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芊因为刺杀的事，半夜失了眠。
她找了借口出门，在人少的地方用轻功飞去了辰王府。
清玄大清早看到沈芊芊出现，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笑道：“沈大小姐怎么来了？是找我们王爷的？”
沈芊芊颔首，“王爷在府上吗？”
清玄微笑，“自然是在的，他此刻在书房，我去通报一声？”
沈芊芊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书房，温声道：“我自己去就好，你去忙吧。”
清玄颔首，当真转身离去了。
沈芊芊刚靠近书房，就听到了书房传来的琴声。
她挑眉，亏她还在纠结会不会有点打扰夜灵辰处理公事，结果他好像挺闲？
沈芊芊没了心理负担，于是走过去敲了敲门。
书房里响起夜灵辰平淡的声音，“何事？”
沈芊芊回应道：“是我。”
下一刻，书房里的琴声戛然而止，很快房门便被人推开。
夜灵辰神色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沈芊芊扫了一眼书桌上放的琴，“想见王爷了。”
夜灵辰目光扫过她眼下的乌青，嘴角微弯，示意她进门来说话。
沈芊芊神色从容地走进来，夜灵辰用手指抹了一下她眼下的乌青，煞有其事地问道：“今日眼下是不是画得有些重了？”
沈芊芊横了他一眼，“王爷真是好眼力呢。”
夜灵辰轻笑一声，走到她面前坐下。
“遇到什么麻烦了？说来给本王听听。”
沈芊芊这才来了精神，倚在夜灵辰桌前。
“最近沈府的店铺接连被人故意为难，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在针对沈家。”
夜灵辰从容地坐下来，给沈芊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可有怀疑的人？”
沈芊芊接过茶杯，颔首道：“有。”
夜灵辰问道：“谁？本王帮你分析一下？”
沈芊芊犹豫了一瞬，“我初步怀疑是三公主。”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夜灵辰的神色，想要看看他什么反应。
毕竟，夜灵辰是皇室的人，算起辈分，三公主是他侄女。
虽然皇室薄情，但是她也拿不准夜灵辰会站在她这边，还是站在三公主那边。
见沈芊芊偷偷打量他，像是在顾忌什么似的，夜灵辰喉间溢出一声模糊的笑。
“怎么？怀疑本王会站在三公主那边？”
沈芊芊被戳破心思，哼了一声，假装镇定地喝茶。
“谁知道呢，比起三公主，我算是外人。”
夜灵辰眨了眨眼，语气暧昧道：“比起三公主，本王倒是觉得沈大小姐更像是自己人。”
沈芊芊手一抖，茶水洒在她手上，她目光不可置信地看着夜灵辰。
“王爷可真会开玩笑。”
沈芊芊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拿出帕子擦掉手上的茶水。
就听夜灵辰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本王觉得，是三公主的可能很小。”
沈芊芊心想，还说她更像自己人呢，这证据还没拿出来，就先站在三公主这边了。
果然，他就是故意寻她开心。
沈芊芊抬头看着他，“何以见得？”
夜灵辰微笑，“三公主娇生惯养，被明妃宠得无法无天。她要是想要针对你，不必绕弯子。”
他说着，神色认真地看着沈芊芊。
“公主和郡主不同，慕燕岚想要杀你，可能还需要顾虑沈家，兜一个大圈子。
三公主是皇兄和明妃的掌上明珠，想杀你，不需要兜太大圈子。
只需要有个敷衍的借口就好。”
沈芊芊听着夜灵辰看似轻飘飘的话，却道出了皇室中人的高高在上、视人命为蝼蚁的真相，她只觉得背后一寒。
却不得不说，他说得的确很有道理。
沈芊芊轻敲了敲桌面，神色认真道：“这么说来，凶手真的可能是其他人。”
那会是谁呢？
夜灵辰见沈芊芊眉头紧锁，像是想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于是问道：“你是如何确定，搞鬼的人是冲你来的呢？也许是沈家其他人招来的灾祸呢？”
沈芊芊摇头，“不可能，昨天晚上还有黑衣人偷偷潜入我的房间，想要杀我。
幸好我听到他冷笑一声，否则你今天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夜灵辰瞬间坐直了身子，周身气息变冷。
“你说有人想要杀你？”
沈芊芊颔首，“是啊，所以我才想要尽快找到这个人到底是谁。”
夜灵辰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动他的人。
“你把最近你得罪过的人，全部列下来。本王来帮你调查。”
若是只针对沈家，这便是沈芊芊的家事，她不希望自己插手，那他便袖手旁观。
但是若是牵扯到沈芊芊，呵，那就要看看这背后之人有几条命了！
沈芊芊见夜灵辰要帮自己，当即拿起毛笔将最近得罪过的人全都写了下来。
说不定，夜灵辰心思敏锐，会发现她忽略掉的东西。
结果，她写完递给夜灵辰后，他却目光一扫，稍微思索一下，便摇了摇头。
“纸上的这些人，都不太可能，你是不是忽略掉了什么重要的人？”
沈芊芊摇头，“怎么会呢？我全都写下来了……”
见夜灵辰目光审视地看着自己，她补充道：“除了死人。”
夜灵辰挑眉，“谁？”
沈芊芊如实回道：“阴王府世子和宋书淮。”
阴王府世子若是还活着，一定会想要杀了她，并且以他的地位和阴王府的余威，想要让商行的人不与沈家合作，也是轻而易举。
宋书淮更不必说，她这辈子没有按照他的计划成为他的棋子，还将他送进了牢房，害得他家破人亡，若是还活着，必然会想要杀了他。
而他能用假药生意生出巨财，其商业人脉和商业才能都必然不差，更遑论他背后还有个皇子呢。
夜灵辰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眉尖微挑。
“阴王府世子果然是你杀的？”
他虽然是在问她，语气却充满了肯定。
沈芊芊知道这事瞒不住他，于是坦然地点头。
“是啊，王爷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夜灵辰摇头。
“不，本王还是有点疑惑的。”
沈芊芊微笑，“王爷是想要知道为何那么多野兽会恰好出现在那片森林是吗？”
夜灵辰倚在椅背上，神色轻松。
仙云寺后山的森林，白日一般不会出现狼群，那日却来了不少狼，他的人甚至发现了地上落下了各种鸟雀的羽毛，像是发生了一场人兽大战似的。
他实在好奇，为何现场会有这些动物参与沈芊芊和阴王府世子的打斗。
“沈大小姐会告诉本王吗？”
沈芊芊敷衍道：“我研制了一些吸引动物的药粉而已。
我是神医的亲传弟子，会这些有什么意外的吗？”
她当然不可能告诉夜灵辰，她能训练、指挥部分走兽、飞禽。
这是她的底牌，不管多信任的人，她都没有必要将自己底牌亮出来。
更何况，夜灵辰还是皇室中人呢？
夜灵辰捕捉到她说这些时，眸光一闪而过的心虚，他弯了弯唇，眼神宠溺。
很快，便回归了正题。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继续排除可能的人选吧。
你觉得阴王府世子可能还活着吗？”
沈芊芊想了想，摇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当时那么多狼攻击他，我是亲眼看着他被狼王一口咬破喉咙的，不可能有生还可能。”
夜灵辰颔首，“那宋书淮呢？”
沈芊芊想到自己亲眼看着他被刽子手砍头的场景，摇了摇头。
“行刑那天，我亲眼看着他被砍头的。”
夜灵辰听到“亲眼”二字，眼眸微闪。
“若是他提前被人调换了呢？”
沈芊芊闻言，眼眸瞪大，面色微变。
当时她与正要被行刑的宋书淮对视了，他当时目光平静，她以为因为他已经接受了即将到来的死亡，现在想来……
莫非，他真的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