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用金丝将我固定在岸边,然后又潜下去将李老鳖的尸身也一起拴住,正要进河道之时顺路又捡到了浮在水面的胖子,这小子入水之时没调整好身形,整个人横拍在了水面,被震地晕了过去,好在他脂肪量足,即使身上携带了不少的工具,却没有沉入水底,而是仰面浮在了水面上。
李老鳖索性拿胖子当救生圈用,将我和他绑在了一起,这才推进了地下河。
最后这段地下河虽然也是惊险万分但却远比不上我们之前通过的水下甬道,无非是有几个地方水面与岩壁顶部紧贴,害得我脸上被磕碰了好几次,好在这一段水道并不算长,十来分钟后就顺流出了地下河道。
我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在脸上摸了一会,果然有好几个地方一碰就疼,估摸着是被撞淤青了。
听他说的轻松,我心中不由得感慨,要是早知从地下河逃生能这么顺利,那当初何必还要沿着山腹去找其他出口呢,但转念一想,忽又想通了,当时我们刚从水下甬道艰难逃生,看到下游的地下河后心里早就有了阴影,哪里还敢再往下潜。
其次,朱佑堂一伙在这次行动中损失不小,恰巧发现山腹中极有可能是一处具有高价值的墓葬,正所谓贼不走空,若能有所收获好歹也能弥补这次行动的损失,况且一旦能够破解这座古墓也能顺便找到脱身的通道,诸多原因之下当时哪里还会选择从地下河逃生。
忽然我想起了个问题:“我们在墓室那里遇到的那个与古尸融合在一起的的怪物,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什么役蛊呢?”
李老鳖愣了愣,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瞧老夫这这乌鸦嘴,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当初我等见到彘蛾的时候,老夫就应该考虑到会有役蛊存在。”
我顿时心里了然,难怪那些蛛群为保护母蛊如此悍不畏死,感情都是被母蛊操控的傀儡啊。
这时胖子和雷子正迈着大步往这边赶回来,就见雷子怀里抱了个有篮球大小的山薯,腰间还缠着五六个绿色的竹筒,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似乎还装了水在里面。
而一边的胖子正如我所料,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李老鳖救他的时候他也没少在岩壁上摩擦,此刻他的上衣被他围在了腰间,遮挡住那已经露腚的裤子,上身就留了件汗衫,此刻一手提了两条大鲤鱼,另一只手上还提溜着一串河虾,这些河虾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个个都有小儿臂粗,乍眼看去还以为是龙虾呢,胖子干了养殖不少时间,论逮鱼摸虾自是非常在行。
而另一边刚巧罗烈也扛着刚制成的简易担架赶了回来,他嘴角还叼着一小捆“白花蛇草”这种野草在南方很容易见到,具有一定的解毒消痛作用,农村里的人要是在野外受了伤,就会用这味草药外敷伤口,很是见效。
李老鳖悄声说道:“这个小伙子是九龙罗氏宗亲会的,他们家族在百年前是朱家的家臣,这朱老板虽然不是当家人,但罗氏就信这个理,近百年来兢兢业业,一旦朱家有人找上门,那真是赴汤蹈火,着实令人钦佩。”
我这才明白这罗烈为什么这么尊敬朱佑堂,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万恶的封建思想啊。
一撇眼间却见朱佑堂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眯着眼,似是在听李老鳖的话。
雷子将山薯切开丢进火中,又将竹筒全插入了篝火里,原来这些竹筒里面除了装了半筒多水外,每个竹筒内还放了一些茅根,他这种方法倒是新颖,我早就听说只要火候掌握的好,这青竹筒不光能烧水,还可以做竹筒饭,看来这雷子在野外求生方面也是个行家。
胖子也将鱼和虾用树枝串了,插在火边烘烤。
此刻已是下午两点,我和胖子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当烤鱼的香味传出时,早已是食指大动。
众人顾不得烫,动手开吃,罗烈本还想让朱佑堂吃山薯,理由是伤口发炎不能碰鱼腥,却被朱佑堂以老板的身份压了过去,美名其曰:人是铁饭是钢,现在铁都生锈了,就应该吃些肉食好好保养。
他此时虽然发着高烧,右腿还绑着矫正的竹板,抢起吃的来却毫不含糊,明明已经疼得直叫了,嘴里却没一丝空闲,瞬息之间就吃进去三只大河虾。
这些食材都没有添加油盐佐料,但我们早已是饥肠辘辘,吃得格外香甜。
只一会,别说鱼虾了,就连大山薯也被我们吃了个七七八八。
吃饱喝足,众人围着篝火呆坐了一阵,李老鳖率先开口说道:“朱老板吶,这次虽未见到那传说中的神器,但老夫也算是有所收获,其他的事情老夫就不参与了,这两天老夫还得跑一趟省城,见一位老朋友,以后若是还有神器的消息,记得告知一二,若有所获老夫必有重酬。”
朱佑堂又跟他客套了一番,无非是感谢李老鳖山长水远仗义相助云云。
未了他又来安慰我和胖子,无非是强调一下我们出生入死的交情,以及之前他就承诺的承担猴子一切医疗费用开支等等。
从结果上来看,朱佑堂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损兵,虽然红姐那边的雇佣兵不算在他的损失上,但罗氏宗亲会是他的嫡系,除了罗烈还生龙活虎外,算上李耀祖他自己带来的人就死了四个,损失不可谓不重;而所得到的不过是一捆金线加上数百块碎玉片而已,至于那山腹中的器物能否在那等如熔炉一般的环境下保存完好,就不得而知了,至少在我当时所见是不可能的了。
众人之中也就雷子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自顾自地吃饱喝足,然后便靠在一边的石头上眯起了眼睛,我和胖子都非常好奇,像他这样的人,难道就真的什么都不在意的吗?明明同伴死的就剩下他了,我们却从未见过他有过任何的悲伤显露……
休息了半个小时后,我们便找准了方向回到了之前朱佑堂停车的地方,而有趣的是,朱佑堂死活都不愿意让别人用担架抬他,而是找了一根开叉的树枝充当拄杖要自己走。
但此刻他不光是腿脚不方便,而且还发着高烧,哪里还有多少气力,还没腾挪几步,胖子就嚷道:“你要是坚持这么磨蹭下去,待会如果再遇到那些蜘蛛,咱可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了。”
胖子这句话倒是起到了作用,朱佑堂这才没再坚持拄拐。书包阁
这一路走过再也没遇到过一只蜘蛛,也不知道是白天它们不出来呢,还是全部已经葬身在那山腹之中。
而杨硕,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以他的身手我们想要再逮住他怕是不可能了。
罗烈开车将我们送到了镇子上放下,临走之时,众人留了联系方式,胖子将骨朵掏了出来,向朱佑堂所处的后排位置丢了过去:“猴子的事,虽然不是你授意的,但多少也有责任,我看你这人虽然没什么大的本事,不过做错了就敢认,也算是个爷们,这玩意我留着没用,你拿去处理了吧,真要是能卖出点钱来,多匀我猴子兄弟一份也就是了。”
那骨朵砸在座椅上,轻轻弹了一下,差些就砸在了朱佑堂的断腿上,只吓得他冷汗直冒,连忙接住强笑着应是。
这骨朵原本是一对,胖子当时只为了要个趁手的兵器这才拿了一根,它能被木盒装在诸多兵器的最前位置,足见它本身的不俗之处,但以长度而论,它是不适合上战场的,所以作为军中信物的可能性更高,虽然当时不被李耀祖看重,但作为古物始终还是有点价值的。
我对着李老鳖一挥手抱了个拳,便匆匆分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