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酸梅汤放到一旁,暖玉拿过一条薄毯,轻轻的搭在她的身上,然后将被她压在手底下的账册抽开,把上面的口水小心翼翼的擦干。
许是沐棉睡的不沉,在暖玉拿走账册的时候便醒了。
揉揉眼睛,一抬头便看到暖玉擦口水的动作,小脸忍不住僵了一下。
卧草,她睡觉都是这么奔放的么?
作贼心虚般的把账册拿过来,合上,捂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对着暖玉咧嘴傻笑,整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
“王妃,奴婢不嫌弃你的。”
暖玉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沐棉嘴角抽搐。
“王爷吉祥。”
这时,屋外响起丫环们的请安声。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郁瑾大步走进来。
暖玉连忙行礼:“王爷。”
郁瑾朝她挥了挥手,乐颠颠的上了塌,坐在了沐棉的对面。
“花花。”
沐棉看着面前笑成一朵花似的俊脸,眉头不由得一跳:“你笑的这么蠢干什么?”
“呸,爷聪明伶俐才华横溢,哪蠢了,哪蠢了?”郁瑾拍着桌子抗议。
暖玉捂脸,麻溜的退了出去。
“重新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郁瑾斜眼看着沐棉,那只傲娇的孔雀,等着主人的宠幸,满脸都是“快来讨好老子”的荡漾。
沐棉被他这模样给逗乐了,面上却是一脸戒备的瞪着他:“王爷,你可想清楚了自己说的什么?”
女人的直觉,加上对郁瑾的了解,不对劲,这货该不是给她挖了个什么坑吧?
郁瑾目光哀怨的瞥了沐棉一眼,紧接着又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得沐棉头皮直发麻,恨不得拔腿就跑。
这念头刚起,郁瑾的便伸出爪子抓住了她的手。
然后,惨兮兮的吸了吸鼻子。
“花花,他们欺负爷,爷弱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沐棉:“所以呢?”
我呸,这满京城敢欺负这丫的估计还没出生呢。
“我要安慰,要抱抱。”郁瑾凑近沐棉,灿若星河的黑眸像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沐棉吞吞口水,不为美色所动:“说重点。”
“花花,七星龙渊剑出现在了琳琅阁,你不觉得只有爷如此尊贵的身份才能拥有它么?”说着,那委屈的模样立即又转变成如花的笑颜。
沐棉拿眼尾扫他,心中纳闷。
七星龙渊剑?
那是什么玩意儿?
琳琅阁是卖首饰的,怎么会有剑出现?
难道生意不好刘掌柜改行卖剑了?不应该呀,他要改行,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郁瑾突然提及此剑,莫非这把剑有特别的用处?还从来没有看他因为某件东西这样费心过,都不惜来出卖色相了。
“价格。”想了想,沐棉问。
郁瑾激动的一拍桌子:“花花,爷就知道你爽快。不多,十万两……黄金。”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眯着眼几乎笑成了一朵菊花。
“卧草,郁瑾你个败家玩意儿!”沐棉被这天价给吓的心脏剧烈一缩,手里的账册直接拍向了他的脑门。
坑货,这特么就是一大坑货。
郁瑾被突然其来的一砸给砸懵了:“花花……”
“花你妹,你是来真的?”沐棉磨牙霍霍。
郁瑾吞吞口水,一咬牙,重重的点头:“认真的。”
沐棉:“……”丫的真想一巴掌把这货拍在墙上,扣也扣不下来。
十万两黄金……
这货是想下半辈子抱着一把剑吃,抱着剑喝啊。
沐棉瞪着郁瑾,横看竖看都不顺眼极了。
忽然,敲门声响起。
暖玉说:“王妃,刘掌柜求见,正在前厅等侯。”
“我这就去。”沐棉道。
说着,她下了塌穿鞋,忍不住又扭头瞪了郁瑾一眼,那凶残的模样,仿佛郁瑾问她要的不是钱,是命。
郁瑾抿了抿唇,跟着她出门:“刘掌柜是谁?”
暖玉微笑着回道:“回王爷,是琳琅阁的掌柜。”
咦?
郁瑾一听琳琅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口水流出来了。”沐棉虽然气得恨不得咬郁瑾一口,但心中也甚是疑惑他为何对一把剑这样痴迷,只是这会刘掌柜突然到访,她等会回来再细问。
刘掌柜很少亲自来找她,通常都是她去琳琅阁,等她去的时候便会将这段时间的账册给她过目,然后再属于她的那一部份盈利给她。
琳琅阁的首饰在京城贵族圈里大受欢迎,刘掌柜赚的盆满钵满,自己跟着亦赚了不少,可拿十万两黄金去买一把剑,沐棉觉得除非自己脑抽了。
不过刘掌柜为何把一把剑开出天价,这态度也着实耐人寻味,正好人来了,问个清楚。
沐棉没有特意跟郁瑾提过她跟琳琅阁刘掌柜合作的事情,所以郁瑾不明白刘生为什么会来找沐棉。
刘掌柜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个伙计。
沐棉跟郁瑾一同进了正厅。
刘掌柜两人立即行礼:“草民见过瑾王爷,瑾王妃。”
沐棉跟刘掌柜是老熟人了,语气轻快的道:“刘掌柜别多礼,就当自己家里一下,随便坐。”
刘掌柜:“……”
姑奶奶,这里是王府啊?
他把这当自己家,简直是折寿哇。
于是刘掌柜小心翼翼的用半个屁股坐了凳子的三分之一,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椅子扶手,怕一松手自己就要从椅子上滑下去。
王爷喂,小人只是一介百姓,您可千万别这样看着小人啊。
那冒光的双眼就像是看到了小白兔的豺狼。
小人的心脏受不了。
刘掌柜头一回如此近距离的跟郁瑾接触,又被他虎视眈眈的盯着,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顿时觉得今天自己上门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