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环佩冷,玉殿起秋风。
玄震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魄如霜平静柔和的睡容,玄震不由得放松了表情,动作轻缓地抽出被枕得发麻的手臂,为魄如霜密密实实地掩好羽被,才掀开幔帐让侍女伺候着披上寝衣。
玄震精神健旺的着装,没想到并未感到疲乏,反而神清气爽,看来这娲皇靖灵功果真有调和元功、气贯阴阳之能,难道这便是她好我也好?
接替过侍女的素手打断了玄震的胡思乱想,魄如霜倾身为玄震整理好腰带领口道:“你今天不用去上朝吗?”
玄震收回思绪道:“喔,吵醒你了,我决定给自己放假一个月陪你,用膳后我们回湖海星波好不好。”
魄如霜轻笑道:“你高兴就好,我的二阎王陛下。”
玄震失笑道:“这种流言也没什么不好,谁让玄嚣皇弟当年自己说江山与二位皇兄共享的呢。”
魄如霜坐在梳妆台前道:“你不怕阎王忌惮就好。”
玄震执起玉梳道:“这你就不懂了,玄嚣皇弟是那种宁愿被背叛,也不会猜忌臣下的人,更何况是我呢。”
“该死……”
突然间,王声传遍整个黑海,阎王一怒之下现出恶相震惊朝野。
玄震惊讶道:“玄嚣皇弟震怒,看来有大事发生,我的蜜月计划泡汤了。”
魄如霜起身道:“我跟你一同上朝。”
……
牧神殿。
见寻找宗女无果的牧神返回天疆,玉雉衣谏言道:“启禀牧神,玄罗乃是玄嚣唯一的小弟,玄嚣为报幼弟之仇,必然会以阎王身份率领大军讨伐天疆,雉君实在为天疆担心。”
弁袭君补充道:“玄罗与玄震、玄幻本就是玄嚣一脉嫡系之兄弟,又是森狱蜕变太后亲子,体内流淌着森狱王脉与天羌族的血脉,森狱必然会压制一切反正声音,大战在所不免了。”
牧神霸气道:“即便开战也是无妨,天疆从不畏惧森狱魔道,传言玄嚣滚龙枪威,可荡破道门双秀剑阵,我倒要看个真假。”
玉雉衣叹气道:“唉,只怕激动的情绪,会让玄嚣策动麾下众多魔将围攻,而且森狱王脉众多,其中玄同无异抵消了牧天九歌的威能,如果其他兄弟中再有高手,天疆胜算将难以预测。”
牧神沉思道:“嗯,森狱玄同……”
弁袭君介绍道:“我执掌逆海崇帆多年,苦境与森狱情报多有了解,当年森狱第二十八代阎王育有十九子,其中嫡长子玄膑、四子玄同、九子玄灭、十八子玄嚣修为高深,其余诸子实力皆与道门双秀相同,恕弁袭君斗胆,如果森狱倾力一击,黑罪孔雀以为天疆胜机渺茫。”
十方慑不满道:“黑罪孔雀,听你的语气是话中有话啊,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啊。”
弁袭君默然道:“弁袭君因得羽族双宝,被圣树认可返回天疆,又因神甲香火一直为天疆而战,可是除了是天疆的黑罪孔雀,还是逆海崇帆的圣裁者,弁袭君本以为可以通过自己的斡旋让天疆与森狱平息烽火,化干戈为玉帛,可没想到是弁袭君妄想了,如今牧神的作法让弁袭君十分为难。”
伐天虹警觉道:“黑罪孔雀,你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你知道吗?现在是非常时期,天疆对待叛徒的手段远远超过你所能估计和承受。”
弁袭君为难道:“危难之际,我不会放弃天疆的,我去逆海崇帆劝服天谕,至少让逆海崇帆的兵力不要出征天疆,不管成功与否,弁袭君都会在大战之前返回守护天疆。”
见弁袭君身化孔雀,离开天疆,玉雉衣建议道:“森狱魔祸三界,中原正道不应作壁上观,可否一会素还真言明厉害,让他出面协助。”
牧神同意道:“可以,你去安排吧。”
玉雉衣领命道:“是。”
伐天虹提醒道:“大战将至,剑鬼是天疆不可缺少的战力,还请牧神三思。”
牧神认同道:“我这便去醉象撞竹榻安抚他。”
……
牧狗与神不准进入的长牌立在醉象撞竹榻前。
牧神哀声道:“老鬼,你我真要这样形同陌路吗?我一直以为,在诛魔路上,就算别人再怎么不相信我,也永远会有你剑鬼站在我身边,牧神相信你会了解我,我可以面对普天之下任何罪大恶孽,但我最不希望跟我站在对立面的人是你呀。如果连你也不谅解我,那牧神也太可悲了。”
剑鬼传出声音道:“你该寻求谅解的不是老鬼我,而是丫头,你的女儿。”
牧神开脱道:“如果我只是一个父亲,也许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现在只要让我灭掉黑海森狱与论剑海,让天疆安然无忧,我愿意卸下天疆之主的大位,回到若梅身边,尽我的一切弥补她,请你相信我,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疆设想啊。”
剑鬼传出声音道:“哎呀,这些道理你自己跟丫头说去,我听得很烦了,现在你只要说你有什么行动需要我配合,其他的不用再提了。”
牧神叹了一口气道:“唉,好吧,就让你稍微冷静一下,我来主要的原因是森狱十九殿下身死,阎王玄嚣必不会善罢甘休,我以派出雉君邀约素还真,以共同面对森狱作为合作的基础,届时大战爆发,我希望你可以一战除玄嚣外森狱最强的战力玄同,以击败森狱大军。”
剑鬼传出声音道:“好了,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出战,你可以走了。”
牧神失望道:“好友,离开前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再提起那个名字。”
剑牧神离开,剑鬼叹息道:“老牧,七色翎真是天疆不能说的名字吗?”
……
冥狱珈罗殿。
冷凝,肃杀,窒息又压抑的气氛盘旋在珈罗殿上,让每个人无法呼吸。
玄嚣宣布道:“天疆背盟,就在新婚夜,牧神击杀了我们的十九弟玄罗。”
“撕……”
神在在介绍道:“根据天疆方面情报,大婚之夜,天疆内发生激烈战斗,之后天疆宗女将十九殿下尸体带出天疆,现今以安葬在天天棺材店。”
出乎预料的情形,让满朝文武为之震惊。
震惊过后是满朝的愤怒,玄震第一个反应过来道:“可恶,牧神该诛,臣请率军诛灭天疆。”
玄膑出列道:“幼弟惨死,令玄膑五内俱焚,我要率大军将天疆下兽赶尽杀绝。”
玄嚣看向玄同道:“四皇兄的意见呢?”
玄同看着死死盯着自己的说太岁道:“开战。”
玄灭询问道:“那阎王以谁为主帅。”
玄幻出列道:“当然是我们兄弟同去。”
玄穹出列道:“好,我们兄弟同去。”
玄嚣决定道:“我亲自率领诸位皇兄出兵天疆,翼天,你率凶暴大惊慌、凶叱大动乱、兜率天童、剑歌魔风为前部先锋,兵伐天疆。”
翼天大魔领命道:“是。”
神思携逸冬清进殿道:“等一下,不是你率领诸位皇兄,而是本王御驾亲征!”
玄膑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请母后节哀。”
(玄嚣:谁说不能复生的,可是我不能说,不然我又如何解释我是怎么知道木元之力可以重生呢。)
逸冬清强忍泪水道:“本后不会哭,本后要亲去复仇,让可恨的牧神永入无间。”
……
逆海崇帆。
鸠神练意味深长地道:“我们的圣裁者此时回返,是要逆海崇帆出兵防卫天疆吗?”
弁袭君手执地擘印道:“天谕,我只有两个要求。”
鸠神练提前说出道:“逆海崇帆不要出兵天疆和击败牧神后放过天疆内无辜下兽吗?”
弁袭君迫切地道:“既然你已明了,这些要求你可否同意。”
鸠神练同意道:“逆海崇帆方面不会出兵,不过森狱大军冲入天疆后屠戮将很难阻止,因为这并非我可以干预。”
弁袭君默然道:“多谢,既如此,我去求玄嚣,告辞。”
鸠神练走下神座道:“且慢,你继续留在天疆已经没有作用了,留下来吧。”
弁袭君拒绝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背弃天疆。”
鸠神练面色一沉道:“嗯,你对天疆产生了感情?”
弁袭君自白道:“你明白我一生坚持的是什么,你认为我会背叛逆海崇帆吗?可是仙者毕竟与我有师徒情谊,这个时候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即便我知道奔走的毫无作用。”
这如果是放在认识玄嚣前,鸠神练应该已经开始谋划如何除掉弁袭君了,不过现在鸠神练却拿出天罚玉简道:“如此你便拿着圣书前往,希望我的面子大到可以阻止森狱大军的屠戮。”
弁袭君迟疑道:“天谕,你怎么做会担上后宫干政的影响,对你在森狱的地位不利。”
鸠神练自嘲道:“我的名声还在乎这些吗?不过无妨,玄嚣他信我。”
弁袭君接过天罚玉简道:“多谢,请。”
见弁袭君离开,鸠神练自语道:“这就被感动到了?翼天说的没错,地擘你真是个傻瓜。”
……
天疆,仙风苑。
眼前风光虽是奇丽,却别有一股诡氛暗抑,平波的池湖下,闪动着阴晦幽光,素还真置身其中,别有凝思。
牧神走出来道:“素还真,请入座。”
素还真颔首道:“多谢,天疆与森狱联姻已传遍了整个苦境,牧神之举为苍生选择了和平,如此一来,天疆、森狱、苦境三方皆有余裕空间。”
牧神一摆节杖道:“你错了,你要救的苍生关系不在和平,阎王与蝱尊是邪魔,他们永远不会放过苍生,面对邪魔时唯有诛灭。”
素还真一惊道:“你做了什么?”
牧神毫不在意道:“我的女婿,森狱的玄罗殿下已经死了,不过这不是我们今天会谈的重点。”
素还真表示道:“天疆与森狱的关系劣者不便过问,劣者只是希望天疆如果与森狱发生冲突,不会牵连到无辜的众生。”
牧神提议道:“今日邀约你前来天疆,是想会谈合作,我希望你可以率领中原正道在大战时与天疆共同诛魔。”
素还真拒绝道:“我拒绝,战火一旦点燃,势必会伤及无辜百姓,就算对付真正的恶人之前,是要踏着无数百姓的性命而过,牧神也能无动于衷的前进吗?”
牧神理直气壮道:“诛魔之路必须要有所牺牲,魔涨道消,群邪乱舞,现今局势下想要诛灭邪恶,只有比他们更邪,比他们更恶。”
素还真质问道:“那你与你要消灭的邪恶,阎王,蝱尊,有何不同?听说以前的牧神乃是一名明理又仁慈的人,为何会不顾众生,强行开战?”
牧神回答道:“你知道的牧神已经死在过去了,现在的牧神依旧闻声救苦,只是改变了对待邪魔的手段,因为灭绝罪恶才是真正的悲天悯人,这便是迈进无恶世界的必经之路。”
素还真起身道:“如此便是道不同了,恕劣者不胜酒力,告辞。”
看着素还真的背影,牧神愤怒道:“冥顽不灵,既然心你向邪魔,那我也就不需要客气了。”
葛仙川从阴影下走出道:“我就说素还真不会出手,现今正是他作壁上观的绝好局面。”
牧神询问道:“你的计划还算数吗?”
葛仙川积极地道:“当然作数,论剑海方面已经准备好了纳天镜。”
牧神下定决心道:“如此,传令羦羚、羖羚,释放古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