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

护卫首领压着火气,招手让下属过来,重新下达指令。

所有人被要求排成十个队伍,挨个接受询问。

在场大多是王族,哪里受过这个气,新年宴会上被吓个半死不说,还要和一坨肉泥待在一起,还要被审讯,简直太魔幻了。

有个中年alpha不服,在那大喊大叫:“凭什么听这群戴面具的?他们连脸都不管露出来,谁知道是不是好人?!放我回去!”

刚说完,肩膀被拍了一下,中年alpha猛地转过头,没想到是易泉。

易泉没说什么,只是指着一个方向笑而不语。

中年alpha顺着方向看过去,没想到是那坨肉泥,浸在血中越看越渗人,哪怕开了净化系统,还是能隐隐闻到恶臭,吓得连屁都不敢再放半个。

排队做笔录的众人时不时往那边瞥,见有个黑海成员正在拍摄,小声议论着。

“还真要发网上啊?”

“陛下都同意了,看样子是真的发。”

“被杀的那个真的是间谍吗?能这么容易混进皇宫?”

“你没看这件事被黑海接手了?”

“黑海的处理方式很特么吓人。”

易泉和阎瑶的omega儿子阎环排在其中一排的队尾。

阎环和阎琛同年,身高一米八出头,就读于皇家学院,外表上更多的遗传了父亲,紧凑的五官和扬起的眼角让他看起来略显阴柔。

阎环抓着易泉的衣服往那边瞥一眼,又缩了回来,小声嘟囔:“黑海的人这么乱来,陛下竟然不责罚他们。”

易泉眉眼弯弯地笑起来:“黑海的责任很重,相对来说权利也会更大一些,比如他们有错杀权,但普通军队就没有。”

阎环不解:“错杀权?”

易泉:“当一个人做出了有危害的举动,黑海判定其疑似间谍,可以先行击毙。”

阎环很震惊:“那岂不是可以随便乱杀?”

“当然不能随便乱杀。”易泉笑出声,看着远处那摊肉泥,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不过也差不多吧,只能说最好别被黑海盯上,否则——”

感觉到手臂一紧,易泉微微低头看着阎环笑:“不用这么紧张,只要遵纪守法,黑海权利再大也拿你没办法。”

“不觉得他们的权利太大了吗?都无法无天了!”阎环皱着眉,眼底露出鄙夷的神色,“这样的部门应该早点取缔!迟早会出大事!”

易泉煞有其事地点头:“确实该早点取缔。”

解散了他就能早点退休了。

另一边,贺霖和黑海的人一番沟通过后,回到阎琋身边。

阎琋:“怎么说?”

“交给黑海吧。”贺霖四处寻找阎珊,“我们先送母亲他们回去。”

几乎同一时间,一个黑海成员悄悄靠近阎珊,将从同伴那里得到的消息转告给她。

“他联系不到您,让我帮忙询问回去的时间。”说完,这个黑海成员补充道,“我们可派人全程护送。”

阎珊点头:“谢谢,辛苦你们了。”

交给护卫队不如交给黑海,目前这局势下算是最好的结果。

休息室内,阎琛撕下黎澈脑门上的降温贴,又换了个新的。

黎澈烧得太厉害,头顶都开始冒烟了,只靠物理降温不行,还是得吃药。

阎琛划开终端给父亲发了个视讯,结果提示没有信号,正想切换到爷爷的频段时,收到了祖母阎珊的信息。

【现在回去,你让黑海的人护送你们离开。】

阎琛立刻联系丁泽,很快那边回复说会派四个黑海成员过来接。

【暗号:橘子老大。】

就算回去的路上被伏击,阎琛也有自信可以化险为夷,可黎澈等不起,必须得尽快就医才行。

黑海掌握着间谍组织的一手情报,可以避开危险路段,用最快的速度回家。

很快敲门声响起。

阎琛看看时间,离丁泽发消息过来只过去不到三十秒,起身走向门口。

打开反锁扣,阎琛压下把手开门,视野里刀光一闪。

阎琛避到墙角,擒住杀手的手腕,将刀尖转向对方的脖子刺进去。

“唔!”杀手一阵抽搐,双腿跪地。

阎琛没耐心也没时间跟他们耗,抽出军刀避开第二个杀手的杀招,一刀封喉。

门外传来轻微的动静,连接有中午落地的闷响,阎琛绕到门外时,正好看到赶过来的黑海成员抹了外面几个杀手的脖子。

阎琛手握染血的军刀,背着光站在门口,阴影落在身前,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其中一个戴面具的黑海成员走到阎琛面前,低声说:“我们来接橘子老大。”

阎琛脸色稍缓:“麻烦你们先守着门口。”

黑海成员颔首应下。

阎琛转身回到卧室,抱起黎澈大步往外走:“这里就麻烦你们处理了。”

黑海成员边引路边应下:“放心,所有指纹和毛发我们都会处理掉。”

黑海也不能锁定到所有敌人的方位,用阎琛自己的车回去实在太过招摇。

走出十多米,一辆黑色悬浮车从阴影中开出来,后座的车门自动打开。

阎琛抱着黎澈坐进去:“去傅老家。”

司机:“是。”

黎澈烫得像个大号热水袋,把阎琛也捂出了一身的汗,不过好在黎澈靠着他睡得还算安稳。

开出皇宫的空域后,阎琛给祖母发了个视讯,这次总算接通了。

“祖母,你们出来了吗?”

“一家人都在回去的路上。”看到靠在阎琛肩头的黎澈,阎珊面露担忧,“这孩子受伤了?”

阎琛拿着温热的毛巾给黎澈擦汗:“出了点状况,这几天我先住自己那边。”

阎珊:“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我跟傅老说一声,让他跑一趟。”

阎琛:“不用,我现在去找他。”

正说着,车里的声控系统忽然响起。

【预设路段前方一百米处有伏击,请在第二个红绿灯右转。】

直接把司机给听懵了。

什么时候导航都能判定到哪里有伏击了?

司机以为系统出故障,并不打算听它的,飞过第一个红绿灯后声控系统又响了,还不依不饶地重复播报。

怕刑天吵着黎澈,阎琛对司机说:“照它的意思办吧。”

连阎琛都这么说了,司机想了想,调转方向往右,通知后面的两辆车,顺便把播报的伏击位标记出来发到群里。

开到半路,司机看到群里多了一条新信息。

【在标记点真的找到了狙击手,不知道被谁打晕了。】

刚看完消息,车里的声控系统又响了。

【是我打的。】

司机:“……?!”

特么夜路开多了,终于见鬼了?

司机试探着开口:“谢谢?”

声控系统:【不客气。】

司机:“……除了这个,哪里还有伏击?”

下一刻,导航的小地图上标出了多达三十处的伏击点。

阎琛朝操作台上的屏幕扫了一眼。

这些伏击点几乎涵盖了从皇宫到爷爷家和他自己家的所有路线。

十分钟后,车子在傅闻学家门前停下。

阎琛已经提前和老爷子打过招呼,下车时就看到老爷子裹着棉袄站在院门口,寒风中揣着手张望。

看到阎琛,傅闻学立刻打开了大门,对他们招招手:“琛小子,快来!”

阎琛快步进了大门,跟着傅闻学去主楼旁边的小楼,那里是傅闻学的办公区,也是诊疗区,不过愿意接待什么病人全凭老爷子心情。

阎琛:“抱歉,打扰您和家人吃年夜饭。”

傅闻学摆摆手,脚步很快:“你小子的个性我还不知道?要不是实在逼得没办法,打死你都不会来的。”

进了诊疗室,阎琛在傅闻学的指引下,将黎澈放在其中一张病床上。

傅闻学快速换上白大褂和防护用具,手脚麻利地将两侧的医疗仪器推过去,有条不紊地做各项检查。

阎琛握住黎澈的手,不敢离开半步:“今晚他被高浓度的人工信息素刺激过至少两次。”

傅闻学:“到易感期了。”

哪怕已经有心理准备,阎琛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为什么他的症状这么严重?”

傅闻学依次查看各个仪器上的数据:“被刺激出来的非周期性易感期,症状会比周期性的更加强烈,而且你没发现吗?他都昏迷不醒了,却没有释放信息素。”

阎琛点头,面色沉重。

易感期时信息素容易乱窜,也变得比平时更有攻击性,顺应本能释放出来,可以减轻易感期的压力,可黎澈从始至终都控制得很好。

这小子看着肆意洒脱,其实对自己非常苛刻。

“就是控制得太好了才是问题。”傅闻学看向阎琛,“不管什么东西,一直挤压着,小问题也会变成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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