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破碎的红色灵魂(2)

哈利已经告诉过家养小精灵,屋子里的东西什么也不要动。在哈利的成长过程中,移动的家具是他最大的敌人,随意移动的椅子会把他绊倒在地上,一个掉在地上的塑料玩具会刺伤了他的脚。

现在,尽管哈利的视力增强了,但移动东西还是会让他困扰。他每次找东西的时间不能超过几分钟,毕竟他使用“视力”的时间越长就会越累,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地盘稳定而有条理,一切都各就各位。哈利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强迫症,不在常位的东西不会让哈利过度紧张或焦虑,但会让他有些恼火和不耐烦。

哈利知道格里莫广场上所有东西的位置,唯一的例外是仍然杂乱的阁楼和克利切的厨房。

因此,当哈利从多雨的街道上走到走廊上,抖掉潮湿斗篷上的水,把包挂起来晾干时,他就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

哈利并没有直接撞上去,灰泥墙的棕色和紫色光线几乎掩盖了他以前见过的那个熟悉的图案。

这当然毫无意义,就在前一天,哈利还在格里莫广场。昨天靠墙的地方还没有这张木桌,那里曾放着那张尖叫的肖像,现在血淋淋的红色灵魂像恐怖的祭品一样围绕着它。

哈利低叫了一声,他的手紧抓着魔杖。

“克利切。”zusu.org 茄子小说网

黄色的图案突然出现,哈利看着小精灵倒在他脚边的地上,浑身发抖,哈利绿色的魔法掩盖了它本来的黄色光芒,每一处细节清晰可见,从耷拉着的大耳朵到毛茸茸的大脚。

“主人,克利切对不起,主人,原谅克利切……”

那东西开始乞求,哈利不知道那畜生是怎么样把伏地魔的一小片灵魂——那个他希望已经死去的该死的巫师——放在了他自己家里的一张桌子上。

“这是陷阱吗?”哈利茫然地问,然后摇了摇头。如果是的话,家养小精灵是不会告诉他的。但是,它不是曾经发誓要永远恨他吗?

“不!”克利切恸哭着说道,“克利切只是想给主人看克利切找到的东西……”

哈利讽刺地嗤笑。“别骗我。”

家养小精灵的嘴巴啪地一声合上,牙齿格格作响,它的耳朵往下耷拉得更低了,长长的爪子抓着脚底下的木地板。

“雷古勒斯少爷死前,把挂坠盒给了克利切。克利切必须毁掉它,但是克利切做不到。克利切惩罚自己不许打扫屋子,克利切想做打扫,克利切毁不掉它,克利切不能打扫房间……克利切做了十年,决定再也不打扫屋子了。”

哈利眨了眨眼睛,感到十分惊讶,原来对一个家养小精灵来说,打扫不是惩罚,而是……

“尼古拉斯·布莱克?一个食死徒?”

克利切顿时颤抖起来,哈利盯着它,小精灵似乎越垂越下,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是的。”克利切低声说道。哈利皱起了眉头,朝前面闪闪发光的红色图案看了一眼。

“一个食死徒为什么要杀死伏地魔的一部分?”

更重要的是,到目前为止,这是第三个伏地魔。那个该死的黑魔王到底要在他的面前出现多少次?!

克利切向哈利伸出了手。“克利切不知道,求求你,主人。克利切不知道。”

哈利叹了口气。“好了,别担心。你当然杀不了它,雷古勒斯肯定也做不到,我敢肯定他也试过了。那条该死的蛇也是这样。”

至少,它的魔法很难被突破的。不过现在想要杀了它,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只要让它静止就好。

“醒过来。”哈利厉声说道。克利切立刻跳了起来,双手绞在一起,红色的图案离得太近了,让人觉得不舒服。

哈利顺着走廊朝红色图案走去,他听到一个声音,不是来源于微弱的低语,而是来自他的内心。

我很美……很迷人……戴上我吧,戴上我吧……

哈利觉得伏地魔灵魂图案的血红色既不漂亮,也不迷人。他看见红色下面闪着金属的微光,他心想着,如果用一般人的视力去看,也许这个灵魂附着的物体确实是美丽的。

但在哈利眼里,一个藏在金属外壳里的人类的灵魂实在令人不安。它能做行动吗?在三强争霸赛上见到的那条蛇,它的行为似乎不受所承载的灵魂影响,而接受了摄魂怪之吻的虚弱的伏地魔,即使长得像个怪物,但确实完完全全是人类。

哈利凑近了,看到了一个紧闭的挂坠盒,他伸手拿在手里,金属比它本该的温度要冷得多。

哈利心里的低语声更响了,但他气呼呼地把它推向脑后。

“主人?您能摧毁它吗?”克利切试探性地问道。哈利转身回头看了看家养小精灵,它正在他的眼睛下站得笔直,就像被检阅的士兵。

“我可以。”哈利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把目光扫过那块深红色的图案,“我可以毁掉它,等我做完实验就行。”

哈利不敢也不能够找到一个人的灵魂来练习他的魔法,可是,你瞧,他刚刚抓住了一小块灵魂。

当然,拿黑魔王做点实验是可以原谅的。

毕竟,是他自己首先切下了自己的灵魂。

————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哈利做了许多动物实验,他终于了解到激活生命图案的足够的知识,知道了它的大部分限制。

确实有一个限制。

如果尸体已经腐烂超过了一个设定值,那么就没办法再重新激活了。首先,身体必须得到足够的修复,然后,体内的生命需要尽可能快地迅速激活。

对于植物而言,事情就简单多了。任何植物生命都可以被重新激活,重新发芽生长。不过如果要修复整棵枯死的枝干,就需要将枝干修复到可以自然生长的状态;如果是植物的一部分,比如一段根系或者摘下的花朵,即使重新激活它们的生命,它们的光仍会慢慢暗淡下去,然后再次死亡。

所有的生物不是在生长就是在死亡,哈利很快就发现年轻的生命比年老的生命跳动得更快,而老的生命的节律逐渐步入缓慢。

如果哈利抓住一只老动物,让它的图案运动得快一些,那这只老动物的身体就会比正常情况下衰弱得快得多,它的身体无法掌控年轻的心。

但哈利可以把老去的动物的图案转变,让老去的图案以一种更年轻的速度激活。

哈利脑海中立刻想出永葆青春的可能性。但是,一想到要一遍一遍地杀死某个生物,只是为了让它更年轻地活过来,哈利就不感兴趣了。新的生命会被重新设定成一种更年轻的图案,那还会保留一丝一毫过去的记忆吗?如果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那长生不老还有什么意义呢?

魔法石是如何起作用的呢?哈利思索着,勒梅设法做到了长生,也许那块石头只影响了身体,根本没有改变灵魂。

但无论哈利如何尝试,他都做不到在不重新激活内在图案的前提下,让一个生物更年轻。

不过,这一切实验都是在动物和植物之中进行的,人类生命会如何,哈利仍然不知道。

人类的灵魂。

哈利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颜色、色调和图案,不像所有的猫都是棕色的,所有的鸟都是蓝色的。

失去灵魂的人都是一个白色的躯壳,没有颜色。

身体图案和灵魂图案,只有其中的生命才使之存活。

伏地魔的灵魂碎片是深红色的,其中夹杂着黑色,是被人类的血迹和黑魔法污染的。哈利知道挂坠盒里的就是他,它一遍又一遍地试图跟他说话,用各式各样的诱惑,一会儿甜言蜜语,一会儿威逼利诱。

哈利现在可以验证他的其他理论了。灵魂清楚它们的所在,即使是在人体之外。灵魂能保持不变,能清楚地拥有自我意识,这个挂坠盒·伏地魔也不例外。

哈利杀了它,重新激活,又杀了它。哈利发现它在杀死之后必须尽快救活,不然它就会像之前那条蛇一样逐渐枯萎,残魂奔赴人类灵魂都会归去的地方,哈利不确定到那时候他能不能把它救活。

称之为往生有些过于浪漫了,称之为更高等的意识形态似乎要科学得多,尽管哈利没有证据证明灵魂在那里是有意识的。

死亡。

对人类灵魂来说,死亡是什么?死去的东西去哪了?这个秘密像扎入皮下的刺一样折磨着哈利,比格里莫广场的电脑和电视出故障还让他不舒服。

于是,当哈利厌倦了杀死挂坠盒·伏地魔时,他决定尝试一些不同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这个巫师差不多都经死了,哈利也怀疑这个没有身体的东西能否感觉到疼痛,毕竟它没有神经,没有皮肤,甚至没有大脑。只有意识被困在冰冷的金属里,哈利觉得拿它来练习魔法就和解剖尸体没有什么不同,他把灵魂图案拆开,看看哪些部分是红色的,哪些是黑色的,是什么让它发出声音,又是什么让它开怀大笑,是什么使它变暗,什么使它变亮,什么使它的图案独特,如果他稍微改变一下图案,又会发生什么。

不过哈利很肯定赫敏还是不会同意他的逻辑和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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