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栖沧泱》全本免费阅读
“太子身边的那个李落凝,殿下可知他为何会出现在都城?” 男人问道。
“李太傅?这件事同他有什么关系?” 承桑漠不解的问道。
“你可曾听说江湖上有句话,逆天改命江芷瑶,旷世珍宝李岚星。当年的木槿芷瑶便是这江湖中传闻能够观天命,改天命的追月阁阁主,江芷瑶。当年为了能再次见到承桑霁云一面,木槿芷瑶便同意为皇上算上一卦。”男人继续说道。
“这和霁云有什么关系?”
男人忍不住轻声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看来,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那我不如就直说,皇室所谓的那个霁云太子,不过是承桑北昆与木槿芷瑶一夜风流的产物而已。萧蕊年少时因一次意外,自此后便不能怀孕,这才以木槿家性命相要挟,将木槿芷瑶强行留在宫中一年,产下皇子。只不过,你那个可怜的父皇到现在怕是都不知道这件事。”
承桑漠不由得有些震惊,他曾经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却从未想过霁云也是这样的身份,此刻他脑海中突然想起承桑霁云在崔宅时的样子,看来他那些时日病倒在崔宅,就是因为知道了整件事的真相。他了解霁云,当时他就觉得霁云的眼神有些不同,那种神情是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破碎感,如今算是明白了一切。
见承桑漠还沉浸在回忆中,男人扬天笑了笑,语气轻蔑的说道,
“承桑北昆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仅有的两个皇子,竟然是这么来的。可笑,报应。”
男人口中的报应二字,此刻显得尤为刺耳。听了这么久的承桑漠逐渐陷入了沉默,思索这这其中所有的关系,随后缓缓的抬起头问道,
“你为什么帮我?”他的眼神变得不一样,没有了原本漠兰王的冰冷,更多的是一种带着寒意的坚定。
宫内,太子府,书房内,
承桑霁云坐在书案旁发呆,脑中却不断回想起那日崔易对他说过的一番话。
“云弟,你对自己的将来作何打算?” 崔易问道。
“崔大哥是指?”承桑霁云问道。
“如今全都城都知道,朝堂上是漠兰王与云青郡王的势力。你虽说身为太子,但毕竟还未登上那个皇位,一切皆有变数。我虽不知你与漠兰王的关系,但想必这朝堂之事与商场之上也并无他样,弱肉强食成王败寇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倘若他日你没了这身份,在宫中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啊。“ 崔易神色担忧道。
承桑霁云有些意外,没想到崔易竟然会为他如今的处境着想。自从萧家不再,皇上便鲜少召见他,与他的关系是肉眼可见的疏远。萧皇后之死让他与上官纯一之间生了嫌隙,承桑漠虽有意修好二人关系,可却总觉得他仍旧有事瞒着自己。就连一向只关心教书育人的先生,近来也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探查些什么事情。这么久以来,崔易是第一个为他如今处境着想的人。
“崔大哥多虑了,云青郡王是看着我长大的,若是没有他,我在宫中的日子怕是早就水深火热了。”承桑霁云浅笑的说道。
崔易长叹了口气,表情里带着几分担忧道,
“如若真是这样便好,我到这都城也有些时日。云弟的事情也听说了些,按理来说这是你的家务事,哥哥我不该多说,可是坊间传闻都说是云青郡王逼死了萧皇后,倘若云弟你信他,那哥哥我也没什么担心的,就怕这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崔家世代经商,见过世间各种嘴脸,你本就心思单纯善良,我只是怕有人一直在利用这一点,为自己谋私利啊。云弟你要知道,世间险恶,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秘密和私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私心吗?” 承桑霁云看着面前的一个字,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每个人吗?”
正在这时,多总管进来送茶,承桑霁云问道,
“多多,先生今日来过吗?”
“回殿下,李太傅早些时候来过了,但只在东院呆了不到一个时辰。”多总管回应道。
“嗯,我知道了。” 承桑霁云应了一句,这几日所有人都在忙着找林淮初,对他自然是有些无暇顾及,除了每日到御书房请安,便是在书房内看书。平日里总觉得林淮初特别的吵,突然一日不在身边,承桑霁云顿时觉得安静的有些压抑。
“殿下,奴才吩咐小厨房准备了您最爱吃的桃花酥,一会就给您送过来。”多总管说道。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上就不回来用膳了,也可能晚上不回来了,要是有人来问,就说我今天不舒服,提早睡下了。”承桑霁云说着便朝外走去。
林府,
这几日算是将整个都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林淮初的影子。但却查出了许多承桑漠藏私兵的地方。
“想不到,这漠兰王竟然不知不觉的在都城内藏了这么多私兵。”李落凝看着手里的地图说道。
“先前萧家派出城的兵,有一大部分都是在萧尚书入狱以后才陆续召回的。想必承桑漠就是利用那个时间,将这些兵换成了自己的人。”上官纯一思来想去,怕是也只有那段时间是动手的最佳时间。
“从图中标记来看,漠兰王在城中的私兵还算比较分散,而绝大部分更是安置在萧府附近。也对,如今也就只有西北角的地方最不引人注意。”木槿伶说道,随后转过身看向李落凝问道,
“师叔可是在宫中查到了什么?”
李落凝点了点头,道,
“我查过多年前的入宫记录,在木槿家被定罪以前,皇上曾深夜召见过芷瑶一次。而那便是她最后一次出入宫的记录,也是她在宫内产下霁云后,多年来第一次入宫。”
“师叔说的这件事,我先前也派人调查过,只不过没查出什么来,之后便不了了之,师叔是觉得这件事和之后木槿家的事有关?” 木槿伶问道。
“昨夜我偷偷潜入萧皇后先前住过的寝殿,确实在她床帐后面发现了一个暗室,并且在里面找到了这个。”李落凝说着将手中一个写有朱砂字的龟壳放在桌上。
“这是,一个龟壳?” 这东西本就不稀奇,更何况是在江芷瑶曾经呆过的地方找到。
“木槿夫人本就能知天命,改天命,在她曾经被囚禁的地方找到这么一个龟壳也不足为奇。”上官纯一道。
“确实不足为奇,但这个龟壳与她平日里用的有些不同。” 李落凝解释道。
上官纯一和木槿伶凑近看了看,只见龟壳上用混合着金粉的朱砂写了一排生辰八字。
“这是,皇上的生辰八字!”上官纯一惊叹道。
“这更不是普通的龟壳,而是帝龟。”李落凝解释道。
木槿伶整理了一下思绪,便明白了李落凝想要说什么,
“师叔是怀疑,我娘曾为皇上改过命?”
李落凝确摇了摇头道,
“据我所知,在接手追月阁之前,芷瑶曾算出自己与皇室将有一段孽缘,曾改过一次天命。命不二改,逆天折寿,所以我推测,当日皇上宣她入宫,只是让她推算一下命格而已。”
木槿伶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嘴角冷笑道,
“想必,这才是当年木槿家被灭口的原因。”
次日朝堂之上,
杨展(兵部侍郎):“按照三年一换的规矩,本就该在年底前更换驻守的战士们回家。”
上官锦硕:“确实是这个道理,招兵买马,调兵遣将哪一个不是需要国库开销。先前水灾刚刚平息,眼下马上入冬,国库如今怕是没有这笔支出的预算。”
杨展:“先前水患已经被工部处理的明明白白,不仅解了百姓的燃眉之急,更是发展了当地的水运,根本没花户部一分银钱,怎么就拿不出钱来?”
上官锦硕:“话虽如此,但国之大用到钱的地方有很多,以国库如今的状况,确实是吃紧。”
杨展:“上官大人怕不是故意想要为难?”
“好了,不要吵了。李卿,这件事你有何简介?” 承桑北昆问道。
“臣以为,既然眼下国库吃紧,此时便不宜更换驻边将领。大可等到来年春季再做更换,倒是皇上可以增添些赏赐,来犒赏三军。”李落凝说道。
今日上朝前,李落凝和上官锦硕碰过面,告知他无论如何不可让兵部在冬季前有动作。如果承桑漠计划在今年冬季动手,那么这次的三年换兵就是他最好的时机。倘若真的让新兵出城,老兵归巢,那恐怕到时候所有的兵力都将会被围困在城中。
“儿臣以为,李太傅的话,信不得。”承桑漠的声音突然从一旁响起。
李落凝微微蹙眉,承桑漠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反对,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漠兰王此话怎讲?” 上官锦硕问道。
承桑漠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落凝,问道,
“李太傅,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本王帮你说?”
“在下不太明白王爷的意思。”李落凝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与承桑漠平日里几乎没什么接触,更不可能有结仇的可能,但今日承桑漠看他的眼神,似乎隐藏着某种阴谋。
“李太傅还真是会装糊涂,也的确这满朝文武都被你玩弄于鼓掌,就连皇上都一直被你蒙骗其中,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露出破绽,我说的对面?司徒祭酒大人?” 承桑漠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朝堂上震惊不已,随即被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覆盖。
“李太傅是司徒祭酒?这怎么可能?”
承桑北昆也是被承桑漠的话搞得有些糊涂,双眼审视的看了一眼李落凝,又转回头看向承桑漠,问道,
“漠儿,此话怎讲?”
李落凝强装镇定,垂眼盯着承桑漠,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南国子学的司徒祭酒,当年只是收到一份书信,第二日便坠崖身亡。试问,司徒祭酒文韬武略,才貌双全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份信函就自我了断。更何况,可有人看到过司徒大人的尸体?唯一的一种可能,便是想要假死来掩盖身份。”承桑漠道。
“司徒大人的才略举国上下人尽皆知,李某只不过是曾在其门下听读两年,远比不上祭酒大人的本事,漠兰王怕是说笑了。”李落凝笑着否认道。
见李落凝不承认,承桑漠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说道,
“司徒祭酒门下确实曾有过门徒,但基本都是学期两年后便会被遣散。本王已经派人到南国子学核实过,一众门徒之下,从未有过一个叫李落凝的徒弟。说来也巧,国子学内仍留有一些司徒祭酒的手书,而这上面的字迹,与李大人的字迹如出一辙。”
承桑北昆示意一旁的太监将承桑漠手中的书信呈上来,放到李落凝的奏折字迹中比较,确实是一模一样。
“李卿,你有什么话想说?” 承桑北昆问道。
李落凝依旧不打算承认,回道,
“天下人万千,字迹相同之人怕是也不难找。更何况我曾在司徒大人门下学习过,临摹效仿他的字迹也不足为奇。”
“话虽不假,为了不冤枉李大人,我特地命人送了一副您的画像过去。经国子学五位博士确认无误,并且其中一位博士如今正在本王的府上做客,李大人是否需要让人请来当面对质?“承桑漠一脸坏笑的问道。
李落凝没有想到承桑漠会在朝堂上当面揭穿他,也更是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但眼下看来,也只能承认自己的身份,只是他有些奇怪,这种连追月阁都查不到的消息,承桑漠是怎么查到的?
在大臣的议论声沉默许久,李落凝最终还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说道,
“漠兰王说的没错,在下的确就是南国子学的司马祭酒。”
此话一出,就连承桑北昆都尤为震惊,朝堂上一片哗然后,议论声此起彼伏,
“难怪李太傅能有如此学识,原来他就是司马祭酒啊!”
“那他又为何在南国子学假死?”
“李太傅可是为太子授课之人,连身份都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