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去看,由于角度的原因加上周边的几个小团队先我一步围了上去,一时间人挤人混在一起什么都看不到。
正自心痒难耐时,人群里又是一阵喧哗,这一次动静极大,有离得近的吃瓜群众怪叫一声就往外围跑。
外围的人还往里面挤,里面的人自然跑不出来,渐渐的喧哗声中竟隐约出现了几声微弱的哀嚎。
人群的最中央,有人不知怎的爬到人群上面,灯光照射之下就见这人身上金光一片耀目无比,只可惜这人没在人群上方立足多久便一个踉跄跌落回人堆里再也见不到了。
外围的人见到一片金色,还以为对方抢得了许多金器,一个个往里面挤的更卖力了。
李九言和胖子爆了句粗,双双撸起袖子就要往人群里凑,我和林岚一人一个将他们给扯住。
没等胖子问出话来,我一指刚才跌下人群的那人方向说道:“有古怪,刚才他身上的金子在动。”
我声音不大,有两位离我们近些的冒险者显然也听到了这番话,跨出去的脚步被他们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林岚花容失色,惊呼道:“快跑,那不是黄金而是长眠在地下金珠子。”
我们几个不明所以,而刚止住脚步的那两位仁兄在听到“金珠子”这个名称后竟同时发出一声惊叫,手足并用跑出了墓室沿着通道一路窜逃。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所谓的“金珠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金珠子”说白了就是一种长得像颗小珠子一般的金色甲虫,它并没有官方名字,因为它就像是埃及传说中的圣甲虫一样不被世人所知。
这种奇特的地下生物平日里以地下的矿物质为食所以它们分量极沉,加上这种虫子极擅沉眠,休眠之时还把肢体蜷缩,头尾相对,乍眼看去与金珠无异,这才有了金珠子的称谓。
若是寻常时候遇到“金珠子”还则罢了,它们在沉眠阶段可以说是人畜无害。
可一旦将他们强制惊醒,这群不知睡了多少年的虫子就会变得非常暴躁,它们会袭击并吃掉一切发出声音的东西。
适才有人用矿镐敲击坟冢上面封铸的铁块,“金珠子”自然被唤醒了过来,别看这些虫子只有小指头大小,可它们的消化能力极为惊人,加上它们有着极快的消化转换能力,若以肉食来算每一只都能吃下自身体型三倍的肉量且体型还不带变化的。
听到林岚的话,我们不敢耽搁跟在那二人身后追了出去。
胖子边跑边挥手向雷子示警,雷子和大众脸、榔头三人此刻正与一群人聚在一个墓冢边动手呢,见我们这边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往通道逃窜,一个个脸上都有些诧异。
雷子见胖子神色慌张,嘈杂环境中虽听不到胖子喊的是什么,却也知道肯定是出了变故,他刚准备朝人群呼喝,这时候有个年纪稍大的冒险者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这位年纪稍长的冒险者抬着双手呼嚎着,一下便滚到了地上,就见他的手臂上一片片金色的珠子状物体簇拥在一起,随着他滚倒在地,手臂上许多金珠子被震的弹飞了出去,在这些金色珠子褪去后里面竟露出了已被咬噬的只剩下骨架的臂膀。
挤在一起的人群这时候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外围的人率先惊叫着退了开来。
从最里面冲出来的人身上大多挂有一两片金珠子群,他们呼喝着胡乱在身上乱拍乱打。
当众人散开之后我们终于看到最初拿着铁镐的那位仁兄此刻已经蜷缩在地,整个人身上都被披上了一层金色。
金珠子的进食速度着实太快,这人初时还在地上蜷缩挣扎了一会,仅半分钟不到人便禁止不动了,而他身上的金珠子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了一圈。
更为可怖的是,在被这种金珠子啃食之时居然不见一滴血液流淌出来,这金珠子的可怕程度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那些没冲入人群的围观者爆发出了一阵惊呼,接着便如炸营的马蜂一般四散开来,最后纷纷尾随在我们后面狼狈鼠窜。
我们刚沿着阶梯上了一处高台,后方又是一声“轰隆”巨响,我只觉得后背似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接着便向前一头栽倒在地。
这一摔真把我摔了个七荤八素,我摇了摇头努力保持大脑清醒,回头去看是谁对我下了黑手,可刚一回头却见身后圆月当空,清冷的月色正照在后方众人身上。
“我靠,哪来的月亮啊!”胖子也从地面爬了起来,看着身后的情景一脸的不可思议:
榔头气喘吁吁的跟在我们身后:“塌了……烧塌了,他妈的,火势太大了,上面的石头全塌下来了。”
月色之下,坍塌的石块、石梁横七竖八的倒在我们后方的通道上,而更多是石料已掉入了下方的水潭里。
原来大火烧脆了上方的石梁石柱,这会终于支撑不住便塌了下来,而我所感受到的那股推力其实就是大面积坍塌所引起的气压变化。
雷子和榔头赶在我们身后,二人看着后方的情景仍旧心有余悸。
头顶的天花板已开裂到了他们后方五米左右的距离,再往后的区域整条通道都已经被石料掩埋。
至于之前众人淘金摸宝的古墓区域此刻已是一片残垣断壁,无数重逾千斤的大石块横七竖八的散落其上,这些散落的石块使墓地区域的地势比之前足足高了有一米还多。
那些贪图黄金亦或是撤得慢的冒险者尽数被压死其中,以眼前形势来看,即便下面还有未断气的冒险者余人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粗略一点后方人头,除却我们五人早已从墓室脱身外其余冒险者竟只剩下十三人,死伤比例高达六成有多,其中就包括了雷子所带的那位大众脸学员。
我们几人都吓得大汗淋漓,若不是林岚认出了金珠子提前示警,只怕这时候便要全军覆没了。
我这时忽然想起,有两人赶在我们前头冲了出去,这么算下来存活的人还能多上两个,这不由得让我多了些许安慰。
众人担心坍塌会引起周边进一步塌陷,有人返回坍塌区域草草确认废墟中并无生还者后剩余之人便继续前行。
这时,沿着石壁蜿蜒的通道连接到了一处约有百来平方的高台上,高台下方约三米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唯有北面有一条用石墩架起约莫两米宽的石板桥,看似是离开此处的唯一途径。
桥上没有栏杆,桥下水潭漆黑一片,想来抢在前方的那两人便是登上这条石桥早早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