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若是圣人

名家的诡辩,令儒家无所适从,一个个倒在了公孙玲珑的‘石榴裙’下。

可是败,并不算什么,令儒家蒙羞的是有好几次辩驳之中公孙玲珑都是用的儒家的典故,来击倒儒家子弟。

“在坐各位都已成为我的手下败将,现在……”公孙玲珑一脸嘲讽。

“先生错了,儒家之中还有弟子未曾讨教。”张良上前与公孙玲珑对坐。

“原来是儒家的三当家,子房先生,”公孙玲珑手指向张良‘娇.媚’的一点,“可真是俊俏得一表人才啊!”

“哪里哪里,”张良一拱手,“子房在儒家之中算是资质愚笨的弟子了。”只是谦让道。

“你我今番笔试辩合之术,要拿出真本事来哦!”她面具掩脸,“可千万不能因为人家是美貌弱女子就怜香惜玉!”

“好。”张良轻声,“先生,请稍等。”他招了招手,“子明,你来。”

只见从门外走进一人,睡眼惺忪,手还不断的揉着眼睛,身上的衣服也只是可以称得上穿好,完全没有儒家弟子的风范,步伐凌乱,也不像其他人移步成矩。活脱脱就是一个混迹于街巷的二流小混混。当走出数步之后,他好像才发现所有人都注视着他的样子,马上直起身来,脸上的睡意好像也被他强自驱散,一步一步走上前,但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僵硬的不适感。

天明先是朝四方行了一礼,身体就松散了起来,虽不似之前那么懒散,却也不像刚才那么正式,对讲究法理的儒家而言,也只是勉强看得过去而已。

“三师公,你不是说我送了茶点之后就可以去睡一觉了吗?怎么又把我给叫过来了。”天明一副不爽的样子,“睡眠不足,可是会长皱纹的哦!”

“侬!”张良指了指公孙玲珑,“这次给你找了一个还过得去的对手,怎么样?如果她撑过三局,你就欠我一个人情好么?”

天明只是停顿片刻,“好啊!”他笑道。

在心里荆天明已经与他说过,在这里让他出场,算是第一个人情,与公孙玲珑的辩合无论是胜是败他都在小圣贤庄里与这里的所有人混了一个脸熟。此为第一个人情。

他锦囊里的解答白马非马之说的方法则算是第二个人情,这样人情相抵,天明反倒欠了张良一个人情。

“那如果‘我’把这位……胖大妈,击败了。那三师公你也要欠我一个人情!”天明一副孩子气的样子。

“好!好!”张良摇了摇头,脸上尽是无奈。认了我将你引见,却不打算用我锦囊里的方法么?那……你打算怎么赢?张良想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不自觉的在心中将天明当成了同一个层次的对手。他为之感到兴奋。因为这种感觉,他真的很久没有过了。上次……还是韩非吧!虽然,他一直都是被压制的一方。

天明坐到公孙玲珑的对面,感觉坐着不舒服,又挪了挪他的屁.股。

“他们都说我念的书最少,每次碰到对手弱的时候,就把我给派出来,那你一定是你们那里最蠢的吧!”天明嬉笑道。

公孙玲珑握着拳头,心中异常愤怒,但又马上将其压下。不行!不行!这一定是这小子使用的激将法,故意让我愤怒,失去理智而轻敌,出昏招。我一定要冷静!她如此想着。

可是天明只是想恭维一下没有出场的那些儒家子弟,做出一副:不是因为你这家伙很强,只是因为我们儒家只是将最弱的一些人派出来,以免伤了大家和气而已。这样的姿态。

“这位胖大妈,请出题吧!”天明抱着一条腿,将头支在膝盖上。

胖大妈?不行!一定要忍住,你这小子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位兄台!我们还是以‘白马非马’为题!”

“哦!你是说那匹马啊。”天明一脸的懵懂,眼睛微眯。

“兄台说错了!踏雪不是马,它是一匹白马!”等了数息时间。不说话,是在思考对策么?好,看我说得你哑口无言!公孙玲珑想着,继续开口道,“白马不等于马,马也不等于白马,所以白马不是马,白马非马!”公孙玲珑见天明不说话,以为他是被自己震慑住了,“子明兄台,你以为如何啊?”

可是她的问话却没有得到回答,她看向天明,却是一愣。天明的眼睛已经完全闭合了,根本不是眯着的,嘴.巴一张,一合,明显就是在睡觉吧!

“兄台。兄台!兄台!!”在公孙玲珑的一声比一声大,最后一声更是可以称得上是嚎叫的吼声下,天明陡然醒来了,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哪条野狼在哭丧啊!”

“你……”没等公孙玲珑说出第二个字,天明便打断了她的话,“是你么?”

“哼!”公孙玲珑一声‘娇.喝’,“人家才不跟你耍嘴皮子呢!快说,你怎么证明我的踏雪是一匹‘马’呢?”

“我根本就不用证明白马不是马。”天明伸了个懒腰,耸了耸肩。

“吼?难道兄台想说的,和之前那位一样么?”公孙玲珑笑道。

天明双手撑着自己的脸,“当然不是,”他一笑,“从你说出‘白马非马’这四个字开始,你便已经输了。”

“那是为何?”公孙玲珑强忍着心中一直没有爆发出来的怒气,依然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因为……”天明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非人。”

“你胡说!我怎么不……”怒气暴发到极致,却又被她疯狂的压下,“我怎么会是人呢?我当然不是人……”

“你真非人?”天明再问。

“对!我不是人。”公孙玲珑怒,却无法辩驳,辩了便是她输了。

“你非美人。”天明使劲憋着自己的笑意,但脸上还是显得有些扭曲。

“兄台说得对!我自然也不是美人。”公孙玲珑用力捏着面具的手已经让面具在不停的抖动,嘴上却是娇.滴滴的说着。至于心中所想,不足为外人道也。

“自然,你也非名家。”天明脸色顿时变得平淡。

“我……当然,也不是……名家。”公孙玲珑chuan着粗气,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量。

“那,你也输了。”天明脸上泛起一抹微笑。

“你说什么?”公孙玲珑怒道,“你是在羞辱我么?”

“我羞辱了你么?”天明看似满脸疑惑,“我一直都是按你说的来说的啊!我一直都没有否认过所谓的‘白马非马’,我有羞辱你么?”天明连续问了她两次。

“那你为何说我输了?”公孙玲珑再次强自平息自己心中之火,语气中透露丝丝不善。但心中同时也在庆幸,面前这人好像并无法辩驳他的白马非马之说。

“你说你非名家,”天明扭了扭腰,“那可你可知在座的是几何?”他站起身来,“在座的是儒家,法家,阴阳家,还有大秦帝国!你,既非名家,那你有何资格在此时跨进儒家大门?你有何资格单人……哦,我忘了,你并非‘人’。与我儒家辩合?你有何资格……坐在此处?”

“再加上……”天明轻声问道,“你难道忘了你挑战的……是‘儒,家’了么?”

天明每问一句,公孙玲珑身体便一抖,从一开始,她就已经败了,从她开始回答天明的问题,她便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余地。她只能一步步向前,一步步迈向深渊。她看着天明的目光中有着丝丝畏惧,这真的是一个小孩么?但是……哪怕我是输,也要咬下你一口肉!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们儒家的孔圣人,也不够资格跨入你们小圣贤庄的大门么?”她面上净是阴狠。

“他已经死了。”天明摊了摊手,淡然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是还活着的,况且,他可是圣人!”公孙玲珑脸上出现贱笑,直接拿出所谓的‘圣人’名号来强压天明,这虽然无法让她翻盘但是却可以跟天明添堵,‘圣人’虽只是一个名号,但对儒家弟子而言,却是一座必须仰望的高山。可她算错不止一步,但最重要的两点就是,天明既不是真正的儒家弟子,也对所谓的孔子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

“圣人?哈哈!既然作为圣人的他已经死了,我没死!那么我是否比他强?那么我是否应该被称之为圣人王?”这句话让所有儒家子弟对他怒目而视。天明扬声大笑之后却是浑身的震怒!面色狰狞。“圣人?若他是圣人,那么现在为何还有人冻死,饿死?圣人!如若他是圣人,那么现在依然还有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和在路边,破庙出生之差?圣人!倘若他是圣人,那他为何没能平定这个天下?圣人!若他真是圣人,那么当今仍然有所谓的叛逆,天下依旧处于乱世之中?”荆天明声音一声比一声激昂,一声比一声,要震撼人心。

他的每一问都让儒家子弟愈加将头低下,或许他们这里的大多数甚至是全部都生于不说富贵,也是衣食无忧之家。但哪些地方又死了多少人,某个地方成为了死城的留言也并非完全没有听说过,而面前这人好似亲身经历,亲身体会,言语中甚至感觉不到丝毫虚伪,甚至言语中的某些东西更是让他们感同身受。

他仰天看着,眼中已然失神,“圣人,既然……他是圣人。那么……”他缓缓低下头,目光逐渐定格在公孙玲珑身上,他眼中的失色让公孙玲珑不自觉弯下了腰,匍匐在荆天明面前,“为什么我所拥有过的一切都已逝去?为什么他们没有一个留在我身旁?为什么就最后剩下我一个?为什么……他们没能活过来……”他嘶吼出的每一个字都让所有人为之震动,心中仿佛留下了一颗巨石,将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们好像看到了他身后有很多人,他们都注视着他,凝望着他,好像他便是他们的后盾,也是他们的信仰!但他们却一个,一个随着他的前进而消失,离去,直到……只剩下了他自己。“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

“够了!”李斯喝到,这种氛围对来此立威的他极其不利。星魂手中聚气成刃的蓝色气刃四处扫过将那些被荆天明的声音所影响者统统惊醒,天明缓缓睁开眼睛。

“我对你经历过什么,很感兴趣。”李斯看着天明,饶有兴趣的说。

“只不过是一个人,不断的失去,不断的失去,直到一无所有的历程。”天明平淡开口。

突然李斯眉头一皱,天明脖子上的玉佩,他似曾相识。“你脖子上的玉佩,可否借我一观?”

“抱歉,”天明抱拳,“这是一位长者临行前遗留之物。”他的眼中滑过一抹忧愁。

“李斯冒昧了。”他的言语中似乎有一丝歉意,结合刚刚天明所说的话自然认为那所谓的长者已死。“那么,继续吧。”李斯看向公孙玲珑,厉喝道,“你准备趴到什么时候?”

天明重新与公孙玲珑对坐,说道:“既然之前都是公孙先生出题,那这次,自然由我来出题。”

“请。”公孙玲珑不再如之前一般傲气凌人,反而显得愈加怯懦。

“那么……”天明站起身,将身子转向李斯,陡然躬身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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