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太子妃

第193章 太子妃(精彩必看)

翌日一早,阳光明媚,在阿媚起身之后,先去找了无澜,跟无澜提起了昨夜与云紫璃交谈的内容。

听到阿媚的话,无澜微感惊讶。

迎着阿媚坚定的眸子,他怔了片刻,到底无奈勾唇:“你的意思,本宫明白了,本宫……我先去见过王伯父,也好给你们一个合适的身份!”既然,他现在成了她的未来姐夫,那么便也不再自称本宫了囡。

阿媚点了点头,看着无澜步下辇车。

彼时,北堂凌刚用过早膳,正在看着蓝毅刚刚送到的吴国情报。

听到无澜的脚步声,他抬头看了无澜一眼,在看完手里的情报之后,方才看向已然在对面坐下的无澜:“可用过早膳了?”

“是!”

无澜颔首,轻道:“侄儿有事情要跟王伯父商量!”随即,他把阿媚所说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北堂凌。

“没想到阿媚那丫头还是个通透的!”听完无澜的话,北堂凌勾唇笑着,目光深邃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鲺”

无澜垂了眸,淡淡说道:“侄儿从不隐藏对她的真心,只是……”

“只是你不想趁人之危?”

北堂凌看着眼前用情至深的大侄子,剑眉轻皱,星目中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瞧你那点子出息,看着**不羁,实则……啧啧,你先瞧瞧这个!”说着,他抬手将手里的情报丢到了无澜面前。

无澜轻挑了下眉,拿了桌上的情报看了起来。

情报上,记录着自云紫璃离开之后,吴国皇宫发生的事情。

从赫连远回宫,到他险些掐死青萝太后,进而又将青萝太后软禁,然后下旨将皇长子交给陈莺抚育,欲要一年后立后……悉数历历在目!

当看完这一些,无澜的脸色,已然沉到发黑。

北堂凌仔细瞧了他一眼,好看的眉形高高挑起:“对于赫连小子的这些举动,你有什么看法?”

无澜将手里的情报丢回桌上,笑容非常之冷:“他太了解小璃儿的性子了,如此这般不过是想逼着小璃儿自己回去报仇!”

闻言,北堂凌点了点头,送他一个你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你对小丫头,比之于他,如何?”

“情比他深,人比他真!”

无澜抬眸,对上北堂凌的双眼,视线一动不动,专注而坚定。

“臭小子!”北堂凌啐了他一声,总算笑了:“既是如此,你还有什么好跟本王商量的?”

无澜微微一哂,无奈说道:“侄儿想跟王伯父商量她该以什么身份出现在父皇和母后面前!”

北堂凌扬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无澜眸色定了定,神情凝重道:“她真正的身份,是北燕的公主,但是这个身份,赫连远是知道的,想来现在他已经派人盯着北燕那边了,如此倒不如暂时给她一个身份,等到日后在……”

“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了!”

北堂凌轻笑着点了点头,轻抚着光裸的下颔,轻道:“就说是本王故人之女,自幼被本王收做义女,如今她父母已故,一直跟随在本王身边,如何?”

无澜听了,眼睛一亮:“好是好,不过阿媚的身份做王伯父的义女,只怕低了些……”

“阿媚的身份怎么了?”

北堂凌不以为然的耸了耸眉:“单就她对小丫头的忠心,便当得本王的义女,就这么办吧!”

“好!”

无澜十分干脆了应了声好,道是要去将消息告知阿媚,起身离开。

臭小子,明摆着早就有了主意,却等着他自己开口。

“哼!”

看着无澜离去,北堂凌冷哼一声,端起手边的茶盏,浅浅啜着!

这世上,能够让他丢弃原则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得亏小丫头是那人的女儿,否则的话,他才不会让无澜如愿呢!

回到辇车之后,无澜便将跟北堂凌商量的事情告诉了阿媚。阿媚一脸受宠若惊模样,不过想了想,觉得如此甚好,倒也接受了。

无澜见她如此,便问起了云紫璃,听阿媚说云紫璃仍在睡着,他轻挑了挑眉,蹑手蹑脚的进了内室。

内室,床榻上,云紫璃睡的正香甜。

在床榻前落座,无澜轻掀床帐,凝望着她的睡颜,他薄而优雅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此刻的她,睡的格外香甜,毫无防备。

这,若是放在以前。

根本,是不可能的。

回想那夜,阿媚到紫衣侯府找他之时。

听阿媚说,青萝太后要对她动手。

他的整颗心,都不禁高悬起来。

当他赶到宫中,看到仁和宫冒出滚滚浓烟的时候,紧张的连呼吸都快停滞了。

身为北堂家的嫡长子,自小到大,他做任何事

情,都不曾那么恐惧过。

但那个时候,他的心里,真的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此时此刻,回想当时,他不禁开始在心中庆幸。

庆幸,他没有去晚。

庆幸,二文将她救活。

眸色,变得越来越柔和,他轻轻抬手,有些情不自禁的轻抚她侧脸的发梢,唇角的笑意,变得更深几许。

在他轻笑之间,床榻上感觉到他碰触的云紫璃,已然转醒。

此刻,她眸华轻闪,正静静凝视着他。

如昨日不同。

今日,她的双眸,虽仍是十分清澈的。

但眸华之中,已然不见昨日的胆怯和恐惧,取而代之的,竟是丝丝笑意。

“你醒了?!”

无澜收回手来,丝毫不觉尴尬的对她展颜一笑:“今天不怕我了?”

她失去的,是以前的记忆。

并非是情智有问题。

所以,此刻,对于她在情绪上的些许改变,他并不觉有何不妥!

云紫璃眸华微闪,神色却仍旧平和,并没有抗拒之意,却还是轻声问道:“你是谁?”

她觉得,眼前的男子,十分熟悉。

熟悉到,看到他的笑,她的心,便可以安定下来。

所以,在初见他时,她可以肯定。

他于她而言,定是十分亲近之人。

其实,昨夜听了阿媚的回答。

她便已然信了。

只是,今日醒来,忽见他在身前,她一时不知该问些什么,这才又把这个问题搬了出来。

对于她并不抗拒自己的态度,无澜的心中,多少有些喜悦。微侧着头,他仍凝着她,“我是谁你妹妹没有告诉你吗?”

云紫璃眉心颦动,道:“阿媚说,能够对我体贴入微的,除了自家亲人,便只有我未来的夫君,她是我的亲人,那么你呢?你可是也与我有血缘亲情?”

无澜轻笑着,微微摇头。

云紫璃宛然一笑,道:“那么果真如阿媚所言,你是我未来的夫君?!”

凝着她脸上的笑,无澜的心,也跟着变得柔弱起来。心下百转千回,终是自嘲一笑,几不可闻的轻轻一叹后淡笑不语,算是默认了。

他的笑,柔柔的,暖暖的,看在云紫璃的眼中,也让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些,眸色明媚地道:“阿媚说我骑马发生了意外,摔伤了头,这才忘了以前的事情。”

“嗯!”

无澜轻笑了下,也做默认状。

这个理由,很好!

云紫璃轻轻一笑,有些意有所指的又道:“阿媚说,我姓林,闺字无痕!”

无澜眸华轻抬,望进云紫璃清澈的双眼之中,心下思绪微转,并未注意到她话里的其她意思。

抬手轻抚过她姣好的侧脸,他脸上的笑,多出几许希冀。

林乐儿,字无痕!

这个名字,也好!

他希望,在以后都日子里,她可以用这个名字,开心的,快乐的,无忧无虑的一直生活下去。

他的希望,仅此而已!

见无澜半晌儿无语,只痴痴的望着自己,云紫璃眉心一蹙,不悦的说道:“此刻,我知道你是我未来的夫君,也告诉你,我的名字叫什么!”

看着她眉头紧蹙的不悦神情,无澜收回心神,有些疑惑的凝望着云紫璃。

只是片刻,他便反应过来。

只她不悦从何而来,他悻悻一笑。

感情,她是在告诉他,她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却还不知他的名讳!

如此女儿心思,当真与过去的云紫璃截然不同!

无澜涩然一叹,眉头轻蹙,问着她:“阿媚只跟你说我是你的未来夫君,却不曾跟你说起,我的名字么?”

闻言,云紫璃摇了摇头:“我没顾上问,她自也没说。”

无澜轻轻的,扬起一抹倾城笑靥,语气郑重的道:“我本姓北堂,单名一个澜字,乃是新越的太子,你义父北堂凌,是我的伯父!”

世上,无人不知。

新越皇族,复姓北堂!

而新越当朝在位的皇帝膝下,育有三子,北堂澜便是名满天下的澜太子!

只是,这个名字,他已经很多年不曾用过了。

“北堂澜!”

重复着无澜的话,云紫璃满意的轻笑了下:“很好听的名字。”

无澜轻笑着点了下头,道:“承蒙夸奖!”

云紫璃莞尔一笑,然后又忽地挑眉:“你刚才说你的伯父,是我的义父?”

“是啊!”

无澜笑着点了点头,跟云紫璃说起了北堂凌的故事……

新京!

新越国

京都所在。

亦是新越国商业最发达的城池之一。

无澜的车队,浩浩荡荡,一路上行进将近月余,终在年后上元节晚膳之前抵达新京。

新京方面,提前早已得到消息。

按照规定,平日过了酉时,城门便会关闭。

但今日,为迎接无澜回京,新京的东城门上,红笼高照,一直未曾关闭。

戌时许,车队进城。

此前,新越国皇帝北堂航便已然下令,若无澜回京,车辇必直达皇宫。

是以,在车队进城之后,派去接回无澜的蓝毅,便护送着无澜所乘坐的车辇,一路前行,直至抵达皇宫。

车辇,缓缓停驻。

云紫璃一袭淡紫色的裙装,与无澜立身车窗前,有些好奇的向着车窗外望去。

仅这一眼,却见她神情微怔!

“怎么了?”

无澜凑上前来,顺着云紫璃的视线向外望去,很快便知云紫璃的怔愣从何而来,因为……他也怔住了!

此刻,在下方迎接他回宫的队伍中,为首的那人,竟身着明黄色龙袍。

那人,在容貌上,与他有几分相似,俊美非凡,然却多了岁月的痕迹。

正是他的父皇,新越国的当朝皇帝——北堂航!

他没有想到,他的父皇会亲自来迎他!

“夜里气温低寒,你身子又不好,便暂且不要下去了。”

无澜回过神来,看着身边的云紫璃,细心叮嘱着。今日的云紫璃,虽不施脂粉,却难掩天姿,出色的容貌,继承了她父皇和母后的所有优点,若是他母后见了,必定十分欣喜,只是……她的身子,尚经不住寒风吹拂。

新越的天气,虽然四季如春,不过如今北方正是严寒时,这里的夜风,多少都会透着寒凛之意。

“这……”

云紫璃唇瓣紧抿,有些迟疑的看着无澜:“会不会不太好?那人毕竟是他的父皇,”

“怎么会?”

无澜对她轻笑了下,微转过身,轻扬下颔,指了指后方的辇车:“有你的义父在,没人会说你不好,把心放在肚子里,乖乖的在这里待着!”

“嗯!”

云紫璃唇瓣紧抿,对无澜点了点头。

无澜对她轻笑了下,微转过身,而后抬步向外走去。

辇车外,众人早已等候多时。

无澜缓缓的,步下车辇,步履沉重的在北堂航面前站定,有些激动的单膝跪地,他拱起手来,对北堂航高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堂航生的目如星,眉似剑,十分的俊美,只是脸色不太好,看着无澜跪拜行礼,他唇角轻扯着,亲自弯下身来,伸手将他扶起:“赶紧起来!”

在北堂航的一声轻骂之下,无澜垂眸,掩去眸中水雾,扶着北堂航的双臂,声音轻颤着道:“父皇,儿臣回来了。”

“难得你这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北堂航紧皱着眉头,虽然尽量沉着脸,却终是难掩激动之情,无法自抑的用力拍了拍无澜的肩胛:“父皇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他们父子,一别数载。

今日,总算再次团聚了。

想到当初儿子毅然决然的离去。

此刻,他的心中,自是感慨良多!

心情激动之余,许是拍打无澜肩胛的时候太用力了些,北堂航刚停下动作,便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父皇?”

无澜英俊的面庞,露出担忧之色,皱眉凝着北堂航。

他记得当初在离开之时,他父皇的身体还很好,如今怎会如此?

“朕没事,老~毛病了!”微微抬眸,模糊可见辇车车窗处,云紫璃临窗而立,北堂航不禁眉宇轻皱:“她是……”

无澜顺着他的视线回头望去,嘴角微翘:“她是无痕,儿臣……最爱的女人!”

只他口中,最爱两字,便不禁使得北堂航眸华轻闪:“既是你心爱的女子,为何不出来见见父皇,嗯?”

在他眼里,可不是随便哪个女人,就可以配得上他儿子的。

这女子初到便对他避而不见,只怕不是心虚,便是来路不正!

见北堂航如此反应,无澜道:“她方才大病初愈,身子孱弱,儿臣怕她吹风,便没让她下来。”

眼看着北堂航皱了皱眉头,脸色又沉了几分,无澜似是再想起来,轻笑着又补了一句:“哦,儿臣忘了告诉父皇了,她是王伯父的义女!”

“呃……”

北堂航神情一怔,有些怀疑的看向无澜:“怎么可能?你王伯父无缘无故收什么义女?就他那性子……”连亲生女儿都不乐意认!

“是真的!”

无澜迎着他的视线,笃定说道

:“若是您不信,大可去问上一问,王伯父他就在最后那辆辇车里……父皇应该是知道的吧,他老人家跟蓝毅一起去了大吴……”

“他明明说要去游山玩水的!”

北堂航兀自咕哝一声,又多看了云紫璃一眼,眼底的不悦倒是消褪了几分,由无澜扶着转身向里:“朕怕你母后感染了风寒,便没让她出宫,她还在宫里等着呢,此刻你便随朕一起过去与她请安!”

无澜的生母秋氏若雨,乃是北堂航唯一的皇后,自入宫之后,宠冠六宫,无人能及,更是连生三子,一改北堂家族子嗣偏少的局面。

她所生的三子,长子北堂澜,英俊儒雅,潇洒不羁,自出生之后,便被立为太子。次子北堂风,年纪轻轻,便统御新越二十万大军,是难得一见的武王,至于其三子北堂庸,在生产之时,险些难产而死,也正因为如此,秋若雨对他格外怜爱,如今年纪尚小,性子自然也跋扈些,不过倒也巧舌如簧,最讨秋若雨喜欢。

当年,也正是因为秋若雨对这第三个儿子偏宠,使得北堂庸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对北堂澜暗中投毒,却害了自小看着他长大的乳母……然,即便如此,秋若雨却仍旧以北堂庸年岁尚小,受了奸人挑唆为由,并未对北堂庸如何重罚,这也就造成了北堂澜与她之间的隔阂,气的北堂澜远走大吴。

此一去,便是数载。

如今再见,秋若雨自是泪悬于睫,与他有着说不完的话。

在这一段时间里,依着北堂航的旨意,云紫璃一行被安顿于平时冬暖夏凉的如意殿中。

早在无澜进宫之前,如意殿内,便早已打扫干净,重新布置装饰,一眼望去,焕然一新。

甫一进殿,云紫璃便觉夹着桃花香的暖风迎面拂来。

她深深嗅着了嗅,展颜一笑,缓缓上前,终至软塌前停下脚步。

“在辇车上,虽吃喝用度从来不缺,却仍是不及如今脚踏实地的感觉舒服惬意!”言落,她轻笑着,落座于软塌上,而后整个身子后仰,便躺了上去。

阿媚微微抬眸,先是看了云紫璃一眼,见她一脸惬意的慵懒模样,便又与二文对视一眼,不由笑出了声:“一路舟车劳顿将近月余日,莫说姐姐这有伤病之人会累,连我与二文都觉得疲惫不堪呢!”

闻言,二文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这素日养尊处优的胳膊腿儿,亏得没被折腾散了。”

云紫璃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将脚下的绣鞋脱下,任裹着足衣的双脚,来回摆动着。

见状,二文微微侧身,别过脸去,似是在观察着殿内富丽堂皇的摆设。

新越国富民强,这区区如意殿,竟也处处都透着富贵。

“二文的胳膊腿儿也忒差了些,该好生练上一练!”

经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与每日都要替自己诊脉的二文,已然十分熟稔。自从知是二文救了她的性命,她便再不把他当外人看,想说什么,便会说些什么。

将身上的药箱,至于边上的桌案上,二文有些不堪重负的捶打着肩膀:“我这把骨头又酸又疼,姑娘饶了我吧!”

回过头来,见云紫璃仍旧毫不自觉的摆动着双脚,他眉头一皱,赶忙说道:“姑娘的身子,此刻不宜受风,还请赶紧将双足藏于被下。”

闻声,正在收拾着衣物的阿媚回眸。

见云紫璃脱了绣鞋,她眉心一蹙,快步上前,取了锦被为云紫璃盖上。

云紫璃抬眸,看了眼二文,眉头一皱,有些不解的笑看着阿媚:“我是骑马摔伤了头,又不是女人坐月子,哪里有那么娇弱?”

她的话,说者无心。

但,听者有意。

阿媚侧目,睨了二文一眼,轻笑着回道:“姐姐即便是摔伤的,也已然昏迷数日,身子自是比之以往要单薄许多,再说了……谁说只有坐月子的女子,才见不得风的。”

说着,她转头看向二文,眉心轻动的问着:“二文,你说是不是?”

二文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仔细算来,云紫璃的产子,已然月余。

但她因失血太多的缘故,导致身体孱弱。

需静养三个月以上才可算完全康复。

见二文点头,云紫璃努了努嘴。

没有多说什么,她自己动手,将锦被往身上拉了拉。

阿媚和二文,是为了她好。

她自然没有不领情的道理。

自苏醒之后,阿媚一直在边上照顾着她。

这一路上,因她身体不好。

她做这个,阿媚会说不行,做那个,无澜会不紧不慢的对她摇头。

否则,便是二文一直都絮叨不完的医药理论!

从二文的絮叨之中,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若想自由自在,随着心意而活,她必要先行远离病痛,珍爱自己的身体。

无澜返回如意殿的时候,云紫璃已然睡下许久。

“侯爷?!”

见无澜一身疲惫,却面带笑容的进了门,正在为云紫璃守夜的阿媚不禁轻笑了下。

纵然,他负气一走就是数年。

但今日,他再次回来,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亲人,想起母后那喜极而泣的泪水,便也觉得,有的时候,该放下的,最好还是要放下,如此才好!

如今,他放下了,自然心情也就轻松了起来。

阿媚看着无澜脸上的笑,想到他刚才去见过新越皇后,不由忽然心生感叹!

有亲人,真好!

无澜凝着阿媚脸上的笑意,也轻轻对阿媚诚然一笑,问道:“在这里,你还要称呼我为侯爷么?”

闻言,阿媚不禁一滞!

是啊!

紫衣候,是他在大吴时的身份。

如今的他,已然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在这里,他该有本属于他的称位才对!

“你可以叫我澜太子,亦或是太子殿下!”

没有将阿媚视作外人,此刻的无澜,并未自称本宫,朝着阿媚眨了眨眼。

阿媚会意,略福了福身:“阿媚参见太子殿下!”

无澜轻轻一笑,望了眼早已垂下纱幔的软塌,轻声道:“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你且先去歇着吧!”

“是!”

阿媚微微颔首,并没有任何犹豫地恭身退下。

无澜对云紫璃,比之于她,要更加体贴入微。

有他在,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缓缓的,行至软塌前。

无澜伸手,将纱幔撩开一隅。

昏暗的灯光下,云紫璃如玉的肌肤,仍旧清晰可辨,凝望着纱幔里,云紫璃酣睡的娇颜,他的心里,忽然间明白了满足二字的真谛!

家人和她!

他的这颗心,其实很容易便能满足。

现世安稳,便已足矣!

念及此,他的唇角,轻轻勾起,而后,不由喟叹出声!

一切,就这样吧!

随着他的一叹,云紫璃的眼睫,不禁轻动了下。

停滞片刻,她睁开双眸,望进无澜满是柔情的眸华之中。

半晌儿才回过神来,云紫璃眉心一颦,继而嫣然一笑,轻问:“你何时回的?为何不叫醒我?”

“才刚回!”

无澜同是笑着,回道:“看你睡的熟,便不曾叫你。”

“嗯!”

如小猫一般,慵懒的蜷缩着身子,云紫璃侧卧着看着无澜说道:“这阵子一路舟车,你也该累了,既是回了,便该早些去歇了。”

如今是深夜,但凡男子进入女子闺房,不是该有所避讳吗?可是无澜出现在云紫璃的睡房里,云紫璃却并不觉得意外和不妥,反倒像是已经习惯的样子。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如此随意的样子,无澜唇角笑,越发灿烂了些。

过去的云紫璃,与他师徒相称,虽朝夕相处时尽可随意调笑,然却不会让他进入她的闺房。

更逞论如现在一般,在他面前如此随意!

好心情的又笑了笑,无澜眨了眨眼,垂眸轻道:“太子妃殿下说的是,我说几句话,便去歇着。”

“我还不是太子妃呢!”

如此,挑眉纠正无澜的称呼,云紫璃微侧了侧身,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以示洗耳恭听。

无澜被她的样子,逗得发笑,含情脉脉的道:“方才,我去见过母后了,并与她和父皇,言明你身子不适,需静养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你只需住在这如意殿里,安心养病即可。”

今日,在见到他的母后秋若雨之时,便提及了云紫璃一事。

因他一句最爱的女人。

还有他父皇北堂航补充的那句北堂凌的义女,无论是他的父皇还是母后,对云紫璃都十分上心。

在与北堂航和秋若雨闲谈之事,他便直接为云紫璃请了三个月的静养时间来,以便她能安心调养身体。

而,在与父皇单独言谈时。

他已然知道,皇上并没有要下赐他太子府的打算。

他们说他离开了那么久,也时候该替他父皇承担些国事了。

是以,以后的日子,依着他父皇和母后的要求,每日一早,他的父皇便会差总管将当天的奏折送到如意殿。

他只需在如意殿中,代他批阅奏折,协理朝政便可。

至于云紫璃,则无需与他的父皇和母后请安行礼,只需在如意殿安然养病即可。

听闻他的话,云紫璃不禁蹙眉问道:“在这期间,我也不用与皇后请安么?”

无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母后为人和善,你不必太过拘礼,待三个月

一过,你身子大好,我自会带你过去。”

“嗯,我知道了。”

云紫璃轻点了点头,对无澜淡淡一笑。

无澜与她相视一笑,劝道:“今日,你该是累了吧,早些歇着吧!”

云紫璃又一次,轻点了点头,握着他的手,轻笑着:“你也去歇着吧!”

“我等你睡了再走!”

无澜将她的手,置于锦被下,对她温润一笑。

“那我得赶紧睡下!”

云紫璃莞尔一笑,用力的闭上双眼。

见状,无澜又一次轻笑出声!

这个可爱的丫头啊!

以前怎么就没这样过?

不多时,在无澜的守护下,云紫璃再次沉沉睡下。

待她睡熟之后,无澜本是要走的。

但,她将他的手,握得极紧。

接连两次,不能将手抽出,无澜无奈一叹,只得重新落坐于榻前的小凳上,细细的,凝望着她的睡颜。

从眉到眼,由眼至鼻,最后落在唇上。

似是受了蛊惑一般,他不受控制的微微倾身,轻吻了下她的唇瓣,却惹得她不耐的嘤咛出声。

无澜失笑,仍旧由她握着自己的手,重新坐了回去,然后……反握了她的手!

他想,既然上天给了他这次机会,那么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

时间,渐渐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皮,越来越沉。

直到,趴在榻前,也跟着沉沉睡去……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

说短,也不算短!

转眼之间,便到了二月中旬。

新越的春天,来的比之大吴,要温暖许多,没有乍暖还寒一说。

恍然之间,如意殿后花园中的草木,渐渐绿了,原本含苞的花蕾,也盛开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实乃满园春色。

到处生机勃勃!

经过一个月的调理,云紫璃的身子,早已大有起色。

就在她们抵达新越整一个月这一日,无澜刚进书房批阅奏折,秋皇后宫里的玉珠姑姑,便来到了如意殿。

今日的云紫璃,身着一袭水蓝色软烟罗襦裙,桃枝遍身,优雅娴静之余,美的不可方物。

初见云紫璃,玉珠姑姑便怔在了当场。

她家主子,曾经有燕国第一美人之称。

但是眼前的女子,却比之年轻时,美的更胜几分!

这姑娘,也太美了。

“玉珠姑姑?”

“啊?”

在阿媚的轻唤声中回过神来,她连忙道是奉皇后旨意,请云紫璃过去吃茶聊天。

本来,即便玉珠姑姑不来,云紫璃在身子好些之后,也是打算要前往皇后宫中的。

此刻,既是玉珠姑姑来了,她便也就跟着去了。

一路上,繁花似锦,恰时争开。

云紫璃的脸上,自也是笑容洋溢,满是生机。

在她身后,阿媚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

她的脸上,与云紫璃一般,亦是挂着淡淡浅笑的。

早前,无澜便已料到,虽然说好要让云紫璃歇上三个月,但是他的母后定会忍不住提前让人来传云紫璃过去。

不过,对于此行,她却并不担心。

只因,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她知道,云紫璃虽是失去了以往的记忆。

但,她对于人,或是事的分寸,还是有的。

更何况,这秋若雨皇后,曾经是北燕沈后身边的第一心腹。

而云紫璃是谁?

那可是沈皇后的掌上明珠!

想到这里,她嘴角含笑,往前望了一眼,却是面色骤然一变,便停下了脚步!

在前方不远处的花丛之中,有一美男子,白衣胜雪,人比花娇,恍若谪仙一般,此刻他正朝着她和云紫璃柔柔笑着!

那是……——

题外话——连续更新两万,荷包有没有呀呀呀呀~~嫡后策,狂后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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