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取得曲家主的信任后,君无焰开始着手炼制曲家主所要用的容器,由于所要用到的材料特殊,君无焰还要再研究一下配方,尝试找到所要用的金属最合适的配比,所以她和曲家主约定了半个月之期,半个月后曲家主再来炼金术师公会进行交货。
而同时劳德伯爵城来了一位前途无量的炼金术师这个消息很快就被宣扬出去,君无焰相信,冥城主很快也能得到消息吧。
得到消息的冥城主一定会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但那正是君无焰想要的效果,毕竟一直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还不如主动出击。
说到底,冥城主并没有她是残党的直接证据,指认她为残党完全是冥冰的一人之词,而冥冰无非是看到她和辰雅逸走在一起而已,只要她咬紧牙关,不承认她和残党有关系,冥城主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
能作为铁证证明她就是残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她灵魂的异状,但明瑞早就给她处理过灵魂了,所以她也不怕被人查看灵魂,至少侯爵级别的明瑞对她施展的封魂术,区区伯爵还是查探不出来的。
她不能背负着残党的名声在大陆上行走,所以她必须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清白”,现在的情况对她是有利的。
首先冥城主并没有得到他所隶属的侯爵城的城主信任,换句话说,他在侯爵领主那里说话是没有多少可信度的,除非他能够拿出铁证来。
其次君无焰拿自己的能力换取了劳德伯爵城的城主安德森的拉拢,就算安德森因为冥城主的话对她产生了怀疑,但是投机取巧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会心存侥幸,只要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他们就不会把事情做绝,而安德森刚好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三天,仅仅是三天,她就收到了城主府的传召。
淡然地整理好她刚刚做过的实验以及笔记,从容不迫地跟着来传召她的人往城主府而去。
君无焰最近在伯爵城里很有名,至少作为城主府的工作人员,传召者这几天频繁地听到君无焰的名字,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她。
如同所听闻的一样,还是一个孩子,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孩子。
不……光是被伯爵传召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就说明她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女了。
“您不害怕吗?”传召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问题脱口而出了,“还是说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君无焰很肯定地问道:“是隔壁伯爵城冥城主找过来了是吗?”
传召者惊讶:“您知道?”冥城主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找”过来,而是杀气腾腾的冲过来的,显然他在君无焰手上吃过大亏。
君无焰颔首:“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传召者不解,就算再有心理准备,她也只是一个魂将而已,面对伯爵的传召,她为什么可以如此镇定自若,难道她就不担心自己的性命?
见传召者有些怔然,君无焰笑了笑:“我相信安德森城主会保护好我的。”毕竟现在同君无焰交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毕竟安德森的座右铭就是“富贵险中求”,至于以后会有害?那也得先把君无焰的残存价值压榨干净了再说。
推开城主府待客室的门,君无焰毫不意外地看到冥城主。
冥城主的脸色,很是难看,甚至还带了点杀意。
这也不奇怪,毕竟堂堂一个伯爵被一个魂将摆了一道,任谁都愉悦不起来。
“冥城主,好久不见。”君无焰笑意盈盈地向冥城主打着招呼,霎时整个房间杀意如同实体化一般,阴冷刺骨。
可是君无焰恍若未觉,依然笔直而挺拔地站在那里,对加诸在身上的杀意视而不见。
天地间,唯傲骨不可折,她就是死,也要站着死,绝不卑躬屈膝。
冥城主缓缓地站起身,双目直视着君无焰:“颜君阁下好大的定性,残党把你教导得不错。”
安德森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诧异:“残党?颜君阁下竟是残党?”
君无焰笑意嫣然,不置可否:“您相信吗?”
安德森还没回答,冥城主已经抢先反问:“为何不信?颜君阁下是觉得比起我这个同僚,安城主会更相信你吗?”
对于安德森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来说,不论是她还是冥城主,安德森都不会轻易相信,安德森只相信能带给他利益的人,而现在君无焰与冥城主相比较起来……安德森有了决断。
“冥兆,我想你一定是有哪里搞错了。”比起被顶头上司侯爵大人厌恶的冥兆,他选择了偏袒虽然有可能是残党,但现阶段肯定更好掌控的君无焰,“颜君阁下才多少岁,她怎么可能是残党。”
没错,年纪是她最大的依据,公爵战争是二十多年前兴起的,又是在二十年前结束的,从君无焰的年龄上算,她怎么都不可能与公爵战争有关系。
“强词夺理。”冥兆没想到就在他的面前,安德森竟敢堂而皇之地偏袒君无焰,气得胸膛不断地上下起伏,他厉声喝问,“安德森!你不怕我把你与残党同流合污之事上报给侯爵大人吗?”
安德森根本不惧怕他的威胁,如果怕的话,他一开始就不会选择君无焰,所以他有恃无恐地道:“请便,就是不知道侯爵大人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了。”
“你在威胁我?”
“当然不,我是在提醒你。”
好一个提醒,显然在口舌之争上冥兆是辩不过安德森的,但这并不是君无焰想要的,对于君无焰来说,把冥兆逼得太紧不是什么好事。
“安德森城主,”君无焰开口,提出了一个让两个人都惊愕的方案,“我也不愿让冥城主一直都这么误会下去,不如这样,安德森城主来检验我的灵魂,而冥城主对我进行提问,我有没有说谎,自然一目了然。”
控魂师把灵魂交到另一个人手上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对方可以对他的灵魂为所欲为,所以当君无焰说出她可以把灵魂交出去的时候,安德森和冥城主都震惊了。
她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宣告她是清白的,至少安德森相信她是清白的,而冥城主的内心中也被播撒下了疑惑的种子。
“颜君阁下,”安德森劝道,“这太冒险了,还是三思。”
君无焰浅笑摇头:“不必了,我信得过您。”
她坚持,而冥兆自然也不会反对,安德森只能答应下来。
第一个问题,“你是否跟残党有关系?”
果然,冥兆上来就如此直白的发问,显然是不想给君无焰留半点的余地。
但是他们都不明白语言的艺术和心理暗示的作用。
君无焰叹了一口气:“很抱歉,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如何作答,毕竟如果说没有,我的确曾跟他们关系紧密,如果说有,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联系,所以我没有办法用是跟否来回答。”
她避重就轻,说的的确是实话,但却是有隐瞒的实话。
安德森朝冥兆点了点头,示意君无焰说的是实话。
冥兆咬牙,他就不信君无焰不可能露不出破绽。
“上一次把你救走的人是谁?”
“没有这个人。”当然没有,麒麟又不是人。
“你为何看到冥冰就跑?”
“因为她曾追杀过我。”
“她为何追杀你?”
“当时我们在去伯爵城的控魂师大会,遭遇过了好几拨追杀,她是其中之一。”
连着这样快问快答下来,冥城主一无所获,君无焰所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句虚假。
“问完了吗?”安德森见冥兆停下,绞尽脑汁地想着问题,眼睛中划过一抹轻蔑,他可不是冥兆,君无焰的小动作瞒不过精明的他,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想不出问题,冥兆只得宣告放弃。
走之前,冥兆放话:“我定然会继续查你,你最好不要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君无焰压根不放在心上:“随时恭候。”
冥兆走后,安德森依然还在探测着君无焰的灵魂,他垂眸看着君无焰:“颜君阁下真的能保证冥兆查不出来任何的痕迹?”
安德森并没有问她和残党是否有关系,从冥城主身上就看得出来,他问不出来的,但是这不妨碍他判断君无焰就是残党份子。
即便如此,他也没打算把君无焰怎么样,因为没有证据,他就是把君无焰交给侯爵审问,也审不出来什么,再加上富贵险中求,留着君无焰捏着她的把柄怎么都比把她交出去划算。
“当然。”她身上所有的痕迹几乎都被抹去,除非是暗之公爵亲身指认,否则没有人能查到她和残党的关系,至于暗之公爵,她可是为了避开他专门跑得远远的来。
可是安德森依然再追问:“万一呢?”
“那也是我心怀不轨,与您没有干系。”
君无焰这句话便是给出了承诺,把劳德伯爵城撇清在外,就算哪天东窗事发,安德森也不会被牵连。
要到了承诺,安德森满意了,他道:“那么,容我再说一次,欢迎劳德伯爵城,欢迎颜君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