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前尘了了

魏庄此时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的是菩提教授他的第一个东西,只是一道光刃,冲破黑暗的一道光刃。

魏庄此时感觉有所领悟,魏庄领悟的是冲破黑暗的勇气,是勇于向黑暗宣战的勇气。

于是魏庄也出了一刀,这一刀勇往直前,不留余地,魏庄此时的法力已经挥霍一空,他所有的精气神都凝聚在这一刀里。

天地间仿佛只余下这一刀的光亮,坐鹿罗汉掐诀在身前形成八朵莲花,而他本身也施展出那破败的金身,原本威武霸气的罗汉如今好像一只丧家之犬,惶惶的看着袭来的刀光。

刹那间,刀光刺到了第一朵莲花之上,砰!好像刀尖扎破纸张一样,一触即溃,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一直到最后一朵莲花破碎。刀光居然擦着坐鹿罗汉的手臂而去,在刀光越过坐鹿罗汉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时坐鹿罗汉的左臂起肘而断,金光闪闪的手臂掉落在地,瞬间变成普通手臂,手指还在微微抽搐。

坐鹿罗汉赶紧施展腾云驾雾之术飞身离开。

杨婵赶紧扶住魏庄摇摇欲坠的身体,不解的说道“这一刀本可以杀了他的。”

“是啊,此刀一出定然可以杀了他!”魏庄回答着。

“但是他跑了”杨婵又道。

“哈哈,他当然跑了!”魏庄看着杨婵的双眼,勉强的笑了笑。

杨婵明白了,坐鹿罗汉不能死,坐鹿罗汉代表的是整个灵山集团,妖魔可以随便死,但是天庭和灵山这两个庞然大物如果没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轻易招惹,甚至现在斩落坐鹿罗汉一只手臂,可能魏庄都要费一番心思。

“我斩落他一只手臂,至此也把恐惧种在了他的心头,坐鹿罗汉以后恐怕不会轻易和我见面了。”魏庄叹息一声,紧接着看着这周围满目疮痍,心中不是滋味。

虽说那法明和尚和坐鹿罗汉杀了不少人,但是也有一些人被他出手而波及,尤其是最后一刀,整个龙图国无一幸免。

魏庄不禁有些迷茫,他刚刚发誓继承先人遗志,还人族一个朗朗乾坤,可是他真的可以做到吗?

杨婵见魏庄呆愣愣的,不禁握住了魏庄的手,好似明白了他的想法,没有说话,只是两手用力的抓着。

魏庄有些感动,不过萍水相逢,杨婵就敢于为了这一城百姓与灵山为敌,实在是比自己厉害多了。

收拾心情,希望宝石也把魏庄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魏庄就想要告别杨婵,再此踏上旅途“杨婵姑娘,而今已经为魏庄所累,你快快去那灌江口吧,去找你二哥,他定能护你周全,魏庄就此告辞了。”说罢就想走,哪知杨婵却拉住了他的手,“我也是人族,虽然是人仙结合所生,但是我从心里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种族做些什么,从此以后再无华山三圣母,只有杨婵!”

杨婵说的恳切,话里话外就是我也深明大义,不愿意去当那冷冰冰的神仙,这你还不让我跟着你?

魏庄无奈的笑了笑,也没有阻止,带着杨婵就向着魏庄刚到这龙图国的郊外小树林走去。

看着面前木板做碑,碑后一个小土包的坟墓,魏庄不禁赶趟真是时也命也,这龙图国的人都死光了,如今存活下来的居然是一个被埋在地下的活死人。

魏庄摇了摇头,施展五行遁法,控制着坟头开裂,继而一个草席裹着的尸体飘了上来,魏庄一挥手,就拎起那具女尸,一掌拍在女尸的天灵盖上,嘴里一声大喝“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那女尸恍恍惚惚之间,睁开了眼睛,本来透露着迷茫,然而感觉自己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中,就开始挣扎了起来。

魏庄把月浓放在地上,“你就是月浓吧,这几天以你为主角,我可是听了不少故事啊。”

月浓此时也已经清醒,明白是魏庄救了自己:“恩公在上,小女子月浓谢过恩公的救命之恩!”

魏庄笑道“莫要行礼,你我有缘,师徒之缘,救你我也是有所图的,不止你可愿拜我为师。”

月浓看了看魏庄的脸,又瞧了瞧后面的杨婵,没有说话。

魏庄见状哈哈大笑“你看我容貌年轻,不愿拜师,你可知我今年已经三十有五了,与你父亲一般大小。”

月浓见此,跪下磕头便拜,口称师尊。

魏庄也在旁边讲述着自己来到这龙图城的见闻,自己月浓一家已经全都遇难了,月浓却并没有太多伤心的感觉,平平淡淡,很是平静。

杨婵见此不禁好奇,“你的故事我们听了许多,却都是半真半假,不知道你可愿意跟我们讲讲?”

月浓见此,沉默些许,又缓缓道来。

月浓是张老爷第四个孩子,张老爷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在月浓之前已经溺死三个孩子,都是女婴,直到生了月浓以后,张夫人不能再生,两个姬妾也没有生育,只能留下月浓,并取下乳名—盼男。

月浓从小学习女红,学习女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能和她正常交流的就是已经定下婚约的卢葵生。

卢葵生小时候还好,自长大以后尝到男女之事的滋味,常常对月浓动手动脚,月浓很是不喜,但是因为定下婚约,也无可奈何,只剩认命。

一直到卢府巨变,卢葵生更是好像变了一个人,家财都被当初的仇敌吞并,本身也不爱读书,一下子卢葵生成了一个废人。

但是月浓不愿看着卢葵生沉沦悲恸,不时勉励,卢葵生却不见好转,每日在父母坟前酗酒发泄。

这时候王半城恰巧又来提亲,这月浓一次陪母亲进庙礼佛,被王半城看了一眼,至此王半城提亲不断,几乎是月月前来。

而张老爷见卢府失势,本来心里就起伏不定,那王半城又许以威逼利诱,头脑一昏就答应下来。

月浓自然抵死不从,那一夜,父女俩爆发了巨大的争吵。

张老爷坐在案前,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月浓,月浓却只是垂泪,给张老爷弄得不耐烦了,手一拍案子“儿女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由得你半点做主!”

“父亲,人生在世从一而终,女儿清白家世,如果此时撕毁婚约,这众口铄金,城里的人会怎么看待女儿?父亲可为偶尔想过?”月浓抹了抹眼泪,低声道。

“你的名声?你的名声算什么?我和你娘含辛茹苦养你长大,不就是为了把你嫁一个好价钱?生为女儿身,还不够给我和你娘丢脸的!还念着那个废物卢葵生?你是如何想的!我怎么生出如此蠢笨之人!”张老爷气急败坏,不断用手拍打着前方案子。

月浓也是跪倒在地,以头抚地“请父亲垂帘,那王半城妻妾成群,实非良人。求父亲莫要再逼女儿了。”

张老爷气的浑身直颤抖,哆嗦的嘴唇说道“我已经溺死了三个赔钱货,要不是为了把你嫁个好价钱,何至于留你至此?那王半城已经答应我第一个孩子姓张,如若不答应这张府上下全都无一幸免!为了你的自私任性,你要置你的父母于死地吗?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张老爷说完气冲冲的向着外面走去。月浓只能认命,这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又哪儿有选择的余地呢。

第二天,月浓就去找了卢葵生,没想到卢葵生先开口了,“月浓啊,这是你我当初婚约,我这自觉已经配不上你了,我们,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就,就不拖累你了!”

月浓看着茅屋多出来几口大箱子,大概也明白了卢葵生的做法,面无表情的接过婚约,转头就走。

卢葵生身后大喊“我会说是我不愿意耽误你的姻缘,这才退…”

月浓不想在听见这恶心的声音,赶忙加紧脚步离开。

却没想到,她这边离开,王半城就派人来,揍了卢葵生一顿,抢走了原本送给卢葵生的钱财。

大婚之日,卢葵生心怀不轨,偷偷潜入月浓婚房之内,向月浓威胁,却没想到这龙图城府尹借着酒醉闯入,对着月浓动手动脚,男人的力气女人比不得,月浓向着卢葵生求救,卢葵生冷眼旁观,甚至想到怎么用这一幕,敲一比银钱。

月浓心如死灰,这是正好王半城闯入,那王半城陪众宾客喝了半天,也已经醉眼朦胧,见着有人对着自己新婚妻子上下其手,赶忙一脚就踹向龙图城府尹,转手拿着烛台就向着龙图府尹砸去,却因为头脑不清醒,喝了太多酒,眼睛都花了,一下子砸在了月浓头上,而卢葵生早就在王半城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离去。

而后龙图府尹被砸,正好觊觎王半城的财产,顺理成章将其收监入狱,而龙图王也对自己哥哥不满,以雷霆之势抓捕党羽,一时间人心惶惶。直到魏庄的到来,而今一切鬼蜮伎俩,阴谋诡计都没了用,因为龙图城已经化为焦土了。

“听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魏庄转过头,一掌拍在一颗树后,木屑分飞,露出来一个书生的身形。正是那卢葵生!

月浓见到卢葵生,分外眼红!那眼神好像要吃了卢葵生一般。

魏庄也没废话,直接一挥手就把卢葵生的头打爆了,无头尸体跪倒在地,又向前栽去。

魏庄也不管这卢葵生因为什么埋葬月浓,反正自己的徒儿想这卢葵生死,杀了也就杀了。

“师傅,徒儿愿舍弃过往,不愿在用月浓这个名字,请师尊赐名!”月浓跪倒在地。

“名字什么的不过是个代号,你是为师的大弟子,就叫天枢吧!”魏庄随口取下北斗七星的名字。

天枢拜谢,而后杨婵便搀扶着魏庄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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