛地打鼓,扭头望去,见赫连远缓缓在榻前蹲下,眸光深沉的看着她,不由暗暗稳了稳心神,“王爷这是做什么?人吓人,那是会吓死人的!謦”
这阵子,在外人眼里,他对她是专宠,在这独属两人的寝室之中,两人相处起来,她倒也摸清了他一些脾气。他若是跟平常一样倒不难看透,这会儿到让人有些难以捉摸了。
“你这女人,主意大,脾气也不小,确实跟别的女人确实不同,不过本王很想验证一件事情!”两人离的很近,近到赫连远说话时,温热的吐息,吹在云紫璃的脸上,让她忍不住脸上一热。
云紫璃蹙眉,心中暗恼,凝着他微冷的眸子,不知他这又唱的哪一出?
这厮,是在调~戏她吗?
“恕我愚钝,不知王爷想验证何事。”
他的突然欺近,让她莫名的不自在,扭着头看人,也着实累的慌,说着话她已坐直身子,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
可,随着她的动作,赫连远竟又欺近几分。
一时间,他们四目相对,寝室内寂静无声,静到只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呼吸声,透着几分难言的暧~昧。
他的容颜,本就无懈可击,眸华闪烁,眼底流光溢彩,着实没醉人心。
他的气息,热热的,伴着淡淡清雅的澡豆香味,随着喘息的动作轻轻吹拂在云紫璃脸上,害的云紫璃原本就有些快的心跳更加剧烈的跳动着。
这情况,不太对!
感觉到自己的异样,云紫璃双唇微抿,在心里暗骂赫连远一声妖孽,略微低下头,整个身子向后挪了挪。
她就纳了闷了,整日里守着无澜那祸害不觉怎样,眼下看着这妖孽,怎么就会心跳失速了?
“本王已经知道答案了。”
赫连远的眸子,因她低头后挪的动作,绽放出一抹绚烂的光华,唇角邪魅的上扬,他满意的看着云紫璃的反应,知她对自己并非无动于衷,愉悦的心情在胸腔窜动,前所未有的哈哈大笑起来。。
她,并非对他毫无感觉!
这个认知,让他欣喜万分的笑着,清朗悦耳的笑声在寝室内回荡,他四年来第一次笑的这般恣意,就如……孩子似的。
赫连远的俊美的五官,因他纯粹而明媚的笑容,整个都亮了起来,竟又让云紫璃晃了下神儿。
云紫璃黛眉紧蹙,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近在眼前的笑颜,十分严肃的抿起唇瓣,刚想启唇说些什么,却见他倏然起身,心情大好的转身回到榻上,而后背对着她盖上被子,颇有些得意的道:“王妃,终有一日,你会舍不得离开本王的!”
听着他得意忘形的言语,云紫璃先是一怔,后又竟是哭笑不得。
这厮,神经错乱了不是?
她要离开他的心,天地可昭。
可他却得意洋洋的跟她说,终有一日,她会舍不得离开他!
睨着他背对着自己的宽阔背脊,云紫璃轻哼一声,喃喃嗤笑道:“王爷,您这还没睡,就在做梦了,这习惯可不好!”
云紫璃说话的声音很轻,好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对赫连远说的。半晌儿,见赫连远不再作声,她轻挑眉梢,不再看他。她也因此未曾发现因她的这声低喃,床上背地着的脊背竟是一僵,久久不曾放松。
“看样子,王妃对自己很有信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云紫璃都快睡着了,赫连远却冷冷抛出这么一句,然后缓缓转过身来,沉眸看着她:“你就这么确定,可以守住自己的心?”
云紫璃眨了眨眼,对他投以一个你很无聊,我懒得跟你浪费时间的表情,作势便要起身去净室:“王爷不要太自恋,好不好?”
云紫璃觉得,事情的关键,不是以后她对自己有没有信心,而是端王殿下眼下对他自己的魅力,十分的有信心。
如此自恋,当真让人不敢恭维啊!
从贵妃榻上起身之际,想到赫连远得意的神情,还有他笑的如孩子一般的样子,云紫璃心里微微一滞,似是在如他一般,要验证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欺近他身前,不待他有所反应,她整个人作势便要贴上去。
赫连远反应过来的时候,云紫璃那张美美的脸,已然近在眼前,猛地皱起眉头,他薄唇轻启,上来不及说出话来,她嫣红的唇瓣,已然自他唇上一扫而过。
刹那间,电光火石,他身形一怔,寝室的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赫连远微微失神,等他回过神来,却见云紫璃脸色如常,云紫璃唇畔噙笑,倔强而又挑衅的迎视着他的目光。
“你……”
赫连远心头狂跳,看着快速后退几步的云紫璃,整张俊脸都黑了下来,他紧皱的眉头不曾舒展,刚要再次出声,却见她将头抬得更高几分:“我也奉劝王爷一句,请王爷守住自己的心,莫要到时候出尔反尔,违背你我之间的承诺!”
她会舍不得离开他?
不可能!
比起自己会失心,她更担心眼前这妖孽对自己上了心,那样的话,以他喜怒无常的脾气,出尔反尔的事情,不一定做不出来。
“笑话,你觉得本王会失心于你?你以为你是谁?”赫连远被云紫璃的态度气的冷哼一声,对她的话似是不屑一顾,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本王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人!”
闻听赫连远此言,云紫璃心下会意,知他所说之人,是四年前舍身救他的那个大义女子。
想到那个为爱舍身的女子,再念及赫连远这王府后院里的那些如花美妾,云紫璃竟然在心里为那女孩抱屈。
想来想去,心里始终觉得堵得慌,她不怕死的沉声说道:“但愿王爷能够从一而终,莫要负了心上人的一片深情,否则,我会鄙视王爷的!”
语落,满意的看着赫连远的俊脸又黑沉了些,云紫璃从容转身,一脸悻悻的朝着净室走去。
待她走出几步,赫连远深幽低沉的声音,再次在她身后响起:“你放心,本王类惯从一而终,今生今世,绝对……不会负她!”
闻言,云紫璃脚步一顿,却不曾回头,直接进了净室。
不久,自净室走出,她重回贵妃榻上,将被子盖好,双手交握置于身前,淡淡说道:“这桃园虽好,却是不允人踏足的,如此我如何替王爷肃清后院?我寻思着,我在桃园这了这几日,也是时候回桃园了,王爷以为如何?”
“准!”
躺在床上的赫连远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却停滞片刻后,薄唇一抿,道出一个准字,然后双眼一闭,掩去眸底不舍。
“谢王爷!”
云紫璃嘴角微翘,缓缓闭上双眼……
翌日一早,云紫璃便带着阿媚回到暖园。
短短几日,梨花树上的花蕾已然凋零的七七八八,地上积聚着厚厚一层花瓣。
不同于桃园四季桃花烂漫,暖园里的空气更加自由一些,云紫璃站在院子里,吩咐阿媚先把细软放好,缓步行至藤树下,坐于秋千上,风吹起,以脚尖点地,秋千来回荡漾,裙袂随风翻飞,她微仰着头,望着不远处的梨花树,悠悠叹道:“桃花园里,四季桃花开,可这暖园里,却是花败了,徒留满院馨香。”
她最喜欢落花美景,最不喜的便是繁花落尽后的颓败景象。
阿媚刚把细软吩咐杏儿收好,便听到云紫璃的轻叹声,不由看向她。
感觉到她的目光,云紫璃侧目看了她一眼,却并未言语。
不久,杏儿从厅里出来,取了扫帚便要打扫院落。
云紫璃见状,想到这阵子都是阿媚随侍在自己身侧,杏儿一直都留在暖园里,如今一晃几日,此刻再见到她,就不知她比之以往,可有长进?
想到这些,云紫璃不由朝她招了招手。
杏儿见云紫璃对自己招手,面露喜色,连忙上前,对云紫璃福身行礼:“奴婢给王妃请安!”
云紫璃轻笑着睨着杏儿,笑
颜微展:“免了吧!”
“是!”
杏儿规规矩矩的直起身子。
在这几日里,她想了很多,也大约能猜出云紫璃对她严辞厉色,根本是为了保全她。
云紫璃脚尖点地止住秋千,看向杏儿,脸上泛着浅笑:“几日不见,在这里过的可好?”
“回王妃的话,奴婢过的很好。”
杏儿垂首而立,抬眸看了云紫璃一眼,便又低下头来。
她的态度,比之以往少了些许浮躁,多了几分恭敬。
云紫璃微微挑起眉头,轻笑着道:“看样子这几日你并非虚度!”她知道,杏儿已然想通了。
未曾多言,杏儿轻笑着上前,扶着秋千上的缆绳,用力向前推去。“奴婢恭喜王妃得王爷专宠!”
随着秋千荡上半空,云紫璃裙衫飘扬,丝带缭绕,乱发拂了双眸,含笑问道:“这下可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
“王妃……”
在秋千荡回之时,杏儿低下头来,再次推起缆绳,让秋千荡的更高一些:“奴婢知错了,您就莫要再打趣奴婢了。”
耳边听着风声,在半空中滑翔,在秋千荡到最高点时回首,云紫璃看着低垂着头,喃喃说话的样子,点了点头道:“既是知错了,本妃便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声落,杏儿微怔,略一思忖,她恭身道:“王妃尽管吩咐!”
“很好!”
待秋千离地面最近之时,云紫璃以脚支地让秋千停了下来,抬头对上杏儿的眸子,她轻声道:“我要王府里的女眷明日一早都过来与我行礼问安!”
杏儿望着她,想了想,随即点头道:“奴婢这就到各院去送信儿。”
满意的点点头,云紫璃道:“去吧!”
“杏儿告退!”
恭着身子向后几步,杏儿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随着云紫璃的再次出声,杏儿身子一滞,回转身来等着她的吩咐。云紫璃对杏儿笑笑,云淡风轻的吩咐道:“听雨轩就不必去了。”
杏儿眉头微蹙,眸中似有不解,不过却不曾多问,只道了是便再次转身离去。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云紫璃唇角挂着的浅笑更盛了些。
这丫头,倒真的有了些长进。
在杏儿出门时,恰巧一袭紫衣的无澜到了暖园门口,“王妃可回来了?”
“回侯爷话,回了!”
杏儿对无澜微微福身,如是回了一句,便再次抬步,直接离了暖园,去完成云紫璃交代的命令。
看着她逐渐远去,无澜好看的唇形微微扬起,便也进到院内。
云紫璃看着杏儿的视线尚未收回,见无澜进来,尚坐在秋千上的她不禁扬起一抹恬笑:“今儿什么风把侯爷吹来了?”
语落,她对阿媚吩咐道:“去给侯爷备茶!”
“是!”
阿媚颔首,半福了福身子,转身进了前厅,将空间留给多日不见的两人。
“你可要看清楚了,爷是走着来的,不是被风吹来的。”无澜一边笑着,一边向里走着,看了眼刚刚进入前厅的阿媚,他回头对上云紫璃的双眸,温和一笑,张口竟道:“林媚儿,前骠骑大将军林雄之女!。”
“林雄?!”
云紫璃闻言愣了愣,随即笑道:“侯爷每次见到漂亮姑娘,都会如此心急的查出她的身世么?”因知阿媚是赫连堂的人,她便从未想过要继续调查她。此刻她才知道,原来阿媚姓林,且还是出身将门。
无澜早已听出云紫璃话里的调侃,温柔的笑笑,上前几步来到秋千前轻轻推动缆绳:“我这是替你查的。”
“替我查的?”
秋千再次高高荡起,云紫璃别着头看向站在身后的无澜,饶有兴致的问:“我若想查她,大可自己去查!”
若是想查,以她的身份,即便阿媚藏的再深,她也能查清她的祖宗八代。
但是问题是,她真心不想去查阿媚。
阿媚本就是赫连堂的人,注定不会是成为她的心腹。
“你身边的人有哪个是爷不认识的?更何况这丫头生的也漂亮,爷早就想查上一查……”如沐春风的笑着,丝毫不掩饰对杏儿容貌的赞美,无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若本候猜的没错,她该是皇上的人。”
云紫璃与他相识多年,她身边的人,他自也知晓,但是阿媚却是凭空出现的,在初见之时,他便心生怀疑,回去后一查,果不其然……阿媚是皇上的人!
“侯爷查到的,只是这些?”
将秋千停驻,云紫璃轻轻侧身,仰头望向无澜,等着他的后话。
他替她查都查了,她自该心领,否则,不是枉费他一片苦心?
见云紫璃若此,无澜也就不再吊她胃口:“林
媚儿的父亲是原骠骑大将军林雄,是安国侯一力带出的武将,本技艺超群,可惜先帝在世时他后院不宁,侍妾争风吃醋不说,竟还意图勾结先帝庶弟明王谋逆,累的整个林家被查抄不说,连他也跟着丢了性命……那个时候林媚儿本是被降为奴籍的,却不成想被现在的皇上救下了。”
“好一出英雄救美!”
父亲死了,家被抄了,想到阿媚那个时候的无助,云紫璃不禁眸光微利。赫连堂,是阿媚黯淡生活中的一抹亮光,难怪她会对赫连堂另眼相看。
只是这赫连堂,当真那么好心?
亦或是,林雄的倒台,真的如表面那般简单?
“要不要爷想办法将她除去?”
无澜目光胶着在云紫璃秀婉的面容上,关切问道。
云紫璃收起思绪,唇形微弯,施施然自秋千上起身,她轻轻摇头:“阿媚若不在了,皇上再派来的保不齐是阿猫还是什么阿狗的,其实……有她在我身边未必不是件好事。”
阿媚和皇上的渊源既可追溯到他登基以前,想来那丫头该是皇上信任的人。
如今,她答应帮赫连远肃清后院,若阿媚这颗棋子用的好,到时有意想不到的用处也不一定。
无澜点点头,道:“既是你要留下,这丫头留下也罢,不过我要提醒你,这端王府里的水不比宫里浅多少,有些人能动,有些人动不得!”
云紫璃视线重新调回到无澜身上,淡淡笑着:“在我眼里,就没有动不得的人!”
她的话,刚刚落地,阿媚便端了茶出来,而杏儿则自院门外进来,在她身后跟着的,竟是萧染儿主仆一行。
“众人皆知,端王风姿卓越,俊美无双,想要入主王府的女人自是数不胜数,但,有时候想和能够是两回事,凡是能够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女人个个都不简单,就如这萧染儿!”
远远望着杏儿带着萧染儿一路走来,无澜素来含笑的眸子竟有一抹冷色闪过。
这萧染儿,只怕是来者不善。
云紫璃眉头微蹙着回眸,将无澜眸中冷意尽收眼底,心下微怔,对无澜不带丝毫敷衍的一笑,道:“侯爷放心,我不会吃亏的。”
连无澜都如此神情,想来萧染儿便在那动不得的人之列了。
不过怎么办?
看着萧染儿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她便忍不住……想要拿萧染儿来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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