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蓦然回首是情真意切

灵山世尊释迦摩尼降下法旨,暂且不提,那释迦摩尼又如何得知魏庄的存在,也不得而知。

反观这魏庄,手中龟甲呈现卦象上坎下乾,是为水天需卦,需卦阴云在天,艰险在前,需侍时而进。这卦象不是说自己的,那会是说谁的呢?真是奇怪,魏庄转眼就来到了一片小树林,而龟甲上的黑白光纹也消失不见,魏庄想来,此地定当有异事发生。

魏庄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一边痛哭,一边挖坑,那书生面容枯槁,脸上好似抹了厚厚的胭脂一样,煞白的吓人,眼睛周围浓浓的黑眼圈好像几天没睡过觉。他身旁,有着一个草席卷着的东西,魏庄定睛一看,是一具尸体,身穿大红嫁衣,头上破了一个大洞,血迹干涸在头上,早已凝固。

而在转头一看那书生,背后趴着一只女鬼,女鬼披头散发,血顺着头发滴落。女子身上也是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嫁衣。神色狰狞,张牙舞爪,在书生背后慢慢的吸食着书生的阳气。

魏庄不是老好人,这书生为女子下葬,女子却在死后化身厉鬼,要害了那书生,其中必有缘由。他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斩妖除魔。

魏庄估摸着,这女子死了还不到三天,怎的匆匆下葬,都不等头七过完么?

魏庄掐诀念咒。一道金光射向女子的身体,神奇的女子身上的血,头顶的伤口,通通消失不见,

而此时女子神魂已经化为厉鬼,却是需要净化一番。

从魏庄刚出生,他所懂得第一个咒语便是往生咒,此咒一经念出,女子身上浓烈的怨气,戾气缓缓消散。待到女子身上所有负面的气息消散,魏庄手一指她,将其拖回身体,那身体竟然诡异的恢复了呼吸,这是天罡三十六法里的起死回生,魏庄不太精通,不过这种死了没几天的,尤其是肉身还在的人,配合着往生咒,基本上魏庄是能救回来的。世间疾苦,能救一条性命,不知道能挽救多少人。可事实上是魏庄想的这么简单吗?不出意外的话,全是意外!

魏庄起死回生之术一经施展,女子虽然有了呼吸,但是要想恢复意识,却还得三天以后,这魏庄有些后悔,早知道先问清楚这来龙去脉再施法了,现在只能自己先自行打听了。

魏庄身形变化一番,转眼就变成牛头人身,手持钢叉的模样,牛头洁白如玉,巨大的黑色牛角尖锐无比,一脸凶相。魏庄也不知道那地府的牛头马面是个什么模样,就先变个牛头人模样吧,这些凡人不识真人,反倒是牛头马面,更加深入人心一些。

魏庄上前,一巴掌从后面拍在书生的肩膀上,书生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扔掉铁锹,竟然对着女尸跪倒在地,口中喊叫着“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害的你。”且看那书生涕泪横流,魏庄有些不耐烦,一声大喝,接着便说道“你这书生,起身说话!”魏庄感觉自己离开方寸山之后,这种种情感愈发清晰,修身养性的功夫确实落下了。

书生见不是鬼魂,连忙松了口气,刚想抬头起身,却脚下一软,摔倒在地,这一下子摔得可不清,那书生龇牙咧嘴,睁眼一瞧,看见魏庄牛头人身的凶恶模样,竟然险些吓晕了过去。用手指着魏庄,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半点声音。

魏庄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解释道“吾乃地府鬼差牛头是也,今见这女子梗死,鬼魂徘徊不定,不进轮回,特来此处探查个究竟!”

书生听完,缓了半晌,这才站起身来,拱手一礼“小生寇勇,见过鬼差大人。”话还未说完,就被魏庄粗暴的打断,“别废话,这女子的事情,与我细细说来!”这书生才缓缓道来。

原来这书生叫做卢葵生,据说是书生的母亲在生产的前一夜梦见一朵葵花,这是个好兆头,他的父亲觉得自己的孩子将来能一举夺魁。

这卢葵生来自前方龙图国,说是国家,其实就是一个城池,这卢葵生的家世不错,他的父亲是掌管钱粮的司农,而这女子的父亲则是和卢葵生的父亲一同长大,年轻时一同游学的好兄弟,女子名叫张月浓,她的父亲贪赃枉法,喜好黄白之物,昔日皇位更迭,这月浓的父亲因为站错队,虽没有被株连,却也郁郁不得志。但年轻的时候两家指腹为婚,早就定下婚约,卢葵生的父亲也不好反悔,两家就一直交往。

而卢葵生也和月浓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二人也是郎情妾意,互相爱慕,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发展。但是变故往往就发生在这美好之间。

卢葵生的父亲忽生疾病,不过短短三天就撒手人寰,卢葵生的母亲也随之而去。卢葵生的父亲掌管钱粮,为人又过于刚直,这一去世不打紧,留下的卢葵生就是别人报复的人选。

突然的家道中落,并没有击败卢葵生,同样月浓也陪在卢葵生的身边。

发生了这样的事,月浓的父母也不愿意月浓在嫁给卢葵生,但是月浓心意已决,决心等待卢葵生丁忧三年,便成婚,陪伴着卢葵生重新振兴卢家。

可是这种关头往往会发生意外,那龙图城北城,有一财主,叫做王福林,早年靠着贩卖人口起家,又因为和当今龙图王的哥哥有旧,迅速积累了巨大财富,人称王半城。

那王半城早年就对月浓心怀鬼胎,不怀好意,只不过月浓的父亲贪图卢家权势,不愿意和商贾结亲,而且还痴心妄想着重返朝堂,不愿意和龙图王的那位亲哥哥有所瓜葛。

这一次趁着卢府巨变,王半城又一次提出迎娶月浓,而悲剧就从此刻开始了。

在那张府之中,王半城所遣的媒婆,带着三书六礼,还有满满三大箱的黄金,正等待着张老爷的回话。

“张老爷可要想好,那王大善人此次可是志在必得,甚至允诺遣散家中众姬妾,往后王家小公子皆奉月浓为母,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啊,这王大善人的妻子故去以后,我们这整个龙图城的媒婆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让王大善人续弦,这一次他老人家主动开口,可是咱们张家天大的福泽啊!”那媒婆正眉飞色舞的劝着张老爷。

而那张老爷此时见着金灿灿的黄金早就转不开眼了,连忙答应。

媒婆笑嘻嘻的说着“那这聘礼就先就在您这儿了,下个月初八,就是黄道吉日,我们王大善人早就准备妥当,就等着迎娶新娘子过门了,张老爷留步,留步,老婆子这便告辞了。”说罢,就带着一众家丁护卫扬长而去。

而那张老爷在众人退散之后,一下子扑在了那三箱子黄金之上,口水都流了下来。殊不知这一切都被躲在旁边的月浓尽收眼底。月浓俏丽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赶忙冲了出来,大声的嚷着“爹,我不嫁,你明知道我与卢郎情投意合,怎能答应这荒唐的婚事,况且,况且我与卢郎的婚事是您亲自定的啊,爹,你把这些腌臜东西都还回去吧,我不嫁!”

月浓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张老爷却是瞬间脸色变得冷漠起来,“你这赔钱货还敢多言?在你之前我和你娘溺死了你三个姐姐,要不是大夫诊断你娘不能再生,你以为我还会留着你?你本来天生就是货物,我和你娘十六年养育之恩,抵不过那小子?想想清楚,办事走走脑子!”张老爷大声呵斥着月浓,随即吩咐家丁将月浓关在房间里,不许出门半步。

而月浓和卢葵生每每都会在子时三刻,在张府后门私会,今日这卢葵生左等不来是右等不来,无奈只得偷偷潜入张府,来到月浓闺房之外。

那夜半子时,人最是疲乏,卢葵生转身在那房门之上,手指悄悄扣动,两声急促,三声缓慢,也可能是命里该着,这三长两短岂是好兆头。

月浓在屋中垂泪听到声响,知道是卢葵生来了,把窗户欠了个缝,就示意卢葵生爬进来。

卢葵生身材消瘦,爬窗户正好得活,进入屋内,却看到月浓哭的梨花带雨,顿时心中一惊,连忙询问缘由。

月浓抽泣之下,道出原委,气的卢葵生双拳紧握。

“月浓妹妹,那王半城是豺狼,你那父母却如蛇蝎,不如我们私奔吧!”卢葵生面色犹豫,却依旧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而月浓却是神色一变“父母之恩,生我养我尽皆不易,怎敢行此不孝之事。”

卢葵生又说,“你与我私奔,那王半城下个月初八见不到你,也不会为难你父母,她家财万贯,家里美妾如云,过几天说不定就忘了。”卢葵生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终于说动月浓,先假意答应,在下个月初七,同样是子时三刻,一同私奔出城,计划的挺好,但是他二人谁也没预料到,那服侍着月浓的老妈子,因为刚刚起夜如厕,确并未睡着,一下子把卢葵生和月浓的计划全都听了过去。

转头就告诉了张老爷,“唔,先不用理睬,等到了初七,她就是插翅也是难逃!”老妈子口中称是。

转眼到了初七这天,夜半子时,卢葵生翻墙入院,迎面而来的就是三个五大三粗的家丁,卢葵生手无缚鸡之力,瞬间被打晕在地。

再缓缓转醒的时候,已经身处这建在泥坑,见天色大亮,他赶紧向着城中跑去。

待到他跑进城里王半城家,王半城已经和月浓拜堂成亲,已经礼成了,他心如死灰,就呆呆地坐在王府门口,一直做到天黑。

突然想起月浓可能一天都没吃上饭,赶紧打包了些糕点,混进王府,意图做最后的努力,未料见到月浓还没等说话,那王半城就推门而入,觉得卢葵生和月浓还在私会,气急败坏,随手抓起烛台就砸在了月浓的头上。月浓瞬间一命呜呼!而卢葵生却逃过一劫。

如今这王半城已经被当今龙图王的哥哥收监,择日即将处斩,而卢葵生也将月浓的尸体领走,意图安葬!

卢葵生的故事到这里就停止了,听得魏庄连连皱眉,这破故事漏洞百出,这事实真的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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