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三船山上的浓烟,杂兵们没了战心,直接丢掉武器转身就跑,而富永直胜等人纷纷呼喝,带着核心的军役众,朝着三船山方向杀去。
那些泥泞的水田,原本阻止了北条今川联军的追击,但是现在,水田也成了阻止上杉军追击敌人的步伐。
太田资正长叹一声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竟然少算了我军追击敌人会陷于这水田。”
太田下野守连忙上前道:“主公不可松懈,继续率领臣等追击啊,酒井大人一定能阻挡敌军的!”
太田资正点头道:“你说得对,各位,抓紧走出水田!”
随着太田资正重整旗鼓,上杉军加快了在水田中前进的脚步,他们爬上田岸时,北条今川联军已经跑出了很远,他们只看到跟在后面的兵马了。
太田资正也没有急着追击,他在等着太田众全部上岸,整顿休整一番后,保持队形继续追击。毕竟前方的敌军将领都不弱,他可不想在最后的关头因为阵型太乱被敌人一阵反突击给击垮了。
富永直胜和朝比奈泰能等人率军撤退,很快就遇上了前来攻击他们后背的酒井敏房和酒井胤治军势。
富永直胜一看前方敌军,立刻对手下们大喊道:“儿郎们,我们的活路被敌军挡住了,不杀出一条血路就都得死在这里,杀出去,为了活命,我们一定要杀出去!”qula.org 苹果小说网
朝比奈泰能也跟着喊道:“东海道的儿郎们,不要丢了今川家的颜面,杀出一条活路来!”
差不多人数的双方很快交战在一块,富永直胜一枪打翻一个足轻,喊道:“不要管人头了,也不要缴获,不要停下自己的动作和脚步,一直杀下去,杀出一条血路!”
富永直胜率领自己的近侍为尖刀,一刀扎进去,很快破开了一个缺口杀了出去,紧接着井伊直胜护着朝比奈泰能也杀出去,更多的足轻从这两个缺口跑了出去。
酒井敏房看到敌军逃跑了大半也有些可惜,他立刻就下酒井胤治继续围剿败军,自己率领一队人马前去追赶。
而富永直胜他们一路逃跑,连三船山都没有去看,直接跑去海滩,烧起了浓烟,很快,一支水军出现,好在富永直胜还记得自己丢下的数千败军。
他对朝比奈泰能说道:“朝比奈大人,我们在这等等吧,要是我们走了,剩下的三五千人就是死路一条了!”
很快,酒井敏房杀到,与富永直胜激战,同时还有不少败兵跑了回来,其中一人喊道:“还有敌军,太田资正就快到了!”
朝比奈泰能惊讶道:“他来的这么快?现在不撤退的话,我军就可能要全军覆没了,快去告诉富永大人,让他领军撤退,至于搭不到那些足轻,也只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了。”
很快富永直胜后撤,不管是足轻还是武士都疯狂的往海水里逃跑,不远处就是北条家水军的小早船,船上已经有拉弓搭箭的弓足轻。
酒井军一些足轻跑的很快,很快就进入了北条军弓足轻射程里,他们刚刚看见,一阵箭雨便落了下来,不少人中箭,直接倒在海水里,其余人纷纷后退,不敢靠近。
如此,出战的七千联军,只有一半人跑上了船,其余人只能留在这上总了。
酒井敏房看着远去的北条水军,呢喃道:“要不是上杉的江户水军太弱,你们全都跑不了,算了,把剩下的人杀了,也是立了大功。”
很快太田资正前来,他看到有足轻从附近的海面拖回的自家军团的足轻,他点头道:“是敌方海贼众啊,看来他们跑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打扫战场吧,把剩余的敌人都找到。”
一日后,上杉宪义在泷山城收到了上野以及上总的战报,虽然上野军团在瓶尻被武田军击退,但是武田晴信在箕轮城下毫无寸进,长野业正可以坚持到他领兵支援的时候。
而上总的战报让他松了一口气,北条和今川的偏师战败,那么房总暂时安全了,哪怕是常陆的佐竹义昭送来消息,常陆沿海出现了今川家的水军,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当即派出使番前往本佐仓城。
在八王子城下的北条氏康和今川义元也收到了别动队战败的消息,这让两人大为头疼,前去房总的那支别动队可是承担着吸引房总军团以及常陆下野军团的重任。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失败了,连三船山都没有守住。
北条氏康皱眉道:“看来我们得撤军了,房总常陆那边的压力小了,上杉宪义可以调动佐竹义昭军团前来帮忙,人数上多于我们,要是他让佐竹军团在江户到小机一线布防,把精锐的常备调来,我军又会面临一场惨败。”
今川义元收起扇子,怒道:“该死,泰能到底在做什么,竟然战败了,难道守城都不会吗?我一定要问问他们做了什么!”
一旁的太原雪斋连忙说道:“主公,还是先撤军吧,接连两年被上杉宪义击败的话,三河,远江两国会出现情况的。”
今川义元点头道:“北条大人,那么我们便撤军吧。”
北条氏康点点头,他立马派出使者走甲斐信浓,前去上野告诉武田晴信撤军。
他们在上杉宪义调动佐竹军团到来之前,率军离开了武藏国,返回了相模,一进相模,今川义元就和北条氏康分别,返回骏河去了。
回去骏河的路上,今川义元皱眉道:“雪斋,你也注意到了吧,我们两次进攻,都没有占到便宜,这一次更是损失不少,连番进攻,又没有得到什么好处,那些人已经有怨言了。
听说西边的织田信长,那个大傻瓜已经失去对整个尾张的掌控,那么弱小的尾张,可以被我军一举拿下,哼,我才不会再陪着北条与上杉宪义作战了,反正北条的小田原城也是一座坚城,让他先挡着吧。
我军拿下尾张一国,先充实一下实力再说,而且幕府已经对上杉宪义不满,我们想办法让上杉辉虎与上杉宪义交战便是,或者东北那边如何?”
太原雪斋点头道:“主公想的也不错,本家确实需要一场胜利来振奋士气。”
今川义元微笑着点头,说道:“那就让泰朝出战吧,尾张的知多郡已经大半落入我军手中,有山口父子在,我们正好先拿下知多郡的南部,以绝后患。”
太原雪斋想了想,点点头,说道:“主公说的极是,织田信长现在是处于内忧外患之中,是一个比较好解决的对手,不过主公还是要小心他。”
今川义元笑道:“一个大傻瓜罢了,我何必小心他?不过,雪斋你既然提醒了,我会小心应对的。”
……
等到佐竹义昭的军团赶到泷山城,北条和今川的联军已经撤退,佐竹义昭有些遗憾道:“未曾想,敌军已经撤退了。”
上杉宪义笑道:“对方也是有自知之明,不过我们还有事情要做,长野还在和武田家鏖战,现在北条今川联军后撤,该是我们北上支援长野的时候了。”
佐竹义昭行礼道:“主公,北条和今川已然撤军,想必武田也会撤军吧?”
上杉宪义点点头说道:“是的,说不定我们走在路上,长野就会派人来说武田撤军一事,但是有的事必须做。”
第二天,上杉宪义就率领自己直属的八个常备以及佐竹军团北上,才到河越城,长野业正的使者就到了,他来到上杉宪义面前,说道:“禀报!武田家在得知北条今川一事,已经撤退了!”
上杉宪义点头道:“好,既然北条已经撤军,我军也没必要北上了,让各个军团前来江户进行评议吧。”
随着武田撤回信浓,战事彻底结束,接下来就是给家臣评议了,因为不是开疆拓土的战役,所以,只有太田资正得到了五百石领地赏赐,其余人都是奖励钱财布匹,也有增加了一点俸禄。
评议之后,上杉宪义对三大佬说道:“北条联合武田今川打了本家两次,次次无功而返,三家之间一定有人不满,或许不会再做这样的无用功。
老师,立刻派遣忍进入东海道和甲斐打探消息,若是他们三家依旧没有起矛盾,那就让人散播,我要拆散三国联盟。”
大谷朝宏当即领命,同时在三大佬身后的大谷宪宏也跟着行礼,他可是掌握新选组暗部的总长。
……
返回骏河的今川义元立刻下达了命令,让朝比奈泰能与冈部元信一起在年底攻略知多郡南部。
朝比奈泰能和冈部元信指挥三河众,联合背叛了织田信长的山口父子攻入尾张,在村木地区建立了村木砦,随即留下几百人,就撤了回去。
位于知多郡南部的小河城城主水野信元对此大为忧虑,但是秋收在即,他也只能看着留守的三河众修建村木砦。
很快,秋收结束,水野信元送信给织田信长,请求攻打村木砦,织田信长感觉到村木砦给本家带来的威胁,他同意了水野信元进攻村木砦。
水野信元当即准备了一番,在十二月的一天出兵攻打村木砦。
村木砦外,水野信元带着近千人攻打简陋的村木砦,他举起打刀喝到:“进攻,杀进村木砦,赶走三河人!”
“杀啊!”
家臣高木清秀率领一队精锐足轻打先锋,扛着木楯抵挡村木守军的箭矢,他冲到村木砦下后,对手下喊道:“撑我一下!”
两名足轻连忙背着木楯弯腰跪下,高木清秀当即踩着两个足轻背上的木楯,借力跳了起来,直接跳上了不到两米高的木栅栏,然后杀了进去。
很快,更多的织田军杀入村木砦内,砦门也被打开,近千人在窄小的村木砦内厮杀了许久,织田军逐渐不敌,高木清秀也被砍伤,不得已败退,跑出了村木砦。
水野信元被追出来的三河众击退,返回了小河城,他立马写信给织田信长求援。
织田信长现在面对清州织田,北四郡织田的威胁,暂时抽不出兵马,他想在等一等。
但是到了天文二十三年的一月,朝比奈泰能派遣冈部元信进入冈崎城,然后以冈崎城为据点,率军进攻织田方的山冈传五郎,很快就拿下了鴫原的重原城。
随后冈部元信率领的今川军进入尾张的村木砦,将村木砦修缮了一番,然后留下松平忠广为守将,守兵也增加到了一千五百人,随后冈部元信派出使者调略了寺本城,守将投降,并且送出人质,如此知多郡南部与那古野城的织田信长断了联系。
水野信元大惊,他不得不派人从海上坐船前往那古野城求援。
而得到消息的织田信长也觉得他必须得解决村木砦,不然的话,等今川军彻底拿下知多郡,那么织田家就真的危险了,现在趁着敌军立足未稳,出兵正是好时机。
但是,他一旦出兵,那古野城就毫无防备,要是清州的织田彦五郎出兵,那古野便危在旦夕。
他打算向岳父斋藤道三求援,在去年,他与岳父斋藤道三在寺庙里见过一面,他感觉到岳父对他的感官有些改变,现在向斋藤道三求援,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一旦尾张织田被今川击败,那么美浓也处于危险之中,斋藤道三肯定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所以他让浓姬写信回去,向斋藤道三求援。
斋藤道三收到求援信后,他看了一下书信,思虑一番后,说道:“我决定派出一千援兵,帮助信长守卫那古野城。”
“父亲大人,请您再仔细考虑一下,织田家已经没救了,我们没必要出兵支援!”斋藤义龙大声说道。
“主公,现在出兵帮助织田信长的话,那可能会得罪今川家,在下以为不妥啊。”
“就是,何必要帮一个大傻瓜,在下也不同意!”
斋藤道三眼睛一眯,心中暗骂这群鼠目寸光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