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异桃树的范围是以巨石为中心半径五米内,这颗巨石所在的位置极有可能就是变异发生的中心,俞愔踱步走到巨石旁,放出神识开始探查。
修士的神识在类似湖水、泥土等介质中会被大大削弱,并且还会因为介质的不同受到削弱的程度也不同。
譬如你原本的神识能够外放一百米,那么在水中至多只能探测到十米左右的范围,而在泥土中则更短,只有五米开外。
俞愔神识本就比一般人强,就算是现在神识有伤,探测范围也应该有五米以上。
她先用神识先把巨石探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异常,随后又慢慢将神识伸向了地底,然而还未探得一寸土地,她的神识就被倏的弹开了。
就是这里了!
俞愔唤来平山道人:“道长可能将这巨石移开?”
平山道人闻言便使内力强行将这巨石挪开了去。
其实他居鸿途观百年,为求得真相,这片地早就被他翻得都差不多了,这巨石他也不是没挪过,挪开之后地上只有一块一米见方的石板,挖也挖不出,移也移不动,仿佛和这土地长到一块去了。
他虽然破解不得,但也不主动告诉俞愔,他倒要看看这俞姑娘有几分本事。
巨石挪开了以后露出褐色的泥土地面,而这泥土下似乎埋着什么,俞愔也不嫌这泥土脏,直接蹲下身用手撇开了上面覆盖的这层薄泥。ぷ99.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一米见方的石板,看起来年代久远,表面上刻着的符文阵法因着岁月的冲刷变得模糊不清,还有几处出现了深深的裂纹。
借着微弱的月光俞愔依稀看得出这阵法的大概模样,她初步推断这只是一个简单防御阵法,在有人试图强行闯入时会变为杀阵,而且经过漫长的岁月,法阵基石都已有碎裂的迹象。
俞愔站了起来将?手上的泥土拍掉,对平山道人说道:“此阵基石不稳,只要道长全力攻击几次就可破阵。”
平山道人嗤笑出声,他还以为这丫头片子多厉害,破坏石板他不但想过也做过,但是毫无成效,刀剑一下去就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
他干脆从拂尘的尾端抽出一把剑来,当着俞愔的面对着那石板击了几次。
“在鸿途观百来年我能没发现这石板吗?我也曾经试图物破坏它,但是我发现石板根本无法被外力所破坏,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保护它。”
俞愔看见他从拂尘中抽出剑就暗骂这老狐狸心眼多,结果又听得这一番话,更是明晃晃地告诉俞愔他之前对她还有所隐瞒。
她还是要小心提防此人。
不过外力无法破坏这石板的话,它为什么会出现裂痕呢?
俞愔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光亮,不是外力破坏的,那就是内力破坏的啊!
也许这根本不是什么防御阵法,而是封印阵。这里面应当封印着一件灵物,且那灵物已经快要挣脱封印了。
那就剩下保护石板的力量了,也许还有一个她没发现的阵法就在这桃林之中,她将目光投向这片桃林。
对了,变异的桃树!
俞愔突然张口道:“道长,这变异桃树活了多久?”
“在我有记忆起它们就一直活着。”
“除了这几棵变异的桃树外,其他桃树是后来又栽种的吧?”
“对。”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俞愔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她道:“道长,把这几棵变异桃树都砍了罢。”
平山道人闻言呆楞了几秒,不可置信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让你把它们全砍了。”俞愔又加重语气地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
俞愔也知道不给平山道人一个明确的原因他肯定舍不得砍了这几棵让他活到现在的桃树,于是开口解释道:“一开始我以为那块石板是个防御阵法,我观其基石碎裂,阵法岌岌可危,便以为可以通过外力强攻而入。”
“但道长一番话让我发现,这石板或许不是对外的防御阵法,而是对内的封印阵法,而其中封印的灵物应是快要破阵而出了,才造成这石板出现裂痕。”
“那问题就来了,既然石板上的是封印阵法,且这阵法岌岌可危,那又是什么在保护这石板呢?”
“我猜这里还有一个阵法,而这石板周围五米内还有什么能设阵的呢?”
平山道人恍然大悟道:“变异桃树!”
“对,就是这变异桃树。原本我猜想是灵物的灵气泄漏引起他们的异变,但是我忽然想到普通桃树至多不过活个二三十年,而变异桃树存活至今已百年有余。”
“于是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这些桃树不是偶然变异,而是人为所致呢?”
“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这就是个阵中阵,利用封印灵物的灵气供养这几棵桃树,而桃树又保护着封印灵物的石板,如此循环往复。”
“这阵法构思着实精妙,我观这封印阵不超过三阶,这布阵者大约就是个筑基期修士,如此手法倒是个修阵道的好苗子。”
说到最后,俞愔忍不住感叹了一下。
“说到底也只是你的猜测,若这桃树和阵法毫无关系又该如何?”平山道人质问道。
俞愔知晓他这是想要保障自己的利益,于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养气丹,这是她练气期时用剩下的,这回离开昆仑,她是把全身家当都给带上了。
“此物名为养气丹,适合练气期修士服用,能够增进修为,圆融灵气。”
俞愔将这养气丹一抛,平山道人稳稳接住,拔开软木塞使劲一嗅,只觉得清意扑面,倒有几分像那变异桃树的果实给他带来的感觉。
收好丹药后平山道人神色一凛,剑光在黑夜中闪烁,几棵变异桃树随着寒光被拦腰斩断,尘土飞扬。
俞愔很给面子地鼓了鼓掌:“道长好剑法,这下可以试试攻击这石板了。”
平山道人闻言照做了。
剑声凌厉,不过一刻钟,石板应声而碎,一个黑黢黢的地下通道出现在二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