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的时候思考了太多时间,简庭将近半小时才从浴室出来。
回到床边坐下后,简庭拿起了手机,上面有温儒远发来的最新消息。
温儒远:【史密斯的事情解决了,明天进催眠室谈判。】
简庭看完消息,长吁了一口气,随后给温儒远回复:【闻知渊这边我也解决了,明天只有闻卉过去。】
温儒远在决定前往澳洲之前,不仅让澳洲的朋友打点了这边的相关事宜,还让美國那边去调查了史密斯。
温儒远办事效率非常高,短短两三天之间,已经将史密斯的把柄得握到了手里。
史密斯虽然没有结婚,但有一个常年同居的女友,两人还有一个在上小学的孩子。
温儒远的人控制了史密斯的女友和孩子,以此作为和他谈判的筹码——调查显示,史密斯虽然没有和这位女友结婚,但两人在利益上是有深度捆绑的,不管出于感情还是利益,史密斯都不会对她和孩子放任不管。
而这也是他们谈判的重要筹码。
方法虽然下作了一些,但往往也是这种方式最为奏效——他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了。
简庭这边和温儒远聊完后,打开了祝璞玉的朋友圈。
这一点进去,他才发现,一个小时前,祝璞玉在朋友圈分享了三张照片。
一张风景,一张是她的单人照,还有一张是两个孩子的背影。
风景是傍晚的沙滩和海面,落日将海面照成了金色,很美。
但没有她后面的那张照片美。
祝璞玉的单人照是坐在摇椅上拍的,她穿了一件亚麻质地的碎花吊带裙,头发很随意地挽起来,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她的双腿也都放到了摇椅上,赤脚踩着藤椅,双臂抱着膝盖,不施粉黛的脸上是满满的笑意。
看照片的背景,像是在什么海景别墅的院子里拍的,放大背景,还能看到周围的海面。
简庭想起来那天坐她的车听见的话。
她现在应该是带着两个孩子在度假,这房子可能是酒店,也可能是她买在那边的房产。
那……陪她和孩子度假的人呢?
简庭不可避免地,又一次想到了廖裕锦。
这种问题去问祝璞玉必定是得不到答案的,于是,简庭再次打开了和温儒远的聊天窗口。
他斟酌许久,再次发了一条正式的消息过去:【忙不忙,现在还想请你帮我一件事情。】
因为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太合理”,简庭的措辞十分客气。
温儒远大概是被他生疏的语气惊到了,回复他:【家人之间不用这么客套,什么事儿,你直说就好。】
简庭删删改改,终于发出去一条:【祝璞玉去度假了。】
温儒远:【是的,她带着孩子去滨海了。】
简庭:【她一个人?】
温儒远:【跟她朋友去的。】
简庭:【你知道哪个朋友么?】
温儒远那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想问我,廖裕锦有没有和她一起去?】
简庭:【嗯。】
温儒远:【没有,他还在北城。】
看见这句话,简庭松了一口气。
温儒远调侃:【原来就是这件事情,我以为你要请我帮什么大忙。】
简庭:【他们平时总在一起。】
温儒远:【嗯,是的。】
简庭:【……】
温儒远:【你吃醋了?】
简庭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并非羞于承认自己的介意和吃醋,只是现有的阶段里,他没有太多资格和立场去表达自己的不满。
即便是他真的有机会想起了过去的所有事情,也改变不了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实。
如江澜璟所说,他还得想办法去把祝璞玉追回来。
简庭这边许久没回消息,温儒远便发来一条:【先别想这些事情给自己添堵了,到时公平竞争就是。】
公平竞争?
他和廖裕锦?
简庭知晓温儒远这话是为了安慰他,可是他却读出了别的信息。
温儒远让他和廖裕锦竞争,言外之意就是,廖裕锦也在追祝璞玉?
初恋,第一个喜欢的男人,据说还为了她“付出”过很多,在她人生低谷的时候陪她同行,如今还生活在同个屋檐下……
比起他这个前夫,怎么看,都是廖裕锦的胜算更大一些。
——
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前一直想着祝璞玉和廖裕锦之间的事情,晚上睡觉时,简庭梦里都是他们。
梦的内容和过去无关,只是前阵子上演过的情节重新来一次。
不同的是,这次在梦里,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带着孩子玩耍。
两个孩子笑声清脆,还兴奋地喊了廖裕锦“爸爸”。
对于简庭来说,这无疑是个糟糕不已的噩梦。
从梦中惊醒的时候,简庭的额头和后背都是汗,梦的内容依旧清晰可见。
简庭从床上坐起来,抬起手擦去额头的汗,看向了窗外。
不到七点,天已经亮了。
今天“陪”闻卉去诊所的时间是九点钟,昨晚已经定下了八点过后出门。
简庭坐在床上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去冲了个澡洗干净身上的汗,然后换上衣服,为一会儿的行动做准备。
简庭是楼上三人里最先起来的,他出来的时候,特意去闻知渊的卧室门口看了看。
门是紧闭着的。
闻知渊喝醉酒之后会睡很长时间,按他过往的了解,若是没人叫醒他,他能睡到下午。
简庭转身准备下楼时,恰好碰上了准备叫闻知渊起床的阿姨。
听过她的话后,简庭温和地同她说:“昨天我和闻卉商量过了,今天有我陪她过去就行,让爸好好睡一觉吧,他昨晚喝了不少。”
阿姨并不知道这其中利害关系,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没有再去叫闻知渊。
简庭让阿姨先下楼准备早餐,自己则是走到了闻卉的房间,来叫她起床。
这也是一直以来的习惯。
做戏做全套,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简庭愈发滴水不漏。
闻卉起床气有些大,被简庭吵醒后,揉着眼睛表达不满,“我还很困。”
简庭耐着性子安抚了她许久,闻卉终于是没有再闹了,等起床气过去之后,她回忆起来自己先前任性的行为,再想想简庭的安慰,忽然抬起手抱住了他。
这下动作把简庭弄得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觉得,你回来墨尔本之后,比在北城的时候对我好多了。”闻卉小声地说,“你在那边都不哄我。”