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毕云涛语气冷得仿佛是从九幽之下升起,一双眸子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宫本东升。
宫本东升被毕云涛用这种目光盯着,莫由来的升起一阵心悸之感。
论起武道修为,宫本东升比起自己的师弟西川千刃还略逊一筹,可宫本东升也是心气极傲之人,一直将西川千刃当做自己超越的目标。
当得知西川千刃折戟沉沙于华夏之后,宫本东升没有开心,反而四处打探,最后听到一个人的名字——江北毕三爷!
这段时间宫本东升一直幻想将这位毕三爷斩于剑下,以此来为自己正名。
原本他是极有信心的,只是方才见到毕云涛一掌落败张冬莲,宫本东升怕了……
“你是要跟我战一场吗?”
毕云涛冷笑连连,将手中宫本东升的剑投掷给宫本东升,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宫本东升。
“宫本先生,不可冲动!”旁边的川井惠子也是被吓得小脸煞白,方才见到毕云涛的威力,早已经让她心中冷颤。
“我……我只是拿回我的剑,既然你已经还给我了,自然不与你计较!”
宫本东升面有不甘,好半晌之后才中嘴中吐出一句话,说完之后,宫本东升终究还是往旁边退了一步。
毕云涛冷笑连连,越过宫本东升,扛着毕东明大步往张家门外走去。
偌大的张家,燕京城中第一豪门中的所有人都静若寒蝉,没有一人敢前去阻止,只得眼睁睁的望着在那个男人的离开。
“我张家,岂是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就在这时,从张家后山中响起一道悠悠荡荡的声音,这声音十分诡异,仿佛要钻入人的皮肤,深入人的骨髓,让人头皮发麻。
“嗯?”
毕云涛瞬间心生警兆,身形一转,猛地往后方转过去。
只见到从张家后院中凭空生出一道金色手掌印,这手掌印见风便涨,当这掌印出现,倏忽间周围虚空纷纷崩塌破碎,而金光光线在虚空中都开始扭曲起来,形成一道奇异景观。
金色手掌横推而来,速度缓慢无比,只见手掌印在虚空中跳跃一下,猛地出现在毕云涛的头顶。
而这时,金色手掌也大到了极致,比恢宏大气的张家大门还要高上数尺!
金光强烈到极致,永定河畔辉耀着刺目金光。
“快看,那里怎么这么亮?”
在永定河上游玩的人群有人见到金光闪现,顿时惊呼出声。
“那里不是张家吗?张家听说有人过寿,恐怕是什么节目表演吧?”有人猜测道。
只是随着金光的暴涨,引起了更多人的瞩目,一时间,小半个永定河都被这道金光给笼罩在内。
轰!
随之响起一道冲天巨响,张家门前的那道刺目金光闪耀到极致,而从光芒正中心,也弹射出一个黑影。
人群骇然,离张家比较近的游人有人见到一枚大手印从张家中冲出来,瞬间惊叫连连,连忙奔走逃命,张家门前一时乱成一团。
这金光出现得快,消失得也快,当其消失之后,天地重新归于平静。
掌印永定河,光耀紫禁城。
“咳咳,老骗子,你没事吧?”
从永定河中钻出一道人影,这人踉踉跄跄爬上岸,还拖拽着一个湿漉漉的人影。
这两人正是毕云涛与毕东明。
此时的毕东明身上的鲜血混杂着水渍不断的往下滴落,双目中完全被死寂灰白之色笼罩,若不是毕云涛在搀扶,根本无法站立。
毕东明极度虚弱的望着毕云涛,眼底闪过无比复杂的神情,苦笑道:“我今天这条老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你呢?你怎么样了?”
毕云涛身上虽然没有任何的伤势,可脸色也无比的苍白,看得出来他伤得不轻。
“咳咳……燕京守护神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今日之仇,我定会来报!”
毕云涛压下身体内早已经紊乱得濒临暴走的真元,将毕东明放在大柳树上依靠着,望着遥远对岸灯火通明的张家眼底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
方才张孟昭那一掌蕴含莫大威势,自己幸亏在最后关头选择避其锋芒,没有硬抗。
可即便如此,现在自己身体内的真元也全部乱成一团,段时间内只怕难以恢复到巅峰状态。
“倒是我小瞧了假先天武者,先天虽假,但也远超御神宗师。”毕云涛想起方才那一掌,心中凛然。
当初在淮河之上,西川千刃在最后关头突破至假先天境界,可最后在毕云涛以燃烧神魂,激发精血为代价,还是被镇杀。
毕云涛自问与假先天武者也交过手,是故来到张家之中虽然心有忌惮,但也不甚畏惧。
只是这一切在隔山接了张孟昭这位燕京第一高手一掌之后,毕云涛心中立马大为改观。
之前的西川千刃初入假先天,境界未稳,这才败于自己之手,而这个张孟昭,在上个世纪之前就已经到达了假先天境界,比起西川千刃何止强了一倍?
毕云涛盘膝坐下,静静调息,若是再耽搁片刻,只怕自己还真的会走火入魔了。
此处算是僻静之所,再加上先前张家异变,早已经引走了不少人,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毕云涛。
半晌之后,毕云涛暂时压制住身体内暴乱的真元,当他睁开眼睛时,发现毕东明已经昏昏欲睡,面色苍白无比。
“不能睡!你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毕云涛眉头一皱,忙艰难的调动一丝真元涌入毕东明的身体内,将他唤醒。
“放心吧,我才不会……不会就这样走了,我还有药鼎没……没拿回来呢!”
毕东明望着毕云涛笑道,笑容中充满了温情……
“哎,你这又是何必呢?”
毕云涛叹气一声,伸手将胸前缩小的药鼎扯了下来,看了一眼,有些不舍的挂在毕东明的脖子上。
“好了,现在药鼎我已经还给你了,记得一定要活下去,否则等你死了,我一样会拿回来。”毕云涛冷冷道。
毕东明摩挲着小小的药鼎,不知不觉间,两行热从毕东来布满皱纹的干枯老脸上混杂着血渍流淌了下来。
“好,好。”
毕东明连连哽咽,艰难的从脖子上取下药鼎,然后重新放在毕云涛的手上。
“不用得我死了,你现在就拿去吧!”
“因为……因为这本来就是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